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六年，此乃開國帝王李淵的年號。
天下忽有噩耗傳來！
“李秀寧死了！”
李秀寧是誰？
她是大唐開國帝王李淵的女兒。
她是天策府上將李世民的妹妹。
她曾以一己之力橫掃了六大反王。
她獨(dú)力創(chuàng)建了堪稱整個隋朝末年戰(zhàn)斗力最為最兇猛的燕趙娘子軍。
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公主，為大唐的開國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放眼整個天下，幾乎有一半地方是她打下來的，若論整個關(guān)中，她麾下的娘子軍勢力更是力壓天策府。
大唐開國之初，這位公主執(zhí)掌的力量幾乎占據(jù)大唐的一半。
然而，現(xiàn)在，這位本該流芳千古的公主卻薨了。
【平陽公主薨，葬禮以軍制，十八將抬棺，二十四牲牢，真正的生死哀榮，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死后有追贈的公主?！?p> 謚號曰，昭。
她的葬禮，堪稱帝王般隆重！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平陽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無論史書還是民間野史，大多只是模糊不清的猜測。
更是很少有人知道，出殯當(dāng)日的那口十八位將軍抬棺，其實(shí)里面乃是空的……
史書上面所謂的平陽公主薨，其實(shí)根本就沒人見過她的尸體！
就算是李家皇族的一眾親人，也只是見到了她留下的絕筆遺書。
又因一直找不見人，所以才猜測她已經(jīng)死了。
……
……
村里人都知道，顧天涯會制作很多稀奇古怪的器物。
是誰教會他的呢？
是顧天涯的老娘！
所以確切的說法應(yīng)該是，顧天涯和他老娘會制作很多稀奇古怪的器物。
比如提籠！
提籠是什么？
提籠，是一種特殊的捕魚工具。
制作簡單，功效卻很強(qiáng)大，哪怕是個七八歲的小孩，也能使用這小玩意下河抓魚。
然而呢，放眼四村八鄉(xiāng)方圓百里，從未聽說誰家會做這種工具。這種明明很是簡易的抓魚器具，只有顧天涯和他的娘親才會制作……
其實(shí)說穿了也沒有多少高深的技巧，主要就是一種別人想不到的小創(chuàng)意！
但是這個小創(chuàng)意在沒人見過之前，想要做出來真的很難很難很難。
世上很多東西沒被發(fā)明以前，世人想要制作都會很難很難，原因很簡單，想不到創(chuàng)意。
……
天寒地凍，北風(fēng)呼呼！
顧天涯裹著一件厚厚的大襖，十分快速的從河里拽出了一個提籠，但聽水聲嘩啦，似有噗通亂響。
老娘站在他身后踮腳張望，聲音里明顯透著緊張，忐忑問道：“顧兒，抓到魚沒？”
“抓到了，還不少呢！”
顧天涯哈哈一笑，拎起提籠舉給老娘看，語帶安撫道：“娘親您看，收獲很大哇，提籠幾乎半滿，足有二三十斤，不止有魚，還有青蝦……”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舉著提籠繼續(xù)又道：“您看看這些青蝦，只只肥碩無比，大鉗子張牙舞爪，跟您故事里講的將軍一般，簡直就是狂妄的很，狂妄的很吶……”
“好得很，好得很！”老娘滿是歡喜，連連道：“能抓到這一籠魚蝦，咱們娘兒倆三四天的口糧算是妥了，走走走，娘這就回家給你做飯?！?p> “好嘞娘，不過您先等等！”
“等等？還干啥？”
