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聽后,驚恐道,“這姑娘是天神?那我還真是老眼昏花了!”
老人家連忙道歉道,“天神,是小的冒犯了。您要是喜歡吃隨便拿,不用錢的!”
她似乎聽不到他的話,更加聽不見這街上的喧嘩和竊竊私語。老人家見她忽然離開,驚得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老李,你方才得罪了天神,她連一句話都沒講肯定是生氣了,哎,你還是回去準備好買棺材的錢吧?!?p> 老人家聽后,一時喘不過氣暈倒了。
“老李!你怎么了!”
幾位街坊鄰居上前,有的按人中有的拍臉,許久后老人家才醒過來。
花零一直沿著大街走去,空氣里飄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有些食物極其熟悉但依然不是想要的那種味道。這條街雖然熱鬧非凡,但如此寬闊的大街只有自己一個人走在中央,每往前走一段人們便會自行讓出道路來。她似乎沒意識到這點,也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又或許心思根本沒放在這些凡人身上。
她的視線漸漸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個小孩子。
正確來講是注意到了小孩手上的那串冰糖葫蘆,這冰糖葫蘆上的糖漿金黃靚麗顯得格外新鮮。小男孩圓滾滾的眼睛眨了眨,正想將葫蘆放進嘴里,可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姐姐一直看著自己,倒覺得有點害羞,粉嫩的小臉蛋紅了紅。
花零清冷的眼神微微收了收,冷道,“手里拿著什么?!?p> “冰糖葫蘆?!毙∧泻_頭道。
“把它給我?!?p> 害羞的小男孩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睛漸漸濕潤了,“可是。。。姐姐,這是阿娘買給我的,我最喜歡冰糖葫蘆了,不想給你?!?p> 她命令式地冷道,“給我?!?p> 小男孩的臉蛋越來越紅,這位小姐姐雖長得好看極了,但他還是比較喜歡甜甜的葫蘆,將甜食放在第一位可是每個小孩的天性。
花零見他毫無動靜,指尖輕輕一劃,一絲溫柔的綠光快速地飛到冰糖葫蘆前,纏繞住竹簽微微一抽便從那只小手中抽了出來。小男孩驚愕地望著那串葫蘆飛到了小姐姐面前,也不知是被這絲綠光嚇著了還是因為阿娘買給自己的葫蘆被搶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如同掉線珍珠般涌了出來,滑下粉粉的臉龐。
小孩的哭聲引來了旁人的注意,但誰也不敢上前哄,只因搶了冰糖葫蘆的人是。。。。
人人即尊敬又懼怕的天神!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驚詫,嘴巴微微張開,簡直不敢置信眼前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竟然搶了一個毛頭小孩的冰糖葫蘆。
花零對小男孩的哭泣或街上人群投來的奇異目光毫不在意,細如蔥根的玉手輕輕握住那仍然飄在空氣中的冰糖葫蘆,暗綠色的眼眸一直注視著眼前這串熟悉的小吃。
聽到孩子的哭聲,一位婦人慌忙的從藥材店內走出來。
“出什么事了?!”
男孩一見阿娘出來了,哭得更加厲害了,“阿娘!那姐姐把我的冰糖葫蘆搶走了!”
那婦人往前一望,只見大街上那身姿曼妙的綠衣女子,整個人愣住了。
“阿娘,我要我的冰糖葫蘆!我要我的冰糖葫蘆!”
婦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神色詫然,冷汗直冒,不久后竟也開始腳軟了。
“阿娘!阿娘!您怎么了!”
麗明鎮(zhèn)的人只知道今日天神大駕光臨來逛市,只是短短半個時辰便嚇暈了兩個人和弄哭了一個孩子。
花零回到府上的房間,將那串冰糖葫蘆放到一個白色碟子上,凝視著此物久久沒回過神。
有人在門外敲了敲門。
“天神,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請您到客廳用膳。”小蓮尊敬說道。
許久后,花零才淡淡回道。
“下去?!?p> “是,天神。”
晚霞照在這看起來寧靜的麗明鎮(zhèn)上,樹葉照得金黃。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本來寧靜的傍晚讓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聲給打破了。寬大的庭院擺放著七張長椅,受刑罰的人滿臉是汗,表情痛苦的揪成一團,有的人嘴角竟還帶著一絲血,每個都大喊著求饒著。
小蓮督促著那些家丁別放水,狠狠地打,不然上面追究下來她這個管事丫環(huán)可擔待不起。這么多天了天神都未曾用膳,要不是這幫廚子沒用還能是何原由,枉費他們都是麗明鎮(zhèn)上最有名的廚子,真是浪得虛名。
“天神乃是這世間最至高無上的主宰者,竟連頓像樣點的飯菜都弄不好,快打,給我往死里打,留著你們這幫無用的下人也是浪費米飯!”
陳老頭經過庭院,臉上的皺紋微微顫了顫,連忙急著步子去找零兒。比起四年前,他越發(fā)的瘦小,背也彎了不少,遠遠看去如同一個孩童,可那顫抖的步伐和年邁的氣息還是看得出來這是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頭。
他握著木拐杖以最快的速度往花零的房間走去,差點連腳都拐了。陳老頭明白以自己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見不了族長,但至少能去找零兒幫忙。圣女盛典那天,他被擠到了人群后面沒力氣走上前去,只能眼睜睜地遙望著祭祀欺負自家的零兒,有那么幾個瞬間連自己都覺得這里面肯定是個誤會。零兒雖能戴上碧玉斷,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力強大的圣女,更不會是大公子口中所說的妖女。
當風暴過后,往天上一瞧才發(fā)現原來零兒既不是凡人也不是麗名族圣女,而是天上的神??杀M管她的容貌與性情都變了,她依然是他的好零兒,是那個不知從哪里來滿身是泥巴的零兒。她圓圓的眼睛似乎裝著整個星辰大海,那般的明亮與透徹。
她小小的手曾無數次握住那飽受風霜的大手,然后仰頭微微甜笑道,“爺爺,晚上是不是有大饅頭吃,我最喜歡最喜歡吃饅頭了!那我們今天要是挖蘿卜還是摘玉米?”
那聲音似乎還回蕩在耳邊,仿佛是昨日之事。
不管世界如果變遷,她依然是零兒。
終于來到門前,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汗水,提起歷練滄桑的手顫抖的敲了敲門。
房門自動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