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陪著張墨去病房看望父母,隔著窗戶,張墨看到母親抹著眼淚苦口婆心的勸說,而父親,始終面沉似水一言不發(fā)。
張墨沒敢進門。
醫(yī)生告訴他,經過仔細檢查,張青山有比較嚴重的冠心病。如果不盡早處理,那么將來一旦出現不適,問題會非常嚴重。
考慮到他的年紀,心臟搭橋風險較大,醫(yī)生建議做支架手術,張墨同意了。
三個支架一次性交了七萬塊,張墨沒有那么多錢,費用是蘇陽幫著刷的。
另外虞晨洗胃住院的兩萬塊,蘇陽也一并交了。
虞晨人雖然清醒過來,但中毒太深需要多次洗胃,還需要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張墨思考再三,決定還是去看看虞晨,他必須勸說她放棄輕生的想法。
看到張墨和蘇陽一起出現,一直在病房外守候的虞濤眼睛立刻就紅了。
“你來這里干什么?滾!”
虞濤重重推了一把,把張墨推到墻上。
“你干什么?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蘇陽知道,張墨現在的身體情況,其實一點都不樂觀。
“你誰?。课覀兗业氖虑楦阌惺裁搓P系?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小三對吧?!?p> “人長得挺漂亮,沒想到卻心甘情愿給這個王八蛋當婊子?!?p> “一個王八一個婊子,你倆挺配啊。”
虞濤沖著張墨狠狠呸了一口,不屑一顧。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清楚,就不要隨意羞辱別人。其實張墨他……”
“閉嘴!”
張墨聽蘇陽下意識的要說出實情,急忙打斷。
“可是他……”
“沒有什么可是,你要是不能遵守約定,那就請你離開!”
張墨冷冰冰的話語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蘇陽雖然心中憋屈,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張墨允許蘇陽這段時間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條件就是:
絕不能把自己的情況透漏給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虞濤,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希望能和虞晨說幾句話。”
虞濤冷笑:
“你還嫌害我姐還得不夠?你個兔崽子是不是琢磨著把我姐害死,你就不用分出一半的夫妻財產了???”
“我告訴你張墨,有我在,你這輩子休想再靠近我姐一步!趁著我現在還不想動手,趕緊滾!”
張墨苦澀的搖搖頭。
“小晨能出一次事,就有可能出第二次。這次運氣好發(fā)現的早,下一次呢?”
“別的大話我不敢說,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勸小晨放棄輕生的念頭,可能只有我張墨了?!?p> “你……好好想想?!?p> 張墨的一席話讓虞濤語塞。歪著頭仔細考慮了半天,終于半信半疑的勉強同意。
“你不能進去,就在這里給我姐打電話。你跟我姐說的話,我必須聽到?!?p> “可以?!?p> 張墨點點頭。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撥通了妻子電話。
隔著玻璃,張墨看到虞晨在看到手機來電的那一刻,一下子捂住了嘴。
虞晨接通電話,話還未說,淚已盈眶。
“小晨……”沒見面的時候,張墨覺得自己對虞晨有一肚子話要說??傻鹊綋芡娫?,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虞晨肩膀顫動哽咽說道:
“老公……你回來吧好不好?”
“不管你以前和那個女人有過什么,我都不計較?!?p> “剛才昏迷的時候,我夢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小黑屋里,我大叫著想要出去,卻始終找不到門?!?p> “我仿佛能聽見洋洋在外面叫媽媽,也仿佛能聽見家人的聲音,可我就是打不開門,我很害怕。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你,我究竟有多舍不得你們……”
虞晨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聲淚俱下。
“這幾天晚上洋洋一直哭鬧,吵著要跟爸爸睡,我實在受不了所以才……”
“老公,只要你回來,以后所有的家務我全干,我再也不讓你做飯了。你不是說公司上班一直憋屈嗎,那咱就辭職,我能掙錢,我養(yǎng)你。老公,我還能搬煤氣罐……”
一聲聲催人淚下的懇求,沖城錘一樣兇狠的撞擊著張墨緊閉的心門,好幾次都將他的心門撞的岌岌可危,差點敗下陣來。
“小晨你知道嗎,”張墨的手將大腿掐的發(fā)青,竭盡全力的保持理智:“這個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活著,千萬不要再尋短見,那樣的話,你將傷害到所有愛你的人。”
“就算我不在你身邊,請你記得,你還有洋洋。”
“如果你曾經愛過我,那么就請你,替我把他養(yǎng)大吧?!?p> 胸口又開始疼痛,張墨不敢再說下去,匆匆掛了電話。
“張墨,喂,張墨……”病房內,虞晨對著早已掛斷的電話悲憤慘笑:
“行啊,我都卑微到這個地步了,你竟然還是這么狠心?!?p> “張墨,你的心,好狠!”
“我恨你,張墨,我恨你!”
虞晨怒不可遏的將手機重重摔到地面,碎成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