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尋蛛絲馬跡（第一更）
周研帶了三個家將，把王府令牌都拿上了，也是想的周全，他一直以來心思縝密，對事物敏感，有些細微之處都能把握的住，讓陸葭柒很放心。
穿了一身白色女士長衫，長衫繡有云雀花紋，行動里還是能看出他身為男子的姿態(tài)。在陸葭柒看來相當于女性cos男性，講一句好看。實際上還是很明顯的，不如他般自然。
“先去市街上，看看那邊是怎樣的情形。若無收獲，我們再去城西面的幾個牙行看看?！?p> “你是要直接去牙行收人？”周研驚訝道。
“我也犯愁呢，不能太過于明目張膽，牙婆在這行消息靈通，若是知曉有這樣的權(quán)勢在各處牙行打探，男孩特征又明顯，對號入座后嚇到人，難免會有魚死網(wǎng)破的舉動?！?p> “也對，那怎么辦，我們一個個牙行找過去么？”
“先找一圈，我也帶了些銀錢，找消息靈通的問問，這城里就這些人做這些勾當，來來回回的總會痕跡。”
去到了市街，早市已開，人流已經(jīng)開始多了，路上行人沸沸揚揚，全然相反的世界完完全全展現(xiàn)在眼前，讓陸葭柒很不舒服，看來十多年的深山生活的確讓自己對社交有些排斥。
到了離出事點最近的一家書畫坊門前，有幾個女性仕子在店內(nèi)觀摩字畫，有自我推銷的，也有買賣字畫的。
周研上去跟掌柜亮了周王府令牌，他家門店多，也不認得掌柜誰是誰，說：
“掌柜的，前幾日街上走失一個男童，你可有聽聞？”
“九歲大，他母親應該近些日里有在這里尋過?！标戄缙庋a充了一句。
店里的客人看著周研一公子做著女士裝扮，投來新奇的目光，漂亮的男孩子吸引的目光總是會多一些。等到陸葭柒一開口，才發(fā)覺這個可愛公子身邊那俊秀做勁裝裝扮的竟然也是一個公子。
一天見到兩個美人，而且風格不一，各有千秋，是真的幸之所至，大飽眼福。
這字畫坊掌柜見了令牌，趕緊給兩人請進后堂；“周少爺！我們進后堂說?！?p> 兩人跟著進了后堂，掌柜給泡上熱茶，道：
“兩位少爺，這事兒有聽聞過，那女的丟了孩兒，昨兒還在這街上一家家問，也問過小的。”做到掌柜的也都是人精，多余的話一句不說，更不問為什么找，只作答。
“你怎么回的，這里牙婆這么猖獗了？”
“這個月里，就光這條街上，就失了兩個人，一個還是外地來的女子，另一個就是這個男娃子了。昨日找小的問，無奈實在也不清楚，又擾了顧客，小的……就給請走了。”
是趕走還是請走，也無法糾結(jié)太多，畢竟人家開門做生意要業(yè)績。
“不過……”掌柜的似乎所有若思，被周研瞪了一下，趕緊道：“街頭上，這些日里小姥兒也眼尖，有見到三癩子走動過。”
“三癩子？”
“一個本地混混，平日里無所事事，跟幾個街頭流子一起做些小偷小摸的行當，那男娃子丟了后，這幾日也沒見她來街上了。”
周研和陸葭柒對視一眼，這倒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可還有其他異常的事情？”周研又問。
“回周少爺話，這些牙婆子，平日里說不準也是城里的一些地痞流氓，趕上這行情了就走而挺險想賺銀錢，小的還真不好辨明，這事兒啊，除非抓現(xiàn)行，報官都不好使，查不到，也查不下去……”
“那男娃娃，若是走失了，這幾日也該尋回來了，沒尋到人，還真可能就是被這群牙婆子帶了走，這條街上，巡道的捕快也不少，鮮少有出過大事?！?p> “要說其他異常的事情……，沒有了，小的屬實想不起來。”
等到她說完，周研站起身子，說了聲：“那就謝過掌柜，這吊銀錢賞你的，再有看見那尋娃的女子，好生對待。葭柒，我們走吧?！?p> “謝周少爺賞，小的若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府上！”掌柜眉開眼笑接過。
