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顏的所作所為,黃主任心知肚明,他并沒有以領導的姿態(tài)和職業(yè)道德去阻攔姜美顏的行為。而是在內(nèi)心里盤算著:我一定要讓你姓鄭的坐在這里比在其他地方難受,即使我不用出面你也能遭到襲擊。你正直不與人相處不與人交往,你的正直給你能帶來怎樣的后果?總有你哭的時候。
這個姜美顏因為得不到鄭潔的看好,有時候也感覺鄭潔看不上黃主任,對她們也是一大悲哀。她想借勢威風一下,卻讓鄭潔這個正義帶走了很多人,都離她們?nèi)艚暨h,倒弄得鄭潔像個香餑餑似的。姜美顏內(nèi)心忿忿不平:我們就那樣不待見嗎?都那么口是心非,每次一起吃飯她總是與干部們分開坐,專門和那些女人們坐在一起,顯的她有人緣,讓黃主任這里就留下我們幾個員工,作為難看。我就不信權(quán)勢面前你不低頭,黃主任不弄你,我一定要替主任出這口氣,以解我們這些人的心頭之恨。
姜美顏把她的想法背后悄悄地和黃主任說了,就等著看好看吧。
一次野游,姜美顏坐在那大巴中間靠窗戶的位置,瞇著眼可想了些傷害鄭潔的辦法。同座以為她要睡或閉目養(yǎng)神也不與她交談,那知道她卻是想著怎么到目的地、怎么對付鄭潔。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不能隨便跑掉:一定要主動接近她,用最溫柔的言語讓她相信是對她好,并且以假關(guān)心估計她能上當。
一幕幕圈套在姜美顏的腦海里布控,還有怎么應對鄭潔的反感與反擊。
假如有小水溝一起裝著攙扶,將身子稍微先撞她一下,讓她下水;假如上到半山在她上方裝逗留,給她腳尖兒頂一下,讓她滾倒受點兒傷;燒烤的時候以最勤快的關(guān)心給她遞,并選擇不熟的讓她吃了才知道這樣的關(guān)心是在平衡一種思想感情,“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最后在酒席間,敬酒時小看她一下,圓滿完成報復。
她的主意,在腦海里拍板定砣。之后,坐立尋找吃的與同座吃去了。
清早人們出來,天氣陰沉沉的,都以為今天的天氣肯定不熱,在外面可以享受清涼旅行,挺好,今天的運氣真不賴(方言:好的意思)。
誰想,云層越積越厚,半道上下起小雨。不遠不進路上有交警站著,指揮交通,一會兒放行,一會兒讓停。有一會兒干脆就讓返回。
人們都很焦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就碰到個這樣的天氣,都在內(nèi)心里祈求老天爺不要下雨了。
事不隨人愿,雨反而越下越大了,旅行車不得不返回,出于不想回就??吭诳梢酝?康牡胤降却晖?。
一會兒,雨還真挺了,但路還是沒有放行。人們等得不耐煩了就下車觀察前面的動向,并且享受雨后新鮮的空氣。八月的天,不管秋老虎撲開怎么的熱,雨天也是涼的。人們進入車里,往那座位上一坐,穿著單薄的人們總覺得有些涼。
最為受不了的是姜美顏,一會兒她就忍不住站起來了,又一會兒她就像個即將奔命的病人,彎腰捂肚搖臀部,面部抽絀的就像個哭傷的老太太。人們都驚呆了,都站起來向她這邊看。金靚麗知道她的毛病,跟著她一起痛苦。
得知有的車可以前行了,人們“哇”地歡叫起來。姜美顏苦中抽出了一個笑臉,之后又大叫了一聲“唉呀呀!”,一下子把頭搭在了前面的后背上,撅著個屁股不敢一坐。
黃主任開始以為姜美顏在作夸張,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有痛處,就趕緊從他的主任專座返過頭來問:“怎么啦!不行就返回吧,有病人還能出行!”
車還在前行,司機不管那一套,人家就是奔著錢來的。
姜美顏也不想返回,說:“沒事,不是要命的病?!贝蠹叶家詾槭桥说纳矸磻头潘闪司o繃的神經(jīng),開始向往那旅游景區(qū)。
一路上的小雨把人們蒙騙到那深山處下的大了起來,人們開始擔心危險的到來,司機這時也后悔自己冒失。當時,自己如果以雨天拒絕出行也能說得過去??墒?,現(xiàn)在這么辦呢,前進與后退一樣了。唯獨眼前這洪流難闖??!
