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給你錢,你跟我走
宋寒山還在湖邊泡茶,宋寒玉沒跟過來,那幾個仆人也沒動,這番談話的確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時蕎伸手揪了片紅色的牡丹花瓣,在手里捻成汁液:“我需要先看一下宋老爺子所說的乾翎硯?!?p> 栩栩如生的雀翎與日月相伴,絲毫不讓人覺得違和,中間留三寸圓著墨,處處透露著古樸典雅之意。
乾,八卦的首卦,代表天。
“達于上者謂之乾?!?p> 在古時,乾指君主。
乾坤之意,容納天地萬物,用此來為一件硯臺命名,可想其主人心胸之闊。
宋老爺子也就真給她看了一下,就讓人帶她先行下去休息了。
時蕎也沒做過多評價。
“爺爺?!眲傋屓税亚岢幹匦率掌饋?,宋寒玉就面帶陰沉的從外邊走進來:“封桀來了?!?p> 宋老爺子面色微頓:“他怎么會在這?”
宋寒玉抿唇:“估計是因為時蕎…”
主樓客廳,每件裝飾擺設(shè)都不是普通之物,充分提現(xiàn)了宋家為古董世家的身份。
封桀半靠在沙發(fā)上,幾縷碎發(fā)垂下遮住眉梢紅痣,蝶翼般的長睫遮住邃若無底的墨瞳,黑色的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兩顆扣子開著,露出一片瓷白的漂亮鎖骨,袖子微微上卷,雕刻著山水樓閣的鼻煙壺在手里上下拋著。
旁邊站著個年輕男傭人,緊張的目光隨著鼻煙壺一上一下的抬落,雙手攤著垂在身側(cè),一副隨時沖出去接的架勢。
見宋老爺子出來,就像是見到救星一樣,擦了把額頭的汗,迎上去:“老爺?!?p> 宋老爺子對他擺擺手,坐在對面單人沙發(fā)上,精銳的眸子落在那魅惑如妖雌雄難辨的人身上:“什么風把桀少給吹來了?!?p> 封桀停住拋鼻煙壺的動作,收起腳,坐正身子,細長的桃花眼里盡是邪佞:“在我眼皮子底下,妄自帶走我的人,我給老爺子您個面子,宋寒玉的命我拿走一半。”
這位自十多年前失蹤,六年前又突然回來后,就變得無法無天,陰鷙無常,他在京城那些行事作風,還得了個羅剎的稱呼,宋老爺子都清楚。
但他活了大半輩子,豈會被他駭?shù)剑骸斑@里是洛京宋家,而非京城封家?!?p> 封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的笑讓人覺得滲然:“老爺子這意思,若我把洛京變成封家地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宋家的根基歷經(jīng)戰(zhàn)亂,百年沉淀,就算不如從前,也不是一個小輩隨便一句話就能撼動的,宋老爺子喊著桀少是給封家這個華瑞商會老大幾分薄面,到底也沒把他放在眼里。
此時不過淡淡一笑:“不知道桀少口中‘你的人’可是時蕎小姐?”
封桀瞇了瞇眼:“她人呢?”
“據(jù)我所知,時小姐跟桀少好像并沒什么干連,我宋家花錢聘請,她自愿而來?!彼卫蠣斪用加铋g多了不少威嚴:“你跑到宋家的地盤興師問罪,是否過了?”
封桀摩挲著鼻煙壺上凸起的刻圖,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聽老爺子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p> “但是…”下一秒,就聽他話鋒一轉(zhuǎn):“我就喜歡做過分的事?!?p> 宋老爺子臉上皺紋抖了抖:“來人,去把時小姐請出來?!边@位是目無王法百無禁忌的,他為誰來就讓誰來應(yīng)付。
時蕎來的很快。
她穿著件純黑色寬松衛(wèi)衣,兜帽邊上兩根繩子垂在身前隨著走動晃蕩,同色的寬松休閑褲,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幾分陰冷。
封桀眼睛一亮:“蕎蕎?!?p> 時蕎蹙著纖眉:“我跟你沒那么熟?!?p> “早晚會熟的?!狈忤钛鄣椎睦淙客巳?,笑起來比那國色天香的牡丹都還要艷上三分:“蕎蕎,是不是宋家把你綁來的?”
“不是。”時蕎毫不猶豫搖頭,字句清楚:“他們花錢請我來的。”
封桀斜睨了眼宋老爺子,問她:“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時蕎眸光清明:“兩千萬?!?p> 封桀舔了舔唇:“我給你五千萬,跟我走。”
時蕎低笑一聲,指尖纏繞著身前帶子,音色涼薄:“你錢多的話可以捐給孤兒院,或者養(yǎng)養(yǎng)退伍殘疾老兵,實在不行你養(yǎng)養(yǎng)流浪貓狗也行?!?p> 她始終無波無瀾,就算提起穆家的時候也是這般,是自己認錯了,還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視線掃過時蕎左肩,封桀斂了視線靠回沙發(fā)上,又變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邪佞模樣。
宋老爺子這才開口:“桀少現(xiàn)在可清楚了?”
封桀轉(zhuǎn)著手里鼻煙壺:“宋家不缺我這一間房吧?”
“桀少是要住在這兒?”
“我的人在這,她不愿走,我自然要留在這保護她?!?p> 瞇著眼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宋老爺子沉聲吩咐管家:“去給桀少安排間客房?!?p>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
在時蕎跟著轉(zhuǎn)身往后院客房去那一刻,封桀握著鼻煙壺的五指緩緩縮攏。
“咔嚓…”
細細的破裂聲傳出,等他再攤開手掌,手里只剩下一堆粉末,抬手一揚,灑落在明鏡般玻璃茶幾上。
三百萬啊!
候著的傭人捂著胸口,咬著舌尖才沒讓自己暈過去。
四月的洛京還未徹底入夏,夜間有些冷,靜下來的時候,可聽見宋家莊園里的鳥鳴水潺,帶著種別樣的安詳。
“梆!梆!梆!”門被敲響。
時蕎去開門,她剛洗完澡,穿了件淺紅色圓領(lǐng)的寬松及腳裸棉裙,濕漉漉的頭發(fā)披散著,皮膚染了層緋色,像在清晨雨露中綻放的玫瑰。
宋寒玉眸光微深,眼底飛快劃過一抹貪婪:“時…”
“宋小四?!彼麆傞_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聽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喊聲從旁邊傳來,側(cè)頭,就見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斜倚在隔壁客房門口,那副韻色比眼前女人更魅惑,音色磁冷:“半夜跑來敲爺?shù)娜朔块T,你是覺得宋老爺子真能護的住你?”
封桀想干的事沒人能攔。
就像兩年前,因傅家老爺子反駁斥責了他的提議,他一把火燒了傅家半個宅子,本就年邁的傅老爺子就因為那場火氣的心疾突發(fā),沒搶救過來,活活氣死了。
拳頭緊了緊,宋寒玉轉(zhuǎn)身離開。
時蕎看都沒看他一眼,打算關(guān)門時門那穿著浴袍的身影利索的從外邊擠進來,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門就被反關(guān)上,封桀速度如閃電般,就近伸手扯下她的衣領(lǐng),半個左肩漏在外邊。
本該光滑白嫩的臂膀上,有一塊疤痕,像是燙傷,皺巴巴的,皮肉外翻,白里帶血,格外滲人。
封桀愣住。
蘇妲己wli
封桀:只要蕎蕎跟我走,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時蕎:你的那些錢本來就是我的。 封桀:那我跟你走,我不要錢的。 —— 求個推薦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