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混亂起來,蘇小薇像是街頭露面的大明星一樣被圍的水泄不通,不僅僅是因為蘇小薇的家庭,還有伊赫少爺?shù)年P(guān)系,總之和人家打好關(guān)系總是好的。
程羽銘倒是難得清靜了,偷偷從人群里鉆了出來,找了一個有些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順手從路過的侍者手里拿過一杯西瓜汁,然后就大吃特吃起來。
那些平日在餐館中的昂貴菜品就像是晾曬在太陽下的咸魚干一樣無人理睬,也很少有人會把時間浪費在吃東西上,畢竟這是難得的交際時間,以他們的身份,任何時候都能吃到所謂的大餐。
程羽銘從一只火雞身上扯了兩只大腿下來,然后從旁邊的桌臺拿了牛排,土豆泥,蔬菜沙拉和好幾塊巧克力蛋糕,心滿意足地坐會自己的位置。
那些不僅長相奇怪,就連名字和食材都同樣奇怪的菜,程羽銘甚至都沒有去嘗試的欲望。
囫圇吞棗似的把東西塞進(jìn)嘴里,生怕有人來搶似的,奇怪的醬汁沾地到處都是。
本來郭晟也是可以來參加的,但是他實在懶得來這種扯皮的社交活動,用他的原話說就是“老子寧可在家陪紙片人老婆手沖也不愿意去”。
“吃的不錯?”
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突然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秘書似的人跟在后面,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服,手里抱著文件夾。
“還行?!?p> 程羽銘可沒有客氣的意思,反正都是免費的,他又不怕鬼敲門。
他選的位置倒挺好,正靠在天臺的邊緣,隔著透明的玻璃圍欄,能眺望到蔚藍(lán)的大海,還有帶著咸味的海風(fēng)不時地吹著。
年輕人也眺望著同樣的方向,說著:“你也喜歡看海?巧了,我也很喜歡?!?p> “恭喜?”他擰著眉頭,這個人磨磨唧唧的有完沒完,他還沒吃飽呢,剛才看那邊的侍者端上了一份烤乳豬,油膩的香味順著就鉆進(jìn)了他的鼻子里。
“你不認(rèn)識我?”
年輕人一愣,他沒想到會有人不認(rèn)識他,本來以為對方只是稍微有些張狂,富二代或多或少都有些張狂,一副天老爺?shù)谝唬约豪隙臉幼?,就連他也是。
“我為啥要認(rèn)識你?你又不是漂亮妹妹?!?p> 程羽銘的話讓伊赫噎住了,這人說話完全沒有套路,就像是那些市井混混。
“有事沒事?沒事我走了?!?p> 說著他端起盤子就要走。
“我是伊赫?!彼痪o不慢地介紹著自己,既然對方是蘇小薇的男朋友,而且還敢?guī)У竭@里來,那肯定是知道他的。
果然,聽到這個名字,程羽銘愣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來,沉著眼神上下打量著伊赫。
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哦,原來是你這個鱉孫,長得娘炮似的,怪不得小薇不喜歡?!?p> “你!”伊赫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從沒有一個人敢這么當(dāng)面指著他鼻子罵他。
程羽銘理都沒理他,端著盤子,哼著小曲,搖搖晃晃地往桌臺那邊走去。
他不是個沒腦子的人,只不過嫌麻煩,反正遲早都要招惹上,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啥區(qū)別,三十六計走為上,趁著對方還沒放狠話趕緊溜,耳不聞心不煩,決不能給人家打臉裝逼的機會。
伊赫的拳頭握緊,青筋暴起,他很久沒有對人這么動怒過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程羽銘的背影。
“哼!”
轉(zhuǎn)過身換上一個稍微正常的表情,去回應(yīng)那些來套近乎的人。
“好了好了,各位,時間不早了,讓我先開幕致詞吧。”
他推開擁擠的人群,站在了臺子上,在紅地毯的映襯下,他的灰色燕尾服顯得格外扎眼。
清了一聲嗓子,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了過來,蘇小薇好不容易擠出來,滿世界地找著程羽銘。
終于在人群邊緣的一個桌子邊發(fā)現(xiàn)了他,旁邊還堆著小山似的空盤子。
“你竟然不救我?!?p> 程羽銘微微抬著眼皮,“我以為你挺喜歡的,多好,跟明星似的?!?p> “好個屁啊好,我臉都快笑僵了。”
“剛才那個叫伊赫的來找我了?!?p> “他和你說什么了?”
“沒聽,不過我罵了他一頓就溜了?!?p> 程羽銘嘿嘿一笑,又插了一大口意大利面。
臺上。
“各位,歡迎來參加今年的交際會,我是伊赫?!?p>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無論如何,僅僅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們鼓掌了。
他的臉上掛著陽光的笑容,相信任何女孩兒都會尖叫不已,當(dāng)他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蘇小薇的身上時,笑容便消逝了。
蘇小薇和那個同行的男孩兒有說有笑,而且看那樣子,連聽他講話的意思都沒有。
“今天主要有三個目的。”他繼續(xù)說,“一是,保持歷年的傳統(tǒng);二是,我想和當(dāng)?shù)氐母魑荒昵嘁淮粋€朋友,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嘛?!?p> 他說的很隨性,其實大家都清楚,這只不過是場面話,在場的能和伊赫交朋友的能有幾個人呢?
