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等等,等一切都結(jié)束
鏡花緣算是古鋪,后院住的閣樓也是復(fù)古疊式,像雙層的四合院,屋里又是套式兩層,并不算小,空房間有八九個。
當(dāng)時林斜陽找人重新裝修時,所有臥室都刷新加固了一遍,客房擺設(shè)該有的都有,很干凈,門口擺著富貴竹,窗戶上邊掛著吊蘭,窗戶打開的時候,垂在那里像簾子,清新漂亮。
“爺,你忍一忍…”畢寥小心翼翼的把封桀在床上放好,拉了純黑色的被子給他蓋了一半。
秦清淮從外邊進(jìn)來,提著他帶來的藥箱,金絲邊的眼鏡遮住下方藍(lán)色異眸,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模樣,君子如蘭。
畢寥已經(jīng)動作輕盈的幫封桀把襯衫扣子解開,纏在傷口的紗布被血染紅,跟白皙如玉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古樸的銅錢映入眼簾。
秦清淮視線掃了一眼這銅錢,就落在他肩膀的傷上,音色涼薄:“傳聞封家太子爺行事作風(fēng)陰狠不擇手段,如今倒是親眼見識了?!?p> 封桀平趟在床上,因失血過多,精細(xì)的桃花眼黯淡無光,如妖如精的那張俊美面容,沒了半點(diǎn)顏色,眉稍的痣都失了紅,蒼涼的很,像溺斃的水仙花。
聽著秦清淮的話,他勾了勾唇,聲音無力的很:“我這血,可真是秦醫(yī)生打出來的。”
秦清淮表情沒什么變化:“師妹平生最討厭背后刷陰招的人?!?p> 封桀低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秦清淮搬了凳子在床邊坐下,給他重新包扎傷口。
他動作并不怎么輕,看的畢寥直抽抽:“秦醫(yī)生你不能輕點(diǎn)嗎?我們爺身子矜貴著呢?!?p> 秦清淮看了眼封桀。
他躺在那里,任由自己動作,不管他動作輕重,別說喊疼,臉上連一丁點(diǎn)兒痛苦之色都沒有。
心狠手辣,對自己也對別人。
秦清淮第一次對這個傳聞中的羅剎有了確切認(rèn)知。
包扎完,秦清淮提著藥箱離開。
躺在鏡花緣的客房里,跟時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封桀心情很好,他斜睨畢寥:“算你上道的快。”
辛虧自己機(jī)智,不然怕是命都沒了,畢寥擦了把額頭莫須有的汗,看著封桀肩膀,還有擔(dān)憂:“爺,您這身上已經(jīng)全是傷了,就算您想接近喬小姐,也不用拿自己身子開玩笑。”
很多人都想讓封桀死,連封家都不例外。
封桀摸了摸脖子里的銅錢,桃花眼瀲滟星河,揚(yáng)起自嘲的笑:“只要能待在她身邊,手段陰狠卑鄙又怎樣?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p> 畢寥暗嘆,給他掖了掖被子。
封桀瞇著眼睛昏昏欲睡時,突然又想起一時,問畢寥:“宋寒山現(xiàn)在在哪?”
畢寥:“…”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上加小心:“爺,我手機(jī)被你摔了…”
封桀舔了舔唇,想抬腳踹他:“怎么,等著爺給你買新的?”
“不是…”畢寥覺得這是個機(jī)會,他往后退了兩步,更小心:“您兩年沒給屬下發(fā)工資了…”
他身上錢倒是多,卡至少五張,每張最少百萬,可沒有一分是他的,他也不敢動。
封桀是會記得這種小事的人嗎?
他抬了抬腿,肩膀疼,抬不起來,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自己取吧。”
畢寥眼睛一亮,興奮的想給封桀磕頭感恩。
門外惹眼的紅色超跑被開走了。
一個下午,時蕎沒去后院看封桀,也沒跟秦清淮說話,一直坐在門口對陽的竹椅上修剪花草。
看著她剪毀第十七朵玫瑰的時候,秦清淮終是走過來,抽走了她手中剪刀:“我買了明天下午的機(jī)票?!?p> 時蕎微愣,抬頭看他。
掩去心底復(fù)雜,秦清淮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把地上一大片玫瑰花瓣撿起來扔進(jìn)垃圾桶,音色溫柔:“我不想看見你不開心?!?p> 所以,她不想他留在這里,他也不想讓她在自己跟封桀之間為難,那他就離開。
時蕎垂下眼瞼:“師兄…”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把封桀留下。
她知道秦清淮的感情,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她低著頭,音色暗?。骸皫熜?,這世間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所有秘密了,你知道我…”
“我知道。”秦清淮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寵溺:“你沒有錯,是我給你添了麻煩,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陪著你,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師兄?!?p> 面對她時,這個人永遠(yuǎn)都是這么溫柔。
一如十三年前初見。
時蕎抿唇,喉嚨發(fā)苦:“謝謝。”
夜色暗沉,微風(fēng)拍打窗沿,細(xì)微的嗚嗚聲,像吹奏暗笛。
一樓花店上邊二樓,靜悄悄的客廳,只開了盞橘黃的燈,如從漫畫里走出來的銀發(fā)少年,脊背挺直的盤腿坐在上沙發(fā)里。
旁邊放著個精雕的紅色箱子,里邊裝著一根根銀箭,他正拿著白色棉布擦著。
二樓的發(fā)出輕微開關(guān)門聲。
他把箭收起來放好,關(guān)了桌燈,起身沿著中間的木梯往樓上去。
時蕎剛哄時晏喝了藥睡下,從他屋里出來就看見身后的安白:“怎么還沒睡?”
安白抿唇,打手語:“你很不開心?!?p> “你啊。”時蕎嘆了一聲,看著他銀灰的頭發(fā),遮了遮眼瞼:“這里住的還習(xí)慣嗎?”
安白歪了歪頭:“你習(xí)慣我就習(xí)慣?!?p> “再等等?!被璋档臒艄饫?,時蕎眼底朦朦朧朧的,她音色有些?。骸暗纫磺薪Y(jié)束,我們就離開。”
安白微蹙起眉,搖頭:“這里是你的家。”
家?她的家早就沒了。
時蕎揉了揉他的腦袋:“去睡吧?!?p> **
翌日,早晨。
畢寥是從外邊來的,提著個很大的三層紅木食盒。
他跟時蕎說話時,語氣帶著幾分恭敬:“是別墅里廚師做的,桀爺特地讓我給你們帶一份?!?p> 那里的廚師,是從國外請來的。
做的東西很好吃,最起碼時晏吃的腮幫子鼓鼓的,挑食的安白都多吃了半碗肉粥。
秦清淮給時蕎留下了個銀色的密碼箱,交代了時晏在服的藥劑用量后,又細(xì)細(xì)叮囑了時蕎很多事情后,就走了。
也沒讓人送。
背影瀟然溫潤,朗若清風(fēng)。
蘇妲己w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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