臨近日落,兩人才從山里回了院子。
比起出行前公孫瑾的唯唯諾諾,猶豫難言,回來是輕松自然,滿面春風(fēng),好似恢復(fù)了常安城時的那種自信活潑,笑的別提有多燦爛!
周研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按捺不住,在陸葭柒不解的注視中,三人粗暴的擄走公孫瑾拖進(jìn)了樓上角落,嚴(yán)刑逼供……
‘你個混丫頭,還不如實招來!上次就給你糊弄了過去,什么時候起的心思???’周建虹咬牙切齒的問道,見陸葭柒和幾位道長還在樓下活動處理籮筐里的桑葉,沒敢大聲說,個個字眼都從牙齒縫里往外蹦。
‘什么、什么心思啊???’
丁椿湫頓時瞪大了眼,鄙視的看著公孫瑾道:‘丫還在狡辯,要不要大刑伺候???’
‘???’公孫瑾掙扎了一下,被兩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急道:‘喂!你們可別亂來啊,有話好好說!’
‘哼哼,看你今天這面目懷春得意的樣子,進(jìn)行到哪一階段了!?親上了沒?’
‘親……!親什么?。??你們這些人怎的這么蠻不講理!’
‘你敢說自己沒有對陸葭柒心懷不軌???’
‘那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了!你這什么蛇蝎心腸,人家葭柒才八歲??!八歲?。?!’
‘我說,你們這倆饑渴的惡女!葭柒這么可愛!我是把葭柒當(dāng)?shù)艿馨?!我們只是聊聊天,手都沒牽上呢!我對天發(fā)誓!!’
盯——
‘真的!看我真誠的眼神!建虹,其他人不信我,你得信我!’
‘喂,椿湫,這也有個說認(rèn)人家做弟弟的,你這一來一回,給家里添了不少兄弟姐妹??!’
‘你這出去幾個時辰,居然連手都沒牽上???’周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
廢話!幸好沒牽啊!不然現(xiàn)在手都要被那個姓丁的暴力女廢了!連連搖頭,表示無辜。
周建虹一臉狐疑的表示:‘你也認(rèn)個弟弟,她也認(rèn)個弟弟,小研也喊弟弟,你們莫非來尋親戚的?家里這么缺愛么???我不信你?!?p> ‘紅袖招!’公孫瑾艱難的抽出手,伸出一個手指忍痛說道。
‘自家姐妹,談什么信不信的,不信你信誰!?成交!’
‘必須算上我!’
‘那就趕緊的松開!’
‘???’周研納悶,這些女孩兒又達(dá)成了什么奇怪的協(xié)議了?
幾人在陸葭柒注視下欣欣然回到院子,也不知道這群半大小姐神神秘秘的討論些什么。公孫瑾又賤兮兮的抱著自己親自采摘的桑椹拿過來給周建虹獻(xiàn)殷勤,說自己一路舍不得吃,就惦記著你這個發(fā)小,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遞給幾人的時候自己還摘了一顆扔嘴里,面無表情的嚼碎吞下了,直說好甜好吃!
陸葭柒手中清理桑葉,聽著忍不住憋笑,也沒說穿她。
幾個城里的大小姐小少爺?shù)故浅赃^,不過她們又不認(rèn)得生熟,只覺的這果子紅潤多汁,色彩艷麗,香氣裴然,就沒疑慮。
不多會兒,院子又響起了這樣的呼喊聲:
“咝——!嘖!我——屮!公孫瑾,你個死丫頭!有膽量別跑!”
“不跑!?不跑我就是你孫兒!略略略!”
又一日
五月八日陰雨
這一日城里有信差來,說是周老板回了,有信送達(dá)給周建虹和忠貳道長,在前院喝了口熱水,把信箋交予忠貳道士后,穿著蓑衣又下山去了。
白日里這幾個小猴兒一般都在竹苑里窩著,今日又落雨想必也跑不到山里去,于是甄忠貳穿著蓑衣拿著兩封信到了后山竹苑。
陸葭柒正在整理蠶室,潮濕的天氣令他焦頭爛額,搭建的棚子有些縫隙,總有些雨水溢進(jìn)來,幸好有寅肆和庚伍一起幫忙相襯,不然他一個人怕是忙不轉(zhuǎn)。
周建虹一行人坐在竹樓上,看著底下三人忙里忙外,自己幾人也幫不上忙,倒是下去幫襯過……,越添越亂就被趕走了。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仨站一塊,吃喝玩樂一等一,干活是指望不上,也就多了三張嘴,多幾口飯食。
遠(yuǎn)遠(yuǎn)的見著甄忠貳跑來,幾人也好奇起身相迎。
“忠貳奶奶,何事這么著急,雨天地滑,慢著點!”陸葭柒在蠶室內(nèi)喊了聲。
“城里周老板來了書信,要交予周小娘子,就給送來了,萬一有什么要事,怕耽誤了!”說著,上了竹樓,把蓑衣掛上了桿子,從懷里掏出兩封信箋,把上面寫著周建虹啟的那封遞了過去。
“說是昨天送到村里了,天色太晚就誤了一日,還有一封給貧道的,也還未拆哩!”
“母親來的信?”周建虹雙手接過,周研和丁椿湫、公孫瑾三人都知道周建虹母親是什么身份,不敢怠慢,就退讓了一邊,讓周建虹先自行拆了查看。
這個細(xì)節(jié),也是被陸葭柒在下方默默的看在了眼里,周老板這個角色的重量在心里又多加了些砝碼。
周建虹拆了信箋,打開看了,半晌后說:
“沒什么重要事,老生常談,叫我們這些后輩別給道長添麻煩,乖一些之類。說陸葭柒這孩子孤苦可憐,讓我……我們多與他親近親近,后日一早,好好謝過幾位道長,再收拾了回城去,下午會有人在常安城門迎接,莫要著急回家,……會有專人安排?!?p> 撓了撓后腦勺,周建虹也不知道這信箋的意義在哪里,為何又特意提到了陸葭柒?一個八歲孩童?回了城后不要回府,那就是要統(tǒng)一安排了?
若不是她了解母親,就好像這個女帝、當(dāng)今的天子,真的只是寫了封家信一樣,還就當(dāng)真了。
那個人眼里可沒有親情可言,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白云觀,里面的有沒有深意也是模棱兩可,猶未可知。
認(rèn)為既然問題重點不在自己這里,那么大概率就在忠貳道長手里了,周建虹收起這封信對甄忠貳道:
“道長可曾看了,信里寫了什么?”
“沒哩,待貧道拆了看看!”說著,攏了攏袖子,坐了床榻上。
竹樓下,陸葭柒思慮了一會,拿了抹布搓了搓手,跟寅肆、庚伍兩位道士說:“姨,我上去看看,你們先忙,換了這些干草,也應(yīng)無事了。”
“去吧~,本也就不用你個小孩來一起忙活,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