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玉森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眼下的賽馬場仍舊激烈火熱,李靈均接過徐天霖扔過來的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眼神轉向從觀眾席走下來的溫云。
“四哥不是不玩嗎?”
徐天霖轉頭才發(fā)覺溫云一步步走下來,撓撓頭似乎是苦惱小聲嘀咕道:“四哥來了,還有咱倆什么事?!?p> “醉翁之意不在酒?!?p> 李靈均放下手中的毛巾翻身上了馬背,留下還在座位上喝著水的徐天霖。
“哎,等等我啊?!?p> 徐天霖大口喝了一口水后,急忙放下水杯追了上去。
“少爺?!?p> 子榮仔細地檢查完備將馬的韁繩放在溫云手上。
“嗯?!?p> 溫云看了一眼而后轉頭望向龍嬌兒。
龍嬌兒被溫云突然的注視看的有些許不知所以然,龍嬌兒別過頭。
“森森,你剛剛說什么,四哥怎么了?”
邊玉森搖搖頭,笑道:“沒什么,以后你就明白了?!?p> “好吧?!?p> 龍嬌兒點點頭,她現在也不想太過于在意這件事情,龍嬌兒拿出手機,心有顧慮地劃著信息欄。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慌亂地很,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一聲口哨響起,拉回了溫云的視線,利索的翻身上馬,矯健的身姿精瘦的手臂握住韁繩。
“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人爭高低?!?p> 龍嬌兒嘖嘖稱奇,邊玉森在一旁低聲輕笑。
“四哥,手下留情?!?p> 李靈均咧嘴一笑,搓搓手掌,一旁的徐天霖應和道。
“對對對,四哥,手下留情?!?p> 溫云狐貍眼帶著笑意,扯動嘴角吐出兩個字。
“好啊?!?p> “四哥讓我們半圈怎么樣?!?p> 徐天霖打趣道,比賽規(guī)則為跑兩圈率先到達者獲勝,過程中障礙可以說是困難級別,沒有過硬的技術都難以跑下全程,徐天霖張口就說讓溫云防水半圈,未免是耍賴。
“嗯?!?p> 溫云輕笑一聲,輕聲應允了,似乎讓半圈對他來說只是雞皮蒜毛的小事情。
“老幺,真有你的。”
李靈均豎起大拇指,這種要求他敢都不敢提,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四哥是為了阿嬌來賽馬的,竟然還有心思和四哥爭個高低之分。
槍聲響起,幾人勢如破竹。
溫云坐在馬背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套,矜貴又慵懶,與在前方奔波賽場的幾人截然不同。
徐天霖和李靈均也是從小在老一輩嚴格要求,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過來的,騎馬自然不在話下很快半圈已過。
“嘿,我拿了這第一要和蘇子染好好的炫耀一番?!?p> 徐天霖話音未落,身后的馬蹄聲就使他警覺地回頭,瞳孔震驚般地縮小。
一道黑色的身影一躍而上,在半空中似乎停頓了一秒。
這...劍走偏鋒的路數。
一瞬間溫云與眾人近在咫尺。
徐天霖驚訝的說不出話,一個走神,馬蹄踩在淺坑中,踉蹌了幾分。
相比之下李靈均淡定許多,這樣的結果猶如在意料之中。
坐在觀眾席上的龍嬌兒也忍不住為溫云捏了一把汗,懸空跨欄的操作不允許有半分的失誤。
“叮?!?p> 突然的手機提示聲響起,全神貫注看比賽的龍嬌兒被突如其來的提示聲驚嚇到,一陣心慌籠上,竟出了一身冷汗。
龍嬌兒打開手機,阿蘭發(fā)來的消息更是將心慌放大。
“森森,快送我回錦繡苑門?!?p> 龍嬌兒顧不上邊玉森還沒問出來的話,跑了出去。
邊玉森見狀自然知道不是小事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追了出去。
身心投入在馬場上的幾人已經到了外環(huán)自然看不見內環(huán)的觀眾席,龍嬌兒的離開是在賽馬結束后才知曉的。
一路上龍嬌兒一字不言,十指因為緊張用力過度而泛白,秀氣的眉毛如今皺成一個死結,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安,眼眶不自覺地紅了一片。
“小妹,別怕,二哥不會有事的。”
邊玉森也不忍心看著寵在手掌心上的小妹如此可憐模樣,單手開車另一只手握住龍嬌兒冰涼的手上。
“嗯?!?p> 龍嬌兒回答的有些哽咽,她害怕再見阿韻是幾年前那副模樣,猶如一個血人,阿韻那副駭人模樣歷歷在目,想到這里恐懼就像是洪水席卷了思緒。
一個小時的時程竟然用半個小時就完成了,一路上闖紅燈公安見那副車牌照都不敢阻攔,路邊上的車自覺地讓出一道通道,生怕殃及池魚。
“大哥,阿韻在哪里,阿韻怎么了?”