陸葭柒應了一聲，跟隨周研出了后堂直上馬車，繼續(xù)趕去其他幾家門面查問。
“謝周哥，還想著照顧喬家母?！?p> “生分，多年來去觀里都是你來照顧我，好容易也該換我投桃報李了！”
之后去了兩個鋪面，其他掌柜都是說離的遠不知，問了三癩子這號人物，也不怎么熟悉，沒怎么聽聞。
于是又回了馬車上。
“去城西最大的牙行?！备嚪蚍愿懒艘宦暎苎腥胲噧?nèi)說：
“最大的牙行是我那姨奶奶榮親王手下產(chǎn)業(yè)，那邊環(huán)境復雜，說話行事都要小心?！?p> 陸葭柒應聲道：“城西有幾個牙行？”
“據(jù)人說，有四個牙行，下面還有些黑市里的不清楚?！?p> 車行了約半小時，進了城西奴隸市場，兩極分化的面貌就展現(xiàn)出來了，外面光鮮亮麗，進了院子，擺的商品都是，人。
各種各樣的人，被當做商品關(guān)在籠子里，女子披頭散發(fā)，男子擦的干凈衣衫不整，鎖著繩子或者鏈子，跟野獸一般販賣。
兩輩子下來也是第一次看這樣的情形，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周研也是強自鎮(zhèn)定，他從來出入的都是城里陽光的一面，這樣的陰暗場所，從沒來過。
憑著王府令牌，兩人帶著三個侍衛(wèi)直接進了牙行后堂，沒等多久，一個戴著頂小氈帽的枯瘦女子迎來。
“周郡主！？稀客稀客！您這親自來我們商行，是要挑選幾個奴仆？”
“這位管事，如何稱呼？”
“鄙人姓陳，單名一個羚字，暫領(lǐng)這牙行管事一職，嘿嘿，您這？要不坐下說話？來人，沏茶！”說著笑哈哈的拉開凳子請周研入座，三角眼掠過站周研身后陸葭柒，對著他笑笑，露出一口黃白摻雜的牙。
“陳管事，我府里準備挑幾個男童培養(yǎng)做舞郎歌姬，日后待客賞藝助興之用，你這里可有合適人選？”
“幼童?。俊标惞苁滦δ樢唤?，連連擺手道：“郡主您莫要捉狹陳某，榮親王親自下的令，本牙行不做幼童的買賣！”
“哦？既然是姨奶奶發(fā)過話，那應該是沒差的，可惜。那我要尋幾個男童的話，該去哪里找合適，陳管事可有建議？”
“這個……，不瞞您說，我們牙行是不做這個買賣的，不過其他幾個同行，倒是有經(jīng)營，若是郡主不嫌麻煩，陳某可給您……，周轉(zhuǎn)周轉(zhuǎn)？”這是想把生意往自己身上攬了。
“那就有勞陳管事托人幫我去問問，你對這塊熟悉，不像我，進來一摸黑什么都不懂。陳管事現(xiàn)在就安排人么？要九、十歲上下，模樣清麗一些的，我就在此候著?！闭f著，把懷里的一吊約一百子銀錢放到桌上。
“這是給你的?！?p> “郡主這是，現(xiàn)在就要?。俊?p> “對，這地方我不喜，不想再來下次了，陳管事可有不便？”
“不會！陳某這就去安排！”說著滿臉笑容的抓起桌子上的銀錢放入懷里，吩咐了牙行里幾個下人出去了。
暫時屋里就剩了幾個女衛(wèi)，周研和自己，陸葭柒輕聲說：
‘可行，由這個陳管事差人去，下面那些黑市里的適齡男孩也能找出來，比我們自己到處查看要好?！?p> ‘只希望有所得，實在不行，只能挑選幾個苦命之人，也當行善了?！苎谢氐?。
‘那牙婆已經(jīng)出手給牙行倒是好事，就怕還在手里，尋不到人，就難辦?！?p> 過一會，陳管事又進了后堂，說：
“郡主得等半個時辰，陳某差人去看市里的貨品，好貨都會給郡主帶來挑選！要不要先四處走走再回？”
“不必，對了，陳管事，跟你打聽個人?！?p> “郡主請問，陳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聽說過，三癩子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