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張瞪著她,“誰說我們要死,只是曬上兩個時辰到時候就出去了?!?p> 原來這寒陽洞關(guān)的不全是死囚。
花零撇嘴道,“那容易,如果太陽一直不出來就不用繼續(xù)受罪了。”
“想事情可真簡單,這個刑法要是這樣算的話那還怕什么!陰天雨天都不算,要認(rèn)認(rèn)真真曬上兩個時辰才行。刑部的人眼睛毒得很,難道你還想瞞得過他們?”胡子張說道。
光頭李又問道,“小丫頭,你是王上的血糕子吧?”
他怎么會知道?!
“嗯?!?p> “丫頭,你犯了大事吧?很少有小孩來這里的?!?p> 光頭李這么一問,花零也不知如何回答。
胡子張恥笑道,“肯定是得罪了王上唄,真是可惜,年紀(jì)這么小就要命喪黃泉咯。”
同是天涯淪落人,雖然他們是血族,但此刻她與他們又有何分別呢?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這寒陽洞走出去,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您們的王上就是個暴君!”
兩人一聽,立即驚道,“丫頭,你真的不要命了?這種話可別亂說,小心隔墻有耳,你現(xiàn)在還在寒陽洞呢,多少只眼睛和耳朵看著我們盯著我們!”
花零翻了翻眼珠子,“反正都快要死了,還怕什么。您們的王上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昏君,他視人命如草芥,根本不顧別人的生死。”
光頭李驚道,“你可知自己現(xiàn)在說的話可誅九族。”
“我也沒九族讓他誅,要誅也只是誅我一個人罷了?!?p> 況且爺爺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花零氣道,“只是偷練秘術(shù)而已,便要處以死刑,這公平嗎?血族可以使用異能人類卻不能修煉,王上定下的規(guī)矩就是歧視我們?nèi)祟悺!?p> 她竟然跟兩個血族面前討論種族歧視,看來真是氣暈頭了。難道這兩位血族還會站在人類的視角上想事情。
花零后悔道,“說了您們也不懂我們?nèi)祟愒谙胧裁?,算我沒說?!?p> 光頭李想了想,遲疑道,“偷練秘術(shù)?難道你在說那個死囚?”
咦?
“你來這之前就有個死囚綁在你現(xiàn)在的這根柱子上,不過他也是罪有應(yīng)得,在外頭好好的貴族不當(dāng),竟干起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花零不懂,“修煉秘術(shù)真的有這么嚴(yán)重?”
“哎,修煉秘術(shù)是一方面,主要是他兩年間竟殺害了十幾個童男童女煉制成藥,用這種邪門歪道修煉,手段殘忍至極,就連我這個活了兩百年的吸血鬼聽了也覺得殘忍?!?p> 怎么魁王沒跟她說這些?
現(xiàn)在知道真相倒覺得自己冤枉他了??墒?,那個死囚雖死有余辜,但也不能證明魁王是個好人吧。畢竟像她這樣只是進(jìn)了他的寢室就要丟了小命,最可惡的是他還把爺爺送的平安符給毀了,他就是個壞人。
光頭李說道,“那死囚不是地宮的人,一般來說外頭的偷拐搶騙和普通命案地宮可不管,畢竟外頭有各方城主受命管制,王上可沒時間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費(fèi)神,所以地宮向來只管宮內(nèi)的人,除非像那死囚般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送進(jìn)這里來,嚴(yán)刑看管?!?p> “您知道的可真多!”
光頭李一臉驕傲。
胡子張卻打壓道,“丫頭,我不是說了嗎,這光頭可是寒陽洞的???,這種事情他最懂?!?p> 光頭李皺了皺眉。
花零愣了愣,問光頭李,“方才。。。您說自己活了兩百年,為何看起來這般年紀(jì)大?王上不是六百多歲了嗎,怎么看起來還像個大哥哥?”
這光頭李雖也是個帥帥的光頭大叔,但歲月的痕跡還是擺在那里嘛。
光頭李呵呵笑了幾聲,“小丫頭,我們這些平凡血族怎可和王上相比,他可是血族之王,青春永駐,怎么會老呢?”
就算樣子不老,內(nèi)心也是個老頭子!
太陽終于出來了,金色的陽光照在那死囚身上的那刻,他化成一團(tuán)白霧,囚服掉落在地上。
花零嘆了一聲,這魁王對自己的族人還真的一點(diǎn)也不手軟??磥磉@點(diǎn)他倒也不歧視,總之不管是血族還是人類,誰得罪了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真不明白為何要將她綁在這里,她又不怕陽光。難道就是為了讓她目睹吸血鬼在陽光下化灰?
到了第三天,她終于明白了。
。。。
“水。。。?!?p> 寒陽洞只剩下她一個人。
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
原來這就是對人類的刑法。太陽雖沒立刻要了她的命,但在沒有水的情況下,會加速缺水死得更快。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不到餓了,而是渴,極度的渴。滿腦子都是森林中清澈見底的小溪,和那碧波盈盈的青紗河。
她的唇發(fā)白,起了干干的皮。
她的手臂,手腕,和腿都被綁麻了,毫無知覺。
朦朧中,她好像看見了那雙紫色的眸子,一直一直盯著自己。
“賠我。。。你賠我。。。那是爺爺送我的禮物。。。憑什么讓你給毀了。。?;斓啊?。?!?p> “混蛋。。。”
現(xiàn)實(shí)中不能罵他,難道出現(xiàn)幻覺時還不能罵了?
就是要罵個夠!
。。。
好甘甜的水。。。
真是舒服極了。。。
花零的眼皮動了動,一口接著一口地享受著這如同甘露的水。
“零兒姑娘,你醒了?”
花零一睜開眼,只見霧云一個湯匙接著一個細(xì)心地喂她。
太慢了。
花零一個起身,端過碗來咕嚕咕嚕全喝了下去。真是太好喝了,從沒喝過這般甜的水。好像整個人活了過來!
她跑到桌邊將那一整壺的水也喝光了,伸手擦了擦嘴角。
“活了,活過來了。。。”
霧云淺淺一笑,來到她的身邊拎過那個茶壺,“我去再拿壺水來?!?p> “謝謝云姐姐!”
“記得把飯給吃了,王上吩咐的?!?p> 花零這才看見這一桌子的菜,口水都差點(diǎn)流了出來。什么嘛,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吃,這王上真是神經(jīng)兮兮的,也不知道他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
管他想什么,吃最重要。
不到半刻,花零便把桌子的菜一掃而空,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飽是飽了,但也有種一事無成的挫敗感。
進(jìn)來地宮這么多天,一件事都沒干成。
松果找不到。
血糕子做不成。
現(xiàn)在又得罪了魁王,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影響他用膳的胃口。
雖然找到寒淑了,但也是托了颯爺?shù)母!?p> 而且,現(xiàn)在小白點(diǎn)又不見了。
還是和爺爺在一起的日子輕松啊,雖然花費(fèi)些體力,但她吃得多,干得多,日子暇意自在。
花零終于起來到處找小白點(diǎn),輕聲呼叫,但也不見蹤影。這小白點(diǎn)平時誰也不怕,凡是有人對自己主人的語氣稍微大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它便呲牙咧嘴的對著干。除了魁王這個例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