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在他的懷里,沖力太大,書案移動出了聲響,害的他一個踉蹌。
“咳咳。”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
常年習(xí)武造就了他這身鐵骨,如是個文弱書生,怕早就碎了五臟六腑。
羞澀不言而喻,我甚至想鉆入地縫里來逃避。
他調(diào)整好姿勢,握住我舒展他胸口的素手。
“你為何這樣說?”
他的眸子在未點(diǎn)燈的房間里,不加以粉飾,便灼灼生輝。
“昨日,我見到了楚萬霖的畫像。明明,明明畫中人模樣與你毫不相干?!?p> “故此,便喚我前來?”
好像……全然如此。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個喜歡消遣他的姑娘?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就為了聽一句是或否?
他定會認(rèn)為我是個輕佻姑娘。
借著屋內(nèi)微弱的月光,我扭在一起的五官逗笑了他。
回想昨日。
楚萬霖交代完樓主事宜,侍從便回報,說沈素雪院子的廊檐垂了一風(fēng)鐸。
他怎會不解其意??墒鞘聞?wù)繁忙,只得今夜相會。
如今聽了沈素雪這一番話,覺得有趣的很。
屋外是金戈鐵馬,勾心斗角。只有她身邊,是醉生夢死的溫柔鄉(xiāng)。
不急。
來日方長。
“沈府戒備森嚴(yán),這畫像可不好尋?!?p> 再不給這小丫頭臺階下,今夜怕是要別扭死。
我逮著機(jī)會,肯定要順著下呀。
“父親拿出來的?!?p> 楚萬霖饒有興趣的聽著。
我看到他在沉思。
“對了,還有一事?!?p> “原來想我,不是全部?!?p> “……”
我抽回手,嗔怒的看著他。隱晦這詞不認(rèn)識嗎?
他若不來,即使想他是全部相見的理由,不也換做徒勞?
我將那日見到的披著墨色斗篷,身高不足三尺的小姑娘的事情告訴了他。
尤其是百思不解的那句話。
“她很想你?她在水牢?”
“對。還說讓我找你?!?p> 楚萬霖覺得這個姑娘似曾相識。
他一抬眼。
如若猜的不錯,那人,應(yīng)該是魔域中的鬼蜮。
“她可渾身經(jīng)水打濕?”
“這我不曾細(xì)看。都是被夸大的斗篷遮了去。”
“你身旁可有別人?”
“飛羽在。她好像是聽到飛羽來了,便匆忙離開的?!?p> 飛羽?魔域中的魑魅。
除了不曾以面示人的旱魃,這魔域的中流砥柱倒是湊齊了。
只是……她們同屬一派,為何偷摸相見。難道這鬼蜮對沈素雪,另有隱情?
看來答案,在這個“她”身上。
“那個小姑娘可有說,這個想念你的‘她’,是男還是女?”
細(xì)細(xì)想來,倒是沒有。
我搖搖頭。
“當(dāng)時被她的出現(xiàn)嚇到了,未曾細(xì)問。”
有些懊惱。
他寬厚的手掌揉著我的頭。
“你安全便好?!?p> 他倒會撩撥別人。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那個畫像是怎么回事?!?p> “你該睡覺了。”
他回避了我的問題,將我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沒有過多言語,將我放在床榻之上,欲起身抽回我身下的手臂。
“你還沒回答我。”
我怎能叫他得逞。雙手環(huán)繞在他的脖頸,使他掙脫不開。平日皆是他逗弄我,如今,我便叫他任我擺布。
他本以為我會如同以往,怎料今日如此歡脫,揪著他不放。
“好,我現(xiàn)在回答你。”
他一個轉(zhuǎn)身,使我坐在他懷中。
人皮面具緩緩揭下。
“楚萬霖……”
他與畫中人重疊。
與記憶中的某人,相似。
我不可置信,一手撫過他眉眼,鼻尖,面頰,停在唇畔。
一吻情深,莫再辜負(fù)。
“楚萬霖,我見過你。”
“我知道?!?p> 我真的,見過你。
好像現(xiàn)實(shí),好像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