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互相試探,師兄
不過看多了,聽多了,做起來也像模像樣,手法嫻熟規(guī)范的讓人挑不出錯來,半小時后,放下硯臺,時蕎摘下手套,宣布結果:“是真的?!?p> 這個結果,宋老爺子沒任何意外。
堂上坐的人也反駁不出話來。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時蕎了,接收到爺爺遞過來的眼神,宋寒玉走到時蕎身邊:“時小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p> 時蕎頜首,抬腳往外走去。
通寶齋門外廣闊的路邊,停著輛黑色幻影,車邊慵懶的斜靠著個人,紅襯衫上繡著只展翅高飛的白鶴,松著兩顆扣子,帶了條黑色頸飾,讓人看不出脖子里有傷,那張臉禍國殃民的,單站在那就是一道扎眼的風景,讓過往的人紛紛側目。
看到人,他吹了吹頭發(fā),精細的桃花眼艷的染了些粉色,音調婉轉:“蕎蕎~”
時蕎:“…”如此糾纏不休,她廢那么大功夫,還是騙不過他嗎?
宋寒玉眼睛微瞇,視線落在路邊幻影上,車窗玻璃是單向,只能從里邊看到外邊,外邊看不到里邊,但他知道,車里坐著宋寒山,因為這輛車是宋寒山的。
宋寒山身為嫡系次子,不爭不搶,整日吃齋喝素的,看起來對誰都淡漠冷然,一副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卻偏偏跟封桀這個小羅剎走的近,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讓人猜不透他到底藏著什么心思。
“蕎蕎?!彼季w翻轉間,封桀已經走到了近前,盯著時蕎,眼睛亮的猶如瀲滟星河,笑的惑人:“我來接你?!?p> “時小姐是我宋家客人?!彼魏裆锨耙徊剑Φ牡皿w:“理應由我送時小姐回去,就不勞煩桀少了。”
封桀斜睨他,蝶翼般的長睫扇動,眼稍裹的邪佞陰唳,像隨時都會掙脫牢籠吃人的野獸,音色似淬了冰:“昨兒是給宋老爺子面子我饒了你一命,今兒你要是想自己送呢,爺就成全你?!?p> 縱使見慣了大世面,宋寒玉也還是被他那目光駭?shù)牟挥勺灾魍蟮雇艘徊?,喉嚨哽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封桀的性格,他說要誰死,那人絕對活不到第二天。
“不想死就老實縮著?!辈恍嫉泥托σ宦暎忤钣挚聪驎r蕎,面上討好的笑跟剛才判若兩人:“蕎蕎,我們走吧。”
余光瞥見不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時蕎連多余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幾個步子走下臺階,徑直攔住出租車,打開車門坐進去,眨眼就消失在街道上。
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小羅剎,竟然也會討好一個女人,嘖嘖嘖,宋寒山忘了剛才被慎的害怕,笑道:“桀少身份足以讓無數(shù)女人飛蛾撲火,可這時小姐好像不領桀少的情呢~”
“砰!”
封桀沒說話,抬腳踹了上去。
宋寒玉直接倒飛出去,撞在通寶齋門柱上后又滑落在地,五臟六腑好像都被翻炒了一樣:“咳咳…”嘴角有血流淌出來,他抬手指著封桀,滿目不可置信:“封桀,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封桀抓住他指著自己的手,用力一撇,清脆的‘咔嚓’聲傳來,腳上馬丁靴踩在他胸口,妖冶面孔上盡是邪肆殺意:“她領不領爺?shù)那?,輪不到你來說。”
通寶齋里有人聽到動靜走出來。
封桀邪唳一笑,松開了手,從口袋里抽出張帕子擦手:“你的心思最好收了,再有下次爺要的就是你這條命?!?p> 他把擦過手的帕子扔到宋寒山身上,當著在旁邊站著冷汗?jié)i漣的通寶齋掌柜,又踢了他一腳,才轉身往路邊車上走去。
車里很寬敞,鋪著紅色地毯。
往后邊一趟,封桀腳一蹬用力把鞋子從窗戶甩出去,鞋子在地面滾了兩圈后停在花壇旁邊。
碰過宋寒玉的身子,臟。
“你還真是百無禁忌?!彼魏脚趿吮緯诟瘪{駛上坐著,示意司機開車,從后視鏡看后狂妄不羈的人:“那么多人面上怕你,背地里都想讓你死,洛京沒那么簡單,沒帶人過來,你還是先收斂一些?!?p> “只要能殺得了我,隨便來。”封桀渾不在意,從口袋里勾了手機出來,該怎么才能加到蕎蕎的微信呢?
看他那眼泛桃花,一目春光,不問也知道他又在想誰,宋寒山無奈搖頭,不再言語,繼續(xù)翻看起書來。
宋家莊園。
賬還沒結,事情還沒完,時蕎暫且還是回到了這。
剛推開客房的門,就有視頻電話打進來,備注是秦清淮。
她猶豫了一下后,點了接通。
屏幕里出現(xiàn)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二十四五歲左右,帶著單邊金絲眼鏡,分明輪廓如玉雕刻,斯文儒雅,從容淡定,氣質清華,似蓮如月。
時蕎扯了個勉強的笑:“師兄?!?p> 手機在支架上放著,秦清淮握著深藍色的鋼筆在謄寫藥方,沒抬頭,聲音如山澗清泉:“你故意暴露自己白霧門夜薔身份,引宋家請你上門,你想對宋家下手?”
“你怎么不說是宋家想對我下手?”時蕎把外套脫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若我不是重開鏡花緣的人,即使我是白霧門門主,宋家也不會因這點破事請我。”
她不過放了個梯子,就有人順著爬上來。宋老爺子是成精的人,怎么會讓自家古董鬧出人命?拿著從穆家搜刮來的乾翎硯做文章,不過是為試探她到底是不是穆家的人。
屏幕里的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辯出乾翎硯真假了?”
“這硯臺是假的?!彼虼健?p> “跟你幼時見的不一樣?”
“你怎么不說是我自己憑本事驗的?”
“你夜薔的名號怎么來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秦清淮唇角勾起,換了張紙繼續(xù)寫,工整雋秀的字跡像打印機打印出的一樣。
時蕎聳了聳肩:“那怪我嘍?”
她當年接了件任務,帶著人闖地下鬼市,結果碰上了硬茬子,那老頭兒非要跟她斗寶,若她贏了,把她要的東西給她,還收她為徒。
她本來都想強攻。
誰知道什么還沒做就贏了。
那一戰(zhàn)成名,她莫名其妙成了白霧門金字系繼承人,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
那老頭是故意輸給她。
令都傳了,白霧門在地下勢頭還挺大,不要白不要,她也就承著了,隨口謅了個代號夜薔,任它如雷貫耳,卻從不曾出過手。
這是第一次。
既然互相試探,那就看誰的戲真,誰的本事大了。
她噙了口水,從喉嚨里滾動下去:“穆家的東西我要拿回去,他們要試探,我就陪他們玩?!边@不過只是個開始:“白霧門的身份本就是老頭硬塞給我的,反正都要引人注意,這個身份混進宋家是最方便的?!?p> 地上地下多少人盯著白霧門呢,到她這還委屈了,秦清淮失笑搖頭:“暴露就暴露了吧,也沒什么?!?p> 他合上鋼筆,收了桌面上的紙,看著屏幕里面色冷清的她:“封桀跟著你去了洛京?”
時蕎神色頓了一下:“嗯?!?p> 秦清淮取下眼鏡,露出的眸子是淡藍色的異眸,跟另外一個墨眸形成鮮明對應:“這個人很危險,你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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