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英雄救美的駱方舟
隨著夜深,明月下的長櫻街開始陷入沉睡。
薛迢迢找了個干凈的避風(fēng)角落,數(shù)著身上所有的錢。
一共二百三十八塊。
遠(yuǎn)處幾個男人拎著酒瓶,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其中一個平頭拍著前邊的人,指著角落里:“疤哥,看…那有個…嗝…女的…”
他還打著酒嗝。
是被抓進(jìn)去后關(guān)了半個多月才被放出來的孫疤,今天晚上帶著幾個兄弟出來喝酒。
他順著視線望過去,瞪大眼睛看:“長的還挺不錯?!?p> “是吧。”幾個人都猥瑣的笑著湊上去。
薛迢迢下意識把吉他護(hù)在身后,拎著東西要走,可眨眼就被人攔住去路,她緊張的往后退:“你們想干什么?”
上次花店那女的沒占著便宜也就算了,還被打了一頓,關(guān)進(jìn)局子半個月,沈家那邊錢也沒給,正憋屈的有氣沒地出呢,這路上碰見個女的…
大半夜里,孫疤犯了邪心。
他往前走,看了眼剛被鋪到地上的黑毯子,笑的猥瑣:“小妹妹,這街頭多不好睡啊,哥哥帶你回家睡好不好???”
薛迢迢不斷往后退,可身后是墻角,根本無路可退。
“你們再過來我就報警了?!?p> 她努力保持鎮(zhèn)定,掏出手機(jī)撥打110,可剛撥出去,手機(jī)就被搶走,掛掉,直接扔了出去。
她緊抓著衣服,咬唇開始喊救命,可這會兒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這里偏僻,根本沒人了。
她把家當(dāng)里最貴重的吉他拉扯到手里背到身上,瞅準(zhǔn)了空隙,轉(zhuǎn)身就跑。
可沒跑出去,被抓住衣領(lǐng)給扯回來。
吉他在墻上磕了下,薛迢迢心一揪,她靠著吉他吃飯的。
安陵是沈家地盤,雖然隱街隱巷的有地痞混混再正常不過,但也沒幾個真敢干犯重法的事,這孫疤雖然不是好人,也不敢殺人放火。
但今天肚子里憋著氣兒,又酒上了頭,膽子就大起來了,他揮手對身后幾個混混喊:“把她帶回去!”
幾個小弟一擁而上,把薛迢迢身上吉他扔地上,拽著兩條胳膊就要拖走。
“要把她帶回哪去啊?”
薛迢迢正奮力掙扎,幾個混混正笑的肆意,突然聽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傳來。
眾人抬頭望過去。
十米開外的墻上靠著道身影,黑暗里看不清楚臉,只能看見煙頭上的火明明滅滅。
疤哥打著酒嗝:“你是哪個?”他搖晃著身子往那邊走,狂妄不已:“怎么,還想玩英雄救美???”
駱方舟‘嘁’了一聲,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往這邊走,吊兒郎當(dāng)?shù)模骸皩O疤,看來你這牢飯是沒吃夠啊?”
“你…”孫疤正想罵,可隨著靠近,看清來人,酒氣瞬間清醒了幾分:“駱方舟?”
駱方舟似笑非笑:“還認(rèn)識你駱爺呢?”他往被抓住的薛迢迢那邊看了一眼:“放了她?!?p> 孫疤一個激靈:“放,放放放!”
駱方舟是這片地混混中的霸中霸,他們以前在他手上吃過虧,那害怕是骨子里的。
即使現(xiàn)在有沈家鎮(zhèn)著,他還是怕駱方舟。
駱方舟作勢踢了一腳過去,不屑的罵:“滾。”
“滾滾滾,我們這就滾。”孫疤的酒徹底醒了,帶著幾個手下縮著脖子飛快跑了。
薛迢迢站在那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駱方舟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
“沒…沒事…”薛迢迢連連搖頭,后知后覺的去撿自己的手機(jī)和吉他,手機(jī)磕到石頭被摔裂屏了,吉他還完好,她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向駱方舟一個九十度彎腰:“謝謝你救了我?!?p> “我也就正好路過?!瘪樂街壅f的是實話,他真的只是路過,聽見動靜,神使鬼差的就來看了一眼。
他掃了圈周圍,看地上東西,眉頭微微皺起:“你怎么睡街頭?”
“我…”薛迢迢收好吉他,把地上那兩朵小雛菊撿起來,拍干凈了土,好好收起來,才輕抿唇角,有些窘迫:“我今天剛到這里,還沒錢租房子?!?p> 駱方舟又點了根煙:“連住旅館的錢都沒有?”
薛迢迢頓了頓,還是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喜歡唱歌,可是又沒錢去學(xué),就自己攢錢買了吉他,一路流浪,在街頭賣唱,走到哪算哪,算是旅游了…”
雖然很苦很累也很難,但她很開心。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賣唱沒賺到錢,所以就露宿街頭了。
這年頭還真有流浪歌手,駱方舟有些語塞。
他今天在酒吧也喝了兩杯,但還不算上頭,倚在墻上問了一句:“你剛才去酒吧是想在那駐唱?”
