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爺話剛下,突然聽見無數(shù)只箭從黑暗中射來,最近的那只直接從她耳邊哨的一聲擦過。
然而,腳尖突然離地。
她被抱起轉(zhuǎn)了幾個圈,耳邊聽到噠噠噠幾聲,像是箭撞到墻壁的那種聲音。
不久,便安靜了下來。
她還真的挺慶幸魁王沒有趁這個節(jié)骨眼上拿自己來擋箭,不然剛才就成刺猬了。
颯爺笑道,“這些機關(guān)對付人類還行,對我們這些血族來說,簡直就是侮辱??磥磉@白老頭水術(shù)好,機關(guān)就不行咯!”
三人再走了半會兒。
她感覺后頸的手離開了。
然后。
不久。
一根亮亮的燭光慢慢地點燃了。
燭光下,他如同雕刻的臉龐漸漸走近,那雙墨黑的眸子像是夜空繁星,亮亮的,又帶著一股神秘感。
“拿著。”他冷道。
“哦。。?!?p> 花零微笑地接過那根蠟燭,終于不用被掐著脖子走了。有了燭光,她這里照照,那里瞧瞧,像個好奇寶寶觀賞著洞內(nèi)。其實也沒啥特別的,跟地宮差不多,只是沒有那么華麗罷了。
終于走到了洞內(nèi)盡頭,眼前擺放著一個陳舊布滿灰塵的木箱。
颯爺看向魁王笑道,“你猜如果打開這個箱子,里面會不會射出暗箭或者毒氣什么的?只可惜,就算是毒氣也傷害不了血族,那白老頭肯定不喜歡自己的同類,要不然殺傷力也不會這么低了,這些機關(guān)看起來只是為了對付人類?!?p> 颯爺扇子輕輕一揮,一卷卷灰塵飛揚在空氣里。
木箱被打開了。
沒有毒氣,沒有暗箭。
只見里面放著一卷已經(jīng)泛黃了的書卷。
颯爺解開紅繩,緩緩打開它。這書上寫著一些古老文字和一些奇異圖案。這圖案倒有些異國風(fēng)情。
“難道這就是祈雨符?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真的能祈到雨?”
魁王走近,墨黑的眸子瞅著那些奇異圖案,眼神暗了些。
花零拿著蠟燭靠近,好奇地盯著。
“零兒妹妹,看好你的蠟燭,可別把這符直接給燒了,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你們這些人類!”
花零瞥他一眼,“我們?nèi)祟愐窃庋?,您們這些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一張利嘴!”颯爺笑了幾聲。
花零越看越覺得那些圖案,好像在哪里見過,就像是。。。!
“明日,得跟烏婆婆見上一面?!笨跽f道。
花零正想說呢,還是讓魁王搶先了一步。不過,這烏婆婆跟白老頭又是什么關(guān)系?
。。。
簡潔的客間。
一卷打開了的書靜靜地放在木桌上。
烏婆婆的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或許驚訝到思緒混亂。她臉上的皺紋漸漸加深,然后兩行熱淚滾了下來。
“這可是先祖的親筆遺物!真的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小時候,爹娘曾跟我說過先祖嘔心瀝血自創(chuàng)了一道祈雨符,掌管這符咒便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可從沒人真的看見過。先祖年邁時誰也不相信,便暗自把符咒藏了起來。我們的后人暗自找了幾百年也沒尋到,到了爹娘這代,已成傳說了。不過,他們從未放棄過尋找。今日,我終于能親眼見到這祈雨符了,如果爹娘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p> 烏婆婆擦了擦眼淚,望著魁王,“公子,您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找到這遺失多年的符咒?”
“這都是機緣?!笨趸氐?。
“您不想透漏真實身份,必定有原因。我也不強求,不過,您可否把這祈雨符送于老身?”
“行?!?p> 烏婆婆雙眼含淚地道謝后,又道,“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
之前毒辣的烏婆婆如今變得畢恭畢敬,花零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花零笑道,“烏婆婆,那現(xiàn)在祈雨符都物歸原主了。您快看看該怎樣使用這符咒。找東西我們在行,可怎么用呢,倒還得靠白老頭的后人您?!?p> 烏婆婆一聽白老頭這三個字,眼睛立即變得鋒利了起來,但見她的主子在,又不好意思罵出聲來。這丫頭侮辱先祖,簡直是無法無天,真想將她五花大綁拿來祭天!不過這野丫頭現(xiàn)在有主人撐腰,還真拿她沒辦法。
見烏婆婆如此神情,花零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用詞不當(dāng),連忙傻笑道。
“這白前輩可真厲害,竟研究出祈雨符這個東西,就連天什么時候下雨他都能控制,太不可思議了?!?p> 烏婆婆終于露出一副“放過她”的神態(tài),向魁王說道,“這些都是些古文,我看得懂,也會念,都不是大問題。只是。。。”
颯爺不耐煩問道,“只是什么?”
“文字是可以念出來,但這些圖案我得查查古書。家族留下不少關(guān)于水術(shù)的書籍,我從未運用過,所以需要一些時間來領(lǐng)悟?!?p> 花零擔(dān)心道,“您需要多少天?”
烏婆婆哼地冷笑一聲,“丫頭,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的主子把先祖遺物贈送于我,我便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這個人情我還不起,所以之前那個約定,便一筆勾銷?!?p> “那太好了!我不用擔(dān)心燒成肉脯了!”
烏婆婆瞪著眼珠子道,“像你這樣的丫頭,如果獻給天神,天神也嫌煩?!?p> “非常同意!”颯爺點頭道。
花零嘟嘴,“烏婆婆,您可知道在南國信奉天神,可是要被處以火刑?”
烏婆婆呵呵譏笑了幾聲,“老身都快見閻羅王咯,還怕死?況且,這里的村民一天天餓死,我既然懂些水術(shù),必定要做些什么?!?p> “可是要活生生燒死一個人就是不對的做法,就算您真的喚雨成功,也是用別人性命換來的?!?p> “死一個人,換來無數(shù)的生命。這是值得的?!?p> 聽起來邏輯上是沒什么大問題,可對花零來說,這不合理。
烏婆婆說道,“天神乃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主宰著大地上的所有生命。她是仁慈的,也是殘忍的。她可以給人類帶來希望,也可以帶來毀滅。祭天的方式是殘忍,但有時候必須這么做,天神才會施舍世間一點點的慈悲。”
“烏婆婆,您怎么這般了解這所謂的天神?”
“我都說過了,我就是她的信徒,也是她選中的使者?!?p> 花零暗暗地翻了翻眼珠子,這烏婆婆一個人信奉天神也就算了,還拉著谷爾鎮(zhèn)的百姓一起,就不怕魁王一把火直接把這個城給焚燒了。
不過,她也是想想而已。跟魁王相處了這么些年,她開始意識到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就是只紙老虎。如果他要懲罰這些村民,也不會急著找祈雨符了。
離開烏婆婆的住處后,花零才問道,“少爺,您為什么不懲罰烏婆婆?您不是說過信奉天神要處以火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