姜美顏本來渴望著趕快到達目的地,去買點藥可是這一路怎么走的這么費勁,這又停了。這下雨天,公路上交警真多,一會兒攔住了一會兒放開了。
這一次,足足停了一個多小時。可把個姜美顏作弄壞了,她讓田常藍陪著下車上廁所。
田常藍舉著個雨傘怎么也為她掌不好,她一會兒將捂著的小肚子前傾,一會兒后撅,前后閃來閃去。道邊壕溝里滿是水,田常藍趕緊說:“就邊上解決吧,再也沒有地方了,管他路上有什么,這時候誰還寧盯看呢,看了吧他還能認識咱們是誰?!?p> 田常藍給站著堵住視線,姜美顏就地解決。雨水和尿液一起從她的前面流過,一片紅。是血,姜美顏知道自己尿血了,怕的要死。她又哭了,田常藍安慰著,并且還著急地罵開老天爺了。
姜美顏以同樣的姿勢回到了車上,仍然彎腰頂著前面的靠背呻吟著,汗水濕透了衣背,這才安慰了其她人——看來是真的痛。
下了半個多小時的大雨終于停了,在斜坡上的車仍然不讓動,只等洪水退去。退去了還是不讓過這是為什么,姜美顏內(nèi)心里很煩躁:這誠心是和我作對,今天我著急去目的地,它就是阻攔著不讓去。
姜美顏發(fā)瘋似地大喊:“哎呀!我受不了了?!敝?,嚎啕大哭。這樣一來感覺不怎么痛了,就索性哭吧。
車上的女人們堅持不下去了,就有一部分人跳下車了。她們往前走了一截,想了解情況。從源頭慢慢傳來一個不可思議的信息:非洲某國總統(tǒng)在前面某工業(yè)園區(qū)考察,這會兒要從這里通過,不讓其它車通過。
人們明白了早上出城時不讓通行的原因,也明白了沿路警察管控的原因。
姜美顏又要下去撒尿,這回走的遠了點。沒等走到車跟前又要往回返。這次蹲下不起來了,一個勁兒地想尿,更是哭成一片了。
田常藍深拉硬拽給把褲子提上,人們感覺這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金靚麗表現(xiàn)最突出,趴在窗口觀看??吹浇李伳菢樱s緊下車去救援。兩個人把姜美顏弄上車,人們覺得姜美顏這是真的病了。
黃主任內(nèi)心里又為姜美顏可憐難過,又反感她怎么這回出現(xiàn)這樣的事,不禁有些后悔出來。
鄭潔這時候很想關(guān)心她,人在危難之中一定要給予幫助,萬一出個事悔之晚矣。就過來一邊摸她的額頭一邊問:“姜美顏你到底怎么啦,你得說,看人們誰帶適合你服用的藥,給找?。 ?p> 姜美顏怕人們活該,就不說。
田常藍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回事,為姜美顏保密。
金靚麗內(nèi)心沒有那么復雜,為她求助別人,告知大家說:“姜姐是敏感性尿路感染,開始座位有點涼,馬上就犯病。大家誰有消炎藥趕快給姜姐用用,要不她痛的,去了還哪有心事玩呀!”
黃主任這才著急了,剛才還真以為是女人的病不好意思搭理,這回幫忙呀,他大聲喊:“快,誰有消炎藥!”
好多人都說只拿了預防中暑的藥,沒拿消炎藥。
馬玉梅站起來,埋怨道:“你這個小姜,痛了不早說,我拿左氧佛沙星一盒呢,缺你這兩粒,寧在哪里痛的呢?!?p> 馬玉梅遞給她兩粒,姜美顏接過來,還要呢,說:“厲害了,給三粒吧!我回去還你。”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姜美顏不承認自己沒有準備,帶著痛苦辯解說:“我本來準備好了,走到時候因為亂事太多給忘拿了?!彼睦锖葜崫?,就是因為個她,看把我這一頓的痛。
車里的人們都轉(zhuǎn)移到姜美顏這里,司機什么時候開始走的都不理會。
雨過云高,不時地陽光硬從云縫里擠出來,一綹一綹地過來過往。人們看到了草原上碧綠的大地、天空的白云朵朵、金色的陽光,一時心曠神怡,高興地喊著:“到了!”
姜美顏這會兒也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