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獨(dú)子思母
“不要打念影,嗚嗚,我要母親,我要母親!”
夜晚小筑,小環(huán)俯身,輕聲安慰小床上,手腳顫抖,身軀縮成一團(tuán)做著夢魘的小家伙。
看著宛若黃瞳小時候的面容,小環(huán)不禁眼圈微紅,眼角含淚,心疼不已,輕輕撫摸著,小家伙的額頭“乖,念影受委屈了,不哭!環(huán)姨在這!”
時間過得好快。
當(dāng)年渡口邊,買鱸魚的小辣椒,現(xiàn)在也長成了貌美如花的女子了,小時候照顧黃瞳,現(xiàn)在卻要照顧他的兒子。
看著眼前熟睡的孩童,小環(huán)面色溫柔,輕輕撫摸著,額頭上的沖天辮,一模一樣的面容,神色卻各不相同。
黃瞳小時候根本不愛扎辮子,總是披散著頭發(fā),面容冷漠,性格孤僻,獨(dú)自望江久久不語,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除了庖老爺子,誰都不讓抱,哪像這個小家伙,逢人便叫,小臉笑嘻嘻,沒心沒肺,無憂無慮,十分惹人喜愛。
“唉!”小環(huán)摸了摸自己,扁平光滑,毫無起色的肚子,不由輕嘆一聲,她是黃瞳第一個女人,現(xiàn)在卻依舊毫無起色。
“這個小家伙又做噩夢了嗎!”黃瞳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身旁,慢慢給小家伙踢翻的被子,小心翼翼重新蓋好,看著小環(huán)輕聲說道。
“是的,小少爺已經(jīng),接連三晚了做夢魘了?!毙…h(huán)眼神輕躲,面色微紅,不敢與之對視。
“想他母親了嗎?罷了!十月懷胎之苦,外人難知,此事是吾之過失?!秉S瞳看著眼前,熟睡的稚嫩面容,瞥了閣窗一眼,輕嘆一聲。
“辛苦了!不過你也要努力才行,爭取為我誕下子嗣!無論男女吾都一視同仁!”
黃瞳看著眼前,彼此相伴二十載的女子,輕輕撫摸著秀發(fā),溫柔道。
“嗯!”小環(huán)輕聲應(yīng)道,眼淚不禁汪汪流出,慢慢依靠在黃瞳的懷中。
他心中有我便一切安好。
上千丈高空之上的云床。
一位紫袍青年,懷中抱著一個左顧右盼,扎著沖天辮,宛若精致的陶瓷娃娃的小男孩,小家伙懷中,卻又抱著身穿紅肚兜的赤瞳。
相比黃瞳的喜怒不顯,庖柒更愿意,守護(hù)在天真無邪的小家伙身邊。
身旁還跟隨著一頭體型巨大的白猿,正警惕觀望著四周,時不時朝高空略過的飛鳥撕吼。
云床隔絕了高空的冰寒,呼嘯的狂風(fēng),慢慢朝秦國駛?cè)ァ?p> 小男孩身穿金色錦衣。
脖子上掛著,一個長命金鎖,上面刻有“福壽安康”四個字。
這是黃瞳親手做成的,上面攜帶黃瞳的一絲血脈感應(yīng),不論多遠(yuǎn),憑借一身精湛的道法神通,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爹爹看大馬,還有大貓!”
小家伙雙手懷抱住黃瞳的脖子,看著眼前變化萬千的云層,時而幻化為一頭高大俊美的白馬,時而變成一頭健壯的巨猿。
小家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激動的哇哇大叫,蓮藕般兩節(jié)胖乎乎的小手,不停指著眼前的祥云,與黃瞳分享所見所聞。
“嗯!”
看著懷中,調(diào)皮搗蛋,略微掙扎,躍躍欲試的小家伙。
黃瞳眼中閃過一絲溫馨,恨不得將天上的星辰,都為他尋來,伸出雙手將,略微散亂的辮子解開,重新綁了兩條沖天辮,小家伙也不亂動,親昵看著黃瞳。
“哇!大鳥!”
看著從頭頂飛過的白鶴,小家伙蹦蹦跳跳,又哇哇大叫,口齒不清,用手比劃道,喃喃自語。
看著下方,重重疊嶂的群山,蜿蜒流淌的江河湖海,也不害怕,反而張大著眼睛,好奇看著下方的大地。
看著整張?jiān)拼瞾y跑的小家伙,黃瞳無奈笑笑,背靠在白猿的身上看著眼前變幻莫測的云層,不知不覺,漸漸閉目休寐起來。
“嗚嗚!”白猿小心翼翼,梳理著黃瞳的黑發(fā),又警惕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小家伙。
十分心累。
小家伙抱著赤瞳庖柒,滿張?jiān)拼瞾y跑,但快要蹦出云床的范圍的時候,便有新的云霧浮現(xiàn),匯聚將小家伙托起來。
這可苦壞了白猿,被小家伙嚇得心頭直跳,不知所措,看著眼前不斷匯聚的云霧,白猿也漸漸放下戒備,赤紅的雙眸,漸漸深沉,留下一絲縫隙,依靠著黃瞳漸漸入睡了。
別看黃瞳閉目休寐。
可是心神一直放在小家伙身上,不管小家伙怎樣圍著云床亂跑,瞎闖,始終不斷有新的云霧繚繞,匯聚過來,將小家伙守護(hù)其中。
“咦,哈哈!”小家伙突然從旁邊竄出來,撲到黃瞳懷中,嬉戲打鬧,裂開小嘴哈哈大笑。
“你這個小淘氣!”黃瞳反抱住小家伙,揉了揉小臉蛋,緊閉著雙目,輕聲笑道。
“呼呼!”
