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零勉強笑道,“現(xiàn)在離申時還有好幾個時辰,要是青隴哥哥能給我上一桌子的菜,那么我便有力氣參加了?!?p> 其實,她心底明白,不管吃多少也填不滿里面的空虛。
她的身體似乎被掏空了。
心臟的地方壓抑得難受。
可是又能怎樣呢,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一直往前走下去。
吃了飯,洗漱了一番,換上了華麗的衣裳。
只是參加個盛典儀式而已,怎么弄得她好像要出嫁一般。能穿這么華麗漂亮的衣袍,如果是以前肯定開心極了,可如今剩下的只有面上的平靜了。
黃昏。
橙黃的陽光照了過來,微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在響。
青隴扶著花零來到一個極大的圓形場地。
只見中間擺著一件發(fā)著綠光的飾品,想必那便是碧玉斷吧。旁邊站著一位穿著黑白袍的中年男子,面相卻透著絲絲陰暗。
往上一望,只見中間坐著氣度不凡的族長,旁邊還坐著幾位長老們。
好多人。
加上丫環(huán)隨從,至少數(shù)百人。
只是為了確認(rèn)圣女身份而已,不用這么熱鬧吧!
除了族長,花零一個都不認(rèn)識,又或許說太多人了,她一時也看不過來。這族長畢竟是青隴的父親,長得倒有幾分相似,挺好認(rèn)的。
“零兒,你別擔(dān)心,沒事的,”青隴安慰道。
“我沒事,只是裙子也太重了些?!?p> 花零抓了抓腳邊的裙擺,很是艱難地走到中心。青隴緊跟在身后。
“二弟此趟到南國,倒是有所而獲,只是不知這姑娘是否是真的圣女?要是錯了,這盛典臺上可又要見血了。如此一來,百姓們便會說我們殘忍無度了?!?p> 只見族長身旁站著一位傲氣的男子,想必那便是大公子了。
其中的一位姓趙的長老云淡風(fēng)輕地望過來,“阿鵬可不必多慮。我們的族人不懼犧牲,更不會埋怨。老夫倒是相信阿隴的能力,他辦事尚來謹(jǐn)慎?!?p> “不錯便好?!鼻帙i嘴邊邪邪的扯了扯,“只是眼前這丫頭相貌普通,看起來跟圣女二字不著邊。”
青隴冷道,“大哥可別過早下定論?!?p> 族長威嚴(yán)說道,“都別說了,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道了。祭祀,現(xiàn)在時辰已到,是否要開始了?”
原來站在碧玉斷旁的那位穿著黑白衣的人便是祭祀。
祭祀恭敬地回道,“是的,族長?!?p> 花零望著他,內(nèi)心瞬間燃起了火焰。
這便是祭祀?
是他的藍玨草計劃害死了訓(xùn)練營的七十五個小女孩,里面還有她最好的朋友寒淑!
只見他裝神弄鬼地?zé)诵┓洌嘀鲏m擺弄了一番,終于將碧玉斷小心翼翼地捧起。
“圣女,請?!?p> “圣女?”
青隴見花零神情奇異,肯定是為了往事失神,便說道,“零兒?”
花零眼神里的冷意淡了,回過神來,從祭祀手上接過那個發(fā)著綠光的戒鏈。
她怔了。
不是因為此戒鏈好看,而是因為它好生眼熟。
“怎么,不敢戴了?”
青鵬語氣里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花零沒理會他。
青隴擔(dān)心道,“零兒,你怎么了?”
她細(xì)聲喃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這戒鏈好生熟悉,可是。。??墒俏铱傆X得戴上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只是驗證身份而已,不會有事的。”
她擔(dān)心的是。
自己正一步步地推開迷霧,揭開自己的身世。
雖然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怪物,可一但知道了,是否以前的自己也就消失了。
可是她不想消失。
在這里生活了快十六年了,以前的過往還歷歷在目,與爺爺那簡單而快樂的童年,與淑兒在訓(xùn)練營的時光,后來。
再后來。。。
是的,她忘不了他,也不想忘掉。
她真的很想見到他,可是,他卻想要她的性命。
為何?
你如此狠心?
不遠(yuǎn)處又傳來那驕傲的聲音,“不敢戴就直接說,我們麗明族尚來最講道理,不會難為你這么個黃毛丫頭!”
“阿鵬,注意你的言行,你的弟弟辦事尚來謹(jǐn)慎,想比錯不了?!?p> 族長說完后望著花零說道,“吾兒心高氣傲,多有得罪,請您不用放在心上。”
青鵬的臉色暗了下來,真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對一個黃毛丫頭如此客氣!況且,她都還沒戴上那戒鏈!
“謝族長?!被慊氐?。
花零心想事到如今了,自己還能有退路嗎?
她的眼神里飄過一絲篤定,將精致的戒指戴在中指上,再將那雕刻著奇異花瓣的鏈子扣在手腕。
她左邊手腕上的傷還未痊愈,也只好將戒鏈戴在右手。
眾人正等著。
這黃毛丫頭斷手的那刻。
每個人都微微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望著站在石臺中央的小丫頭,不敢相信她的手還依然在。
花零好奇地望著手上的戒鏈,只見綠光更加強烈了。
族長雖心中信任青隴這個小兒子,但如今親眼目睹這一切,依然有些震驚。
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將手中鑲著寶石的權(quán)杖放在地上,顫抖地跪了下來。眾人見族長行如此大禮,立即也跪了下來磕頭。
族長磕頭后,雙手合上道。
“圣女,我們在此恭候多年!血族欺壓我們?nèi)俗鍘装倌辏俗寰拖袷撬麄儽P中的魚肉,任憑宰割。這片土地乃是我們祖先的,血族是異族,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如今終于等到您了,我們一定要將南北國里的族人救出來,重新建造屬于我們?nèi)俗宓妮x煌!”
花零怔了,尷尬道,“族長,您快快請起!還有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們,您們都快起來吧,可別折煞了我!”
“是,圣女?!弊彘L回道。
見族長拿起權(quán)杖站了起來,眾人才跟著起來。
青鵬不滿地小聲說道,“父親,您身份如此尊貴,她怎么受得起您的一拜!再說,她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普通丫頭,怎么帶領(lǐng)我們!?今日雖沒斷手,但也不合理,我瞧她連殺只雞的力氣也沒有!”
“阿鵬,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可以貌取人?!?p> 青鵬見父親不站在自己這邊,心中怒火直冒,對花零喊道。
“圣女,既然碧玉斷證明了您是天命所在,那您就給我們說說往后該怎么帶領(lǐng)我們,去消滅那幫可惡的吸血鬼!”
花零愣成木棍。
這點,她還真沒想過。
“回大公子,其實我。。。也不知道。”
眾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似乎也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但畢竟碧玉斷是祖先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寶物,既然已經(jīng)證明了她的身份,他們也不好多說什么。
青隴雙手捧拳,尊敬地對族長說道,“父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驗證了圣女的身份,那我先帶圣女回去休息了?!?p> 青鵬哼了一聲,“慢著!碧玉斷雖是寶物,但也難免有人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腳,倒至于碧玉斷做了錯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