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演戲,高嬤嬤自己雖然不屑一顧,可是大半輩子在這高門大院里熬過來,誰還沒練就一副火眼金睛呢。
高嬤嬤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賤蹄子,少給老娘?;ㄕ?,慣會到處勾搭男人,小騷蹄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女人都痛恨小三。
更別說,高嬤嬤那么正的三觀了。
說著掄胳膊卷袖子就上來拉扯瑩草,她一看高嬤嬤那膀大腰圓,身強體壯以及滿臉橫肉,立馬就爬起來飛跑起來。
“救命啊,要殺人啦!哎呦,摔死我了還要追打,王府還有沒有王法啊,有沒有天理啊……”她邊跑邊喊叫著躲避,嗓門大的整個集美院都聽到了。
呼啦啦,集美院全員出動。
熱鬧,正在上演……
集美院里的歌姬都出來看熱鬧,備受冷落的歌姬丫鬟們本來就閑得發(fā)慌,鮮少有這么大陣仗。
有嗑瓜子的,有搬凳子的,有三兩頭挨著頭,大家都伸長脖子,看得過癮極了。
高嬤嬤別看年過半百,卻體格子超好,追得瑩草滿院子跑。高嬤嬤邊追邊罵,瑩草邊躲邊跑,玩的不亦樂乎。
大家竊竊私語,議論誰勝誰負……
獨樂不如眾樂也。
柳四月也和歌姬們站在場外也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高嬤嬤如此身強體壯,半天不帶喘的。瑩草也不是善茬,竟然往假山上饒,把高嬤嬤跑出一身大汗來。
累得滿頭大汗的高嬤嬤指著瑩草罵道:“騷蹄子,不但勾搭的雜物院的小斯們?yōu)槟愦蟠虺鍪郑B劉管家也不放過,嗯,缺不缺徳???比你爹都大,還受你撩次,你給我等著……”
摔的灰頭土臉的瑩草低著頭,沒吱聲,委屈巴巴。
高嬤嬤氣哼哼地走了。
唉,還沒看過癮呢,草草收場。
而感覺自己受了委屈的瑩草捂住臉哭的稀里嘩啦,抱怨自己命苦。
“二等丫頭進了閑王府,怎么成了打雜的丫鬟,看看我的手操的,臉黑的,天天干不完的活?。√嗬?!”她舉著手讓大家看,別人的丫鬟都自在,偏偏她得干雜活。
而柳四月也在人群中沒事人似的,氣得瑩草一肚子火。
她鼻涕一把淚三行,一個健步?jīng)_過來“噗”通跪在她面前:“春桃小娘,你給我評評理啊,我是你的丫鬟啊,不是王府里打雜的,你得給我做主??!”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她無奈聳聳肩,攤攤手道:“我都是王府的人,你既然是我的丫鬟,自然也是王府的丫鬟,服從調(diào)配唄!”
聽她這么一說,瑩草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怒氣沖沖就把實話說順嘴了:“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的身契又不在王府,我是彭大公子的人,和王府不相干?!?p>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她這是傻了吧,趙琪再怎么不受寵不被重視,他也是皇家血脈,敢把彭吹送人沒送身契的事拿到明面來說。
這可是明晃晃地打臉!
瑩草說完也知道說禿嚕嘴了,趕緊捂緊嘴巴爬起來,躲她自己屋里收拾去了。心里暗自慶幸高嬤嬤沒在,這個老刁奴,下手可狠,被她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消息很快傳到劉管家耳朵里,他大手一揮,讓高嬤嬤趕緊把她攆出去。
高嬤嬤帶著兩個粗壯老嬤嬤來拉扯瑩草時,嚇得她腿打顫,嘴哆嗦,話都說不順溜了,轉(zhuǎn)身求柳四月:“春桃小娘救救我,快救救我??!”
柳四月就給高嬤嬤打招呼問好道:“嬤嬤這是要帶她去哪兒啊?”
自從青霉素賺了錢,高嬤嬤越看她越順眼,對她也很尊敬,就道:“小娘放心,她都不是咱王府的人,當然送她出府,總不能霸占人家的丫鬟吧。”
柳四月一聽樂了,瑩草估計最想見彭大公子,隨她的愿,挺好的。
柳四月朝她揮揮手:“沒事,正好回彭府,找你心心念念的彭大公子?!?p> 滿院子里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活膩歪了。
掂不清自己的幾斤幾兩啊……
瑩草恍恍惚惚地被送回了彭府,不明所以的李氏被閑王府來的嬤嬤這一波操作給驚著了。聽嬤嬤把話說完,心里那個氣,趕緊賠禮道歉,可是王府嬤嬤理也不理就走了。
而瑩草這會兒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李氏二話沒說,劈頭蓋臉給她一頓大嘴巴子,直抽得瑩草臉如豬頭,眼冒金星,血順嘴流……
“小賤人,找死啊,不知天高地厚,癡心妄想竟做白日夢……”說完去找她兒子要這丫頭的身契去了。
彭大公子名耀,是個自以為足自多謀,愛使小聰明的人。這不,他以為收買幾個丫鬟就能把控各府信息,掌握住大局。
畫虎不成反類犬。
……
柳四月懶洋洋地依靠在集美院的園子里的秋千上,享受著秋雨過后,秋高氣爽的愜意舒坦。
一場秋雨掃了最后一絲暑意。
放空的腦袋,隨著秋千晃蕩著,她實在懶得去纏磨趙琪了,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
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三天了,她一直窩在集美院里發(fā)呆看閑書,消磨時光……
趙琪卻有些不習(xí)慣,每天按點按時來報到的人,突然間不來了。一天,兩天,三天,沒來,還是沒來。
秋后的涼爽趙琪一點沒有感受到,只留莫名的焦躁。
黑娃瞄了眼他家主子,那緊皺的眉頭,煩躁的情緒,無不說明他家主子想見人家了。
唉,可自己只是個小斯而已,又不是紅娘。
想見就去找人家唄,偏得端著,累不累??!
他小心翼翼地給他主子添了茶,狀似無意地問:“殿下,要不咱們出去逛逛吧,秋高氣爽,涼爽著呢!”
趙琪睨他一眼,沒動,過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去了匠人房,人沒在;又逛到制藥房外面,籌措片刻,細聽,人還是沒在。
難道她窩在集美院,她最是愛折騰,愛熱鬧,怎地能坐的住。
他又轉(zhuǎn)了一圈,人仍舊沒看到。
黑娃在心里急的不行,卻不敢表露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