“至于,第三……”伊赫大聲的說,“我想在此表示,正式追求蘇小薇小姐,希望大家可不要和我爭哦。小薇小姐!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情意!我從第一次和您相見就深深的迷上了您!”
他沒有告訴其他人,蘇小薇是帶著男朋友來的,所以接下來就要看那個蠢女人要怎么解決這場好戲。
喜歡什么的,他確實對蘇小薇很有興趣,但是他覺得有意思的女人可以繞著操場排成一圈,玩玩而已,不可能會當(dāng)真的。
現(xiàn)在最令他生氣的就是那個該死的年輕人,他希望最好往一個壞的方向發(fā)展,越殘忍越好。
比如,感情和死亡的威脅,讓他毫不猶豫地露出自己舔狗的嘴臉。
在他眼里,程羽銘就是一個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語欺騙蘇小薇的社會垃圾。
至于蘇小薇,這個野薔薇落到他手里,就好好享受未來的時光吧。
重頭戲終于要來了!
吃瓜群眾們都知道這才是伊赫本來的目的,就像是一個得到封地的領(lǐng)主要昭告天下他的所有權(quán)一樣。
蘇小薇愣住了,她從沒想過對方會用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绞綄ψ约罕戆?,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那個平時鬼靈精一樣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唉,白癡女人。”
程羽銘瞥了瞥嘴,站了起來,他剛好比蘇小薇高了半個頭,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孩兒。
他整了整衣領(lǐng),隨手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醬汁,伸出手環(huán)住蘇小薇的腰。
蘇小薇整個人像是觸電一樣,好像癱軟地靠在了程羽銘的身上,靠著他的胸膛,感受著體溫和心跳。
跟著他的步伐,兩人徑直地往前走著,人群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像是典禮殿堂上的紅地毯。
蘇小薇沒想到程羽銘膽子這么大,她眼神有些委屈和氣憤地看著他,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可在別人看來,那就是含情脈脈,眉目傳情。
伊赫面色鐵青,對方連解釋都不說一句,大搖大擺走到自己面前,一臉的無所謂,還保持著那么親密的姿勢,這已經(jīng)不是挑釁那么簡單了,他甚至可以理解為戰(zhàn)爭開始的訊號。
他正要說話,卻沒想到程羽銘先對他來了一句,“咋又是你,你一直盯著我媳婦干啥?”
人群炸開了,這是什么樣的新聞?伊赫大少爺看上的妹子被人截胡了,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在面前挑釁。
對當(dāng)?shù)氐拈熒賯儊碚f,本身就是個大新聞,他們大部分都是紫羅蘭中學(xué)的學(xué)生或是畢業(yè)生,學(xué)校有名地校花被同樣出名的豬給拱了的傳聞早就不脛而走,沒想到是真的。
伊赫樂了,他是被氣得。
對方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就是那種氣不死你也要惡心你的樣子。
要是平時,他還真的不會理會這種人,惹了他,隨便找個人去滅了他就得了。
可是今天,他就在這么多人的面前出了洋相,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復(fù),如果他示弱了,先不說別人會不會嘲笑他,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很好,你,很好?!彼钠鹆苏?,讓程羽銘以為是不是他氣瘋了,“希望你這份硬氣還能保持下去?!?p> 這話已經(jīng)是變相的威脅了,這意味著這位伊東商貿(mào)的大少爺要對這個二愣子動手,不知道蘇小薇到底被灌了什么迷藥,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你……”蘇小薇終于回過神來,氣氛已經(jīng)變得要拔劍相向了,她拉了拉程羽銘的衣服,想要制止他。
“干啥?!背逃疸懞浅馑?,讓她頭一縮,“老爺們說話,你插啥嘴,一邊兒好好呆著去?!?p> 妙啊!臺下的兄弟們都看呆了,圈內(nèi)誰不知道蘇小薇是出了名的女漢子,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男人治的服服帖帖。
“告訴你,蘇小薇,是我未來的老婆,你這娘娘腔就別打她注意了,知道嗎?”
說著還賤兮兮地跟伊赫挑了挑眉毛,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嘟囔著:“切,真沒勁,連點威脅的話都不說,平時不看小說的嗎?”
“你們看啥?哪涼快上哪吃去,別打擾我們甜蜜午餐。”
人群偷偷看了一眼伊赫的陰沉的臉色一擁而散,宴會已經(jīng)變了味,但是他們是在不好意思離開,只能硬著頭皮和自己比較熟的人坐在一起小聲嘀咕。
伊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頭也沒回地離開了,秘書趕緊跟上,他知道,暴風(fēng)雨要來了。
……
“怎么樣,小爺演技還好吧?”
“哼,你給老娘等著?!碧K小薇惡狠狠地看著他,剛才對自己一陣“親密”的事還深深印刻在腦子里。
“行了行了,事兒得了,話說這讓不讓打包……”
程羽銘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在會場的電梯口看到了最希望又最不希望現(xiàn)在見到的人。
張梓雯穿著米黃色的紗裙,手里還捏著幾束花,只是已經(jīng)蔫兒了,而程羽銘和蘇小薇直到剛才一直維持著“親密”的姿勢,直到現(xiàn)在。
事情,尷尬了。
I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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