老娘明顯有些遲疑。
顧天涯晃了一晃手里的提籠，笑著道：“您看這提籠里面，誘餌沒被吃光，不如把它扔回河里，應(yīng)該還能再抓一次魚?！?p> 說著又是一晃提籠，再次道：“孫家的莊子上難得殺豬一次，孩兒幫閑半日方才討得半截豬腸，所以嘛，這份魚食誘餌來之不易，萬萬不能讓它浪費(fèi)了?！?p> 說到這里看向娘親，恭聲再道：“您一向教誨孩兒，持家之道，物盡其用。且讓孩兒把這提籠放回河里，說不定傍晚又能再抓二三十斤魚……”
“還能再抓一次？”老娘明顯欣喜，聲音透著激動，連連道：“那可好，那可好，娘可以把多余的魚蝦洗弄干凈，晾在院子里好生曬制一番，如此又多了三四天的口糧，咱們娘倆七八天都不用擔(dān)心餓肚子?！?p> 顧天涯哈哈一笑，順著老娘口風(fēng)道：“娘親說的真是有理，孩兒這就按照您的意思辦。再抓一次魚，保證有收獲?！?p> 其實(shí)主意本是他想到的，但是做兒子的哪能邀功？反倒不如順著老娘口風(fēng)去說，多讓老娘開心一些才是正理。
所謂孝順，一曰孝，二為順，如此簡單，如此而已。
……
卻說顧天涯一邊順著娘親的口風(fēng)說話，一邊把提籠里的魚蝦倒進(jìn)木桶，然后反身走回水畔邊緣，準(zhǔn)備再把提籠放置回去。
老娘則是站在后方吃力提著盛滿魚蝦的木桶，目光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盯著顧天涯，臉上神色帶著期盼，眉宇之間卻有緊張。
忽然小聲開口，仔細(xì)叮囑道：“顧兒你可小心些，腳下不要打滑，莫要跌進(jìn)水里，眼下寒冬臘月的季節(jié)，萬萬不可落水凍著你?！?p> 顧天涯又是哈哈一笑，回頭安撫一句，恭聲道：“知道啦，您放心，兒子我小心著呢，保證不會跌腳打滑。”
一邊說著，一邊把提籠放進(jìn)水中。
想了一想，又從河邊拿起早先帶來的木棍，挑起提籠使勁往那水深之處送了一送，這才吐出一口熱氣，反身慢慢走回岸邊。
自始至終，老娘一直緊緊盯著他腳下，直到顧天涯轉(zhuǎn)身而回，臉上方才現(xiàn)出如釋重負(fù)。
接下來，娘兒倆個席地而坐，都是面帶渴盼的望著河水，都在想著傍晚又能再次抓到二三十斤魚。
想到開心之處，不免發(fā)出歡喜的笑聲。
只不過，天氣畢竟很冷，老是這么在河邊等著可不行，再壯實(shí)的漢子也會凍的打哆嗦，須得趕緊回家，生起火來好好暖和一下。
顧天涯忽然站起身來，然后雙腿往地上穩(wěn)穩(wěn)一蹲，仰頭笑道：“老娘，咱們先回家吧，路有點(diǎn)遠(yuǎn)，兒子背著您！”
哪知老娘臉色一拉，像是被顧天涯惹的十分生氣，佯裝怒道：“娘又不老，這點(diǎn)路途算個什么？你趕緊站起來，木桶也讓娘來提?！?p> 顧天涯嘿嘿兩聲，分明充耳不聞，他只是蹲在地上不起，仰頭靜靜等著老娘答復(fù)。
如此好半天過去之后，老娘終于拗不過兒子脾氣，無奈狠狠瞪了顧天涯一眼，俯下身來乖乖讓兒子背著。
顧天涯這才哈哈大笑，得意的像個剛剛打贏一場戰(zhàn)役的大將軍。
他一手提著二三十斤的木桶，另一手穩(wěn)穩(wěn)托著娘親的腿彎，然后深吸口氣噴吐而出，站起身來邁開步子往回走。
窮人肚里油水少，故而體力并不好，所以哪怕只是背著一個體重并不太重的老娘，顧天涯仍舊感覺微微有一些吃力。
然而北風(fēng)呼呼宛如狼嘯之間，河畔邊上卻響徹一個少年爽朗的笑聲……
聽起來，分明像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在跟娘親耍無賴。
……
卻說娘兒倆順著河道一路遠(yuǎn)行，身影眼看就要變得模糊起來，一路之上，老娘頻頻回首，目光總是不自禁望向大河，望向提籠放置的那處水面。