陪著小家伙嬉戲一會,漸漸小家伙玩累了,抱著黃瞳的脖子,趴在懷中,睡著了,漸漸響起了,深沉的呼吸聲。
旁邊白猿的雙眸,也閉上了最后一絲縫隙,漸漸步入夢鄉(xiāng)。
一位紫袍青年,一個年幼孩童,一只巨大白猿,便在千丈高空,沉沉入睡。
秦國公府,不!應(yīng)該說是整個咸陽城,都張燈結(jié)彩。
秦國以黑為貴,玄黑為最貴,玄黑色綢緞,編制而成的玄水黑龍旗幟,隨風(fēng)獵獵,插滿大街小巷。
兩旁的商販也早早收攤,換上了鮮艷的服飾,頭戴高冠,手握折扇的文人墨客,也穿上了象征身份的黑絲綢緞長衫,龐大的咸陽城,煥然一新。
為的是迎接一個人,或許是一個身份,楚國新晉的大儒,更準(zhǔn)確來說是天下百姓,文人墨客的大儒。
眾所周知,大儒無國界,只有立場,受盡天下讀書人的頂領(lǐng)膜拜。
咸陽城,內(nèi)的阿房宮深處,戒備森嚴(yán)。
身披玄黑鎧甲的禁軍,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面無表情,手持利器長槍,巡視四周。
暗處影衛(wèi),手握匕首埋伏其中,五位穿戴整齊,頭戴高冠的老者,外加一位皮膚白皙,面白無須身披白袍的青年人,圍坐一團(tuán),輕聲議論。
很難想象一道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嚴(yán)苛命令,殘酷法規(guī),都是從這里發(fā)出的。
“道友應(yīng)該快到了吧!”閆酒手握白玉葫蘆,豪邁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慢悠悠道。
“嘿嘿!按照卦上所說,兩個時段便到,但是卦分陰陽,不可盡信,可能兩日后才到?!?p> 棋延道,手持棋譜,神神叨叨,喃喃自語道。
“哼!那跟沒說有什么區(qū)別!”閆酒冷哼一聲,便不在多言。
“我倒是很想,見一見這位新儒!”一個充滿魅力的聲音傳來。
“我說小贏戈,你就別摻合了,這是我等儒門的事,你還是一邊玩去吧!”葉笛生,攜帶深意,略微調(diào)侃道。
“我說葉老,你們?nèi)彘T就這么,閉門造車,墨守成規(guī)嗎?朕禁聲不語,一旁,旁聽可否?”
贏戈不由,看向一旁的黑衣老者,見老者沉默不語,熟視無睹,不由眉間一皺,語氣不滿道。
“哈哈!我說陛下就不要為難嚴(yán)法了!他做不了主,或許除了飄渺無蹤,傳說中的圣人外,誰也不敢主…
陛下可知,上古先秦諸子百家,為何唯獨(dú),儒家地位依舊,牢不可破?”閆酒突然一改,豪爽浪漫,嚴(yán)肅看著贏戈詢問道。
“因?yàn)榇笕澹 ?p> “對!就是因?yàn)榇笕宓膫鞒胁粩?。那么同為百家大派的,道家,法家,墨家,甚至現(xiàn)今的佛門為何!現(xiàn)今不曾,重新出現(xiàn)過天師,法大家,巨子,和佛陀,要知道上古時期,百家道,儒,法,為尊,為何現(xiàn)今獨(dú)存儒門。”
“法不傳外道!”贏戈,沉默不語略微思索片刻。
“呵呵,正是!外道不得真法!我等儒家,能延續(xù)至今,傳承不斷,就是遵守先賢,定下來的規(guī)矩,守規(guī)矩,知禮法。
入世坐與高堂之上,施展抱負(fù),教化百姓,隱世出入山川谷底,與野獸為伴,以自然為師。終得一道,名譽(yù)大儒,天地為其正名,萬民為之敬仰!”
閆酒狠狠豪飲一口,旁邊的葉笛生等人,不約而同,默默點(diǎn)頭贊成。
“你是嚴(yán)法,最看中的后輩,也很爭氣,本來嚴(yán)法是想將你培養(yǎng)成一位文豪,集我等之力散去你身上的龍氣,助你去尋找一絲入道之機(jī)。
當(dāng)年你加冠之際,給過你選擇,愿登上九五至尊的帝位,還是廢去此生榮華,貶為布衣,去追尋虛無縹緲的一絲機(jī)會。來日,我等走后,也有人可挑起大梁??赡氵x擇了后者!”閆酒放下酒葫蘆,輕嘆一聲。
“嘿嘿!落子無悔”棋延道,一旁神色呆呆,詭異一笑。
“你雖然有媲美,始皇帝的雄心壯志!卻唯獨(dú)缺少一昧,百死不悔,寧可我負(fù)天下人,絕不讓天下人負(fù)我的氣魄!”嚴(yán)法一旁,面無表情道。
“你的求道之心,相比嚴(yán)老,遠(yuǎn)遠(yuǎn)不及萬分之一。”
面帶愁苦的杜千愁,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慢悠悠道。
“世人皆知嚴(yán)法與我?guī)熜质瞧旃南喈?dāng),乃一生之?dāng)场5珔s不知道,他們老早就相識,還是知己好友,大儒不分國界,只斷立場。
或許是朽木與頑石惺惺相惜,嚴(yán)法心中的抱負(fù),我?guī)熜质刈o(hù)的志向,外人難知。
嚴(yán)法與我?guī)熜秩氲老啾任业?,千難萬苦,百死無生?。 ?p> 閆酒眼圈微紅,看著高樓之外的繁星,輕嘆一聲,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