龍嬌兒小跑著下了車急匆匆地就往院內跑,因為太急促腳下的臺階一腳踩空,狠狠摔到在地,以往最怕疼的龍嬌兒此刻顧不上其他,即便胳膊火辣辣地疼也支撐著站起身來。
“嬌嬌,摔哪了,摔到胳膊了?!”
突然摔倒在地的龍嬌兒讓龍淑離驚嚇了一陣,連忙扶起來全身檢查著龍嬌兒的傷勢。
“大哥,你先別管我了,你快告訴我阿韻在哪里?”
龍嬌兒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又心慌,豆大的淚珠不自主地順著輪廓砸在龍淑離的手背上,滾燙炙熱。
“好,好,大哥帶你去找阿韻,嬌嬌別哭。”
龍淑離心如刀割,見龍嬌兒精致的小臉此時已經哭的一塌糊涂,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只顧著問唐韻的下落,龍嬌兒聲調已經不能平穩(wěn)的說出話來,視妹如命的龍淑離最見不得妹妹哭,只好順著龍嬌兒說,帶她去找唐韻。
龍淑離帶著龍嬌兒進了唐家,與龍宅相似的裝修風格,同為古色古香卻比龍家多了幾分莊重,大廳中坐著三個人,氣氛同樣壓抑。
“老爺,大少爺,少奶奶,龍少爺和龍小姐來了?!?p> 管家站在大廳門口處匯報著,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手拄拐杖站了起來。
“嬌丫頭來了,快進來?!?p> “唐爺爺,唐伯父唐伯母。”
“好了,還走那些繁文縟節(jié)做什么,快和唐爺爺來,只有你能勸動那個混小子了。”
唐老爺子拉著龍嬌兒便往唐韻的房間走去,三人走后,留下唐氏夫婦坐在大廳中。
“我早就說過,不要讓景舟再和龍家那嬌丫頭來往,龍家那嬌丫頭身世太復雜,非要趟那渾水作甚?!?p> 唐家是民國時期傳承下來的大戶人家,還保持著一些以往的習慣,唐韻,姓唐名韻字景舟。
唐母邊說邊用手帕擦試著眼淚,一身梔子旗袍素雅得體,即便是擦拭眼淚舉手投足之間仍散發(fā)著大家風范,一點看不出來是四十有一的年紀。
“哭哭啼啼像什么話,景舟選的路就讓他自己去走,你以為當初他同意當兵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所謂的唐家家訓嗎?”
相比唐母在一旁的感情傷懷唐父的反應尤為鎮(zhèn)定。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嬌丫頭背后的身世會毀了景舟啊?!?p> 唐母手指緊攥著手帕,氣急敗壞地錘在自己的腿上。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足夠獨當一面了?!?p> 見唐父風輕云淡的開口,執(zhí)茶輕抿,唐母就一股怨氣涌上心頭。
“你舍得他往火坑里跳,我可舍不得,他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說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能說得動他還至于等到現在嬌丫頭來,景舟才肯放手?”
“你...”
唐母一陣語塞,唐父放下茶杯擺擺手,截斷了唐母還想再開口的后續(xù)。
“行了行了,老蘇約了我聽曲。”
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雙手背后,健步如飛地走了出去,完全不顧身后唐母的責罵。
“景舟還躺在病床上你問都不問還有心思去聽曲!”
唐父的身影不一會就消失在視線范圍中,唐母恨得咬牙切齒,扯著手中的手帕出氣。
“小的小的不聽,老的老的不聽,這日子還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