忽然，老娘一聲驚叫，道：“顧兒，顧兒你快看，提籠怎么歪倒了…咱家的提籠怎么歪倒了……？”
嗯？
顧天涯腳步一停，迅速轉(zhuǎn)回了身。
他站在河岸之上極目遠(yuǎn)眺，果然看到抓魚的提籠真的已經(jīng)歪倒。
“怎么回事？”
“我明明放置的很穩(wěn)？”
他心里有些懷疑，下意識就要往河邊走。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聽老娘又是一聲驚叫，道：“人，有人，顧兒你快看，河里有個人……”
顧天涯一驚，目光急速在水面掃視，但見水花翻滾之處，依稀有一點(diǎn)艷紅的顏色正在隨波逐流。
果然有個人！
是個穿了滿身大紅的人。
河水之中那一抹艷紅的顏色，分明就是一個穿了滿身大紅的人。
僅僅一個瞬間，顧天涯就想通了抓魚的提籠為何會歪。應(yīng)該是河中那人順?biāo)》瓭L，身上衣服恰好掛住了自家的捕魚提籠，所以提籠才會碰歪，可惜沒能擋住那個人。
提籠和那人一起順?biāo)瓭L。
……
“顧兒，顧兒，人，那是個人……”
老娘的聲音抖抖索索，明顯帶著緊張和驚恐。
緊張，是因?yàn)榫o張那是個落水的人。
驚恐，同樣也是驚恐那是個落水的人。
老娘一輩子心善，哪里能見得有人落水，所以聲音里的驚恐和緊張，轉(zhuǎn)眼之間就帶上了哭腔。
顧天涯想也不想，轟的一聲拔腳飛奔，人還沒到河邊，木桶已經(jīng)扔掉，他把雙腿猛往地上一蹲，急急道：“娘，您先下來。”
可惜老娘由于緊張，雙手仍舊死死箍住他的脖子，這時只知道哆哆嗦嗦開口，不斷顫聲道：“顧兒，人，那是個人……”
說到這里才猛然住口，似乎意識到兒子是要跳河救人。
跳河？
救人？
老娘身體頓時一僵，雙手不由自主抓著顧天涯，拼命搖頭道：“不行，不行，天太冷了，水也太冷了，會凍壞的，你會凍壞的。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哇……”
老娘抽抽噎噎，竟然哭了起來。
一邊是有人落水，必須要人搭救，善良如她，怎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淹死？
一邊是天寒地凍，兒子跳河救人，疼兒如她，怎能放下心看著兒子下水？
不去救，河里那人就得淹死！
若去救，自家兒子可能凍著！
可憐老娘只是個普通婦人，她心里哪能撐得住這種天人交戰(zhàn)，萬分焦灼之下，只會急的嗚嗚哭。
或許有人覺得這事夸張，或許有人覺得像是個笑話，然而顧天涯卻十分了解自家母親，老娘她就是這么個柔軟性子的人。
很善良！
但怕事！
……
此時事勢十分緊迫，老娘又哭的讓人心疼……
顧天涯這輩子最見不得老娘啼哭，當(dāng)下想也不想直接拉開老娘箍住他脖子的手，大聲安撫道：“娘親您放心，兒子凍不著！”
說著不等老娘反應(yīng)過來，噗通一聲沖進(jìn)了河中，這時他才想到自己沒有脫掉大襖，可是救人的情勢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遲疑……
于是，他狠狠咬了咬牙，使勁吸了一口氣，他瞅準(zhǔn)河中那抹不斷翻轉(zhuǎn)的紅色身影，硬著頭皮沖著過去。
……
數(shù)九嚴(yán)寒之際，顧天涯從河里撈上來一個女人。
山下出水
時隔六個月，我又回來啦，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山水想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