他在酒吧問了服務(wù)員。
薛迢迢訕訕一笑:“他們不缺人了。”
算了,也是有緣。
駱方舟吐了口煙霧:“一個姑娘家睡街頭不安全?!毕肓讼?,他掏出錢包,現(xiàn)金就只有一千多,他全部都抽了出來,遞過去,風(fēng)輕云淡的道:“去找個旅館住。”
薛迢迢再次愣了下,而后是堅決的拒絕:“我不能要?!彼桓敝愕哪樱骸捌鋵嵥诸^也挺好,我早就習(xí)慣了?!?p> 又一個早就習(xí)慣了。
蕎姐每次受傷,他們關(guān)心的時候,她也只是渾不在意的說一句:“不疼,早就習(xí)慣了?!?p> 早就習(xí)慣了。
呵,這句話聽起來還挺有故事感的。
但這姑娘跟蕎姐不是一個檔次的,就算有故事,也不能放在一起比。
不過這個流浪歌手的自尊他看出來了,駱方舟笑了笑:“不是施舍和憐憫?!彼彦X強(qiáng)塞到她手里:“算我借你,有錢了再還我。”
薛迢迢還是不接。
他挑了挑眉:“這的街頭可不安全,難道你還想讓孫疤他們回來把你綁回去?”
至于綁回去干嘛,不用說也都明白。
他這話里恐嚇意味分明。
薛迢迢也想到了剛才,要不是他,自己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為躲避侮辱而自殺了。
她抿唇,改了主意:“那你留個微信給我。”手機(jī)只是裂了屏,功能都還能用,她打開微信:“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賺到錢馬上就還給你。”
這點兒錢對駱方舟來說并不算什么,對薛迢迢來說卻是筆救急巨款,若不是剛才遭遇,她睡街頭,也根本不會收一個陌生人的錢。
看她一副不加就不收的樣子。
駱方舟嘴里咬著煙,拿出手機(jī)讓她掃了碼。
看通過好友添加,薛迢迢才接過錢,又是九十度彎腰道謝:“謝謝?!彼娴暮芨兄x,無論是之前那一百塊,還是現(xiàn)在,她從沒有遇到過陌生人的善意。
她好像挺喜歡九十度彎腰的,今天都給他鞠了三次了,不累嗎?
駱方舟摸了摸耳朵上,在月色下閃著光的銀圈耳環(huán):“不用這么客氣,”他自嘲一笑:“我跟他們一樣是混混,不是好人。”無非是不欺負(fù)無辜良善,做事有底線。
薛迢迢眨了眨眼,滿目認(rèn)真:“你是好人?!辈蝗灰膊粫人徒杞o她錢。
習(xí)慣流浪的人也這么單純嗎?
他突然想起了蘇嬈。
這個少女會不會也是誰安排的?
駱方舟嗤笑一聲,抬頭看了眼頭頂銀月,滅掉煙頭,勾起的唇痞氣盡顯:“東邊有個旅館還開著門,離這不遠(yuǎn)?!?p> 說完這句,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薛迢迢這一路流浪,走過很多的地方,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被騙過,也遇到過地痞流氓,但要么是搶錢的,要么是警察來的及時,附近有人群,也都沒出過什么事。
唯獨今天,差點出了意外…
月亮籠罩的夜色里,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她在那個叫鏡花緣的花店里記住了他那張俊朗容顏。
雖然他自己沒說,但她聽見了那個混混喊他的名字。
“駱方舟…”
看著他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薛迢迢攥緊手里的錢,泯著唇角笑了。
金云撥開天幕,黎明喚醒大地。
長櫻街從沉睡中蘇醒。
早上十點,鏡花緣迎來一位客人。
“時小姐?!鄙蜃影航裉炀蛶Я艘粋€保鏢,沒那么大陣仗,也沒繞圈子,直入主題:“家父要見你?!?p> 時蕎頭都沒抬一下,語氣挺淡:“我就是個賣花的,勞不起沈家主一見?!?p> “時小姐過謙了?!鄙蜃影鹤灶櫟脑谝巫由献?,翹著二郎腿,笑的意味深長:“時小姐洛京鑒古一鳴驚人,誰曾會想到,你竟然就是堂堂白霧門夜薔呢!”
洛京一事,六大家族可都有耳聞。
出手幾次試探,都無果,他只能親自來請。
“沈公子來的不巧。”時蕎把花折上,神色清冷,語氣淡漠:“家?guī)熤獣月寰┮皇潞蠛苌鷼?,已?jīng)下達(dá)禁令,不讓我再出手。”
這明顯的就是說給他聽的。
沈子昂淡淡一笑:“家父只是想請時小姐吃頓飯而已?!?p> “沈家的飯,我無福消受。”
這是決意拒絕了?
沈子昂起身,目光掃了圈這個花店,目光深沉:“花店的壽命可不太長,時小姐好好經(jīng)營吧?!?p> 他這次也沒用強(qiáng)的,但最后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門外的車消失在街道上,時蕎指尖輕敲打了下桌面,睫翼下明眸里有冷唳劃過:“安白,查燕子飛的下落。”
夜之星,世界第三鉆,是鬼市的鎮(zhèn)市之物,無價之寶。
能從鬼市偷走它的,這世間只有三個人,第一個在這鏡花緣里,第二個不可能去偷這件東西,那只有第三個,神偷燕子飛。
看來,她需要先回鬼市一趟。
今天,司零沒來。
說好帶蘇嬈來吃飯的駱方舟也沒來。
夜里,沒有星月,烏云蔽日。
整條長櫻街上寂靜無聲時,響起一陣激烈的狗叫。
時蕎倏然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澈肅冷,沒半點睡意。
安白在客廳窗邊站著,一身黑衣像是鬼魅,手中的精巧箭弩在昏暗里閃著銀光。
時蕎步伐無聲的走到他身邊,順著窗簾縫隙往外邊漆黑的夜色里看,眼睛閃了閃:“這就來了嗎?”
蘇妲己w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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