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出城回營2
就這般簡單的分別后,蒯徹和石虎離開了,月蕨卻望著二人的身影久久未動,她知道,天下之大又豈是這般容易再見的,說不得這一分別,就再也見不到了。
上了馬車的陳玄見月蕨還沒上來,便撩開了車簾問了一句:“月蕨,你不會是喜歡他們中哪一個吧?”
“將軍玩笑了?!闭f完這一句后,月蕨趕緊上了車,她知道,自己該走了。
回營的路上,不時有軍隊路過,但凡見到陳玄這隊人的,大部分都帶著羨慕之色,只看運回的兩車錦緞,就知道這幫人所得不少,這也沒辦法,誰讓他們各軍的分工不同呢,這就是命。
中軍大營,王翦所居的小院內(nèi),陳玄把帶回的東西交給了軍曹,除了錦緞之外,他還是拿了些黃金玉器出來,畢竟有時候,就算是做做戲,也還得做全套才行,反正這些錢財又來得容易,他自然不會吝嗇。
堂屋內(nèi),王翦見陳玄進來,便讓在此的兩個都尉離開了,只留下了王賁。
陳玄和離開的兩個都尉見禮后進了屋內(nèi),一禮道:“見過王大哥,王伯伯?!?p> 王賁笑著沖陳玄挑了挑眉道:“昨日可有收獲?”
不帶陳玄言說一二,王翦聞言便輕咳了兩下,不管這里有沒有人,有些話可非是這般言說的。
王翦隨后說道:“陳玄,老夫昨夜便以快馬回報了軍情與王上,只等王上回令,我軍便可動了?!?p> 陳玄沒太明白這意思,他問道:“王伯伯,我沒太懂您的意思?”
王翦言道:“若王上不下令,我中軍將會跟隨左右兩軍深入趙境,若王上下令我軍回去,我中軍便會回撤,屆時,你便可跟隨大軍回王都了?!?p> 陳玄點頭道:“知道了王伯伯,我跟著您就是了,不管是回去還是繼續(xù)行軍,這都沒有什么。”
“你先坐下,老夫還有話對你言說?!钡汝愋潞?,王翦又言道:“若是王上親至,陳玄,你可要做好見王上的準(zhǔn)備。”
“秦王,哦,王上會來這?”
王翦點頭道:“發(fā)兵之際,王上曾言,倘若攻下邯鄲,留下眾臣與宗室,不可善殺,想來定是有用意的?!?p> 陳玄多少還是知道點嬴政的身世,看樣子他是想要親自下手一雪前恥,才會說這番話的。
秦昭王四十七年,這一年,秦國公子異人與趙姬同居,趙姬懷了嬴政。也就在這一年,秦國和趙國之間爆發(fā)了有名的長平之戰(zhàn)。
結(jié)果趙國大敗,四十多萬趙國軍隊投降,被白起活埋。而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幾乎決定了未來統(tǒng)一天下的是秦國而不是趙國。
趙國戰(zhàn)敗這個消息,對秦國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大勝,但對異人妻子趙姬的祖國趙國來說,則是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慘敗。
長平戰(zhàn)敗,趙國震動,邯鄲城內(nèi),悲憤恐慌。次年,也就是秦昭王四十八年,秦軍乘勝攻入趙國境內(nèi)。就在這一年,嬴政在邯鄲出生,他是生于兵荒馬亂當(dāng)中的。
秦昭王四十九年,秦軍兵臨城下,開始長期圍困邯鄲。而此時身在邯鄲的異人一家,必將陷入趙人的仇恨之中,隨時都有不測的危險。異人一家,為此將迎來什么樣的命運,付出何等的代價,不管是誰,估計心里都清楚。
秦昭王五十年,秦軍猛攻邯鄲,戰(zhàn)事日益慘烈。邯鄲城內(nèi),兵員減少,糧食短缺,婦女老弱都到軍中出力。為了表示誓死抗秦的決心,趙國決定處死秦國質(zhì)子異人及其全家。
在情況萬分緊急之下,呂不韋用重金收買了趙國的看守官吏,與異人二人逃出了邯鄲城,進入秦軍軍營,這才被護送回到了咸陽。
而趙姬和年僅三歲的嬴政呢,他們便留在了邯鄲城內(nèi),可謂是九死一生,多次面臨被殺的危險。
萬幸的是,趙姬家中是邯鄲有名的豪門大戶,在趙國頗有勢力,家中長輩在衡量得失之后,還是決定幫趙姬母子一把,在趙姬家人的拼死保護下,趙姬和嬴政被轉(zhuǎn)移隱藏,免于一死。
當(dāng)然,嚴格來說,張家對趙姬這件事算是一種投機,非是夾雜有什么感情。畢竟趙姬是庶出之女,母親也僅是張家的一個侍婢而已,可不管怎么說,趙姬母子最終還是活下來了。
嬴政母子雖然活下來了,但他們的日子并不好過,畢竟趙人的國仇多少都會映射在他們母子身上,可想而知嬴政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慢慢成長的,要說和誰沒點仇怨,只怕沒人信。
想到這,陳玄便搖了搖頭,沒再多想,
“王伯伯,要是王上親至,我定不會讓王上失望的?!?p>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王翦哈哈一笑道:“好,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如今戰(zhàn)事已停,也沒有什么事了?!?p> 陳玄倒是說道:“王伯伯,我想回一趟傷兵營,咱們到邯鄲城也有一個多月了,我還得回去看看我那些種子?!?p> “哎呦,你不提老夫倒還忘了此事,也罷,有空你便回去,反正那處傷兵營據(jù)此也就百里而已?!?p> 陳玄出了堂屋,王賁也跟了出來,他拉著陳玄問道:“我聽說你們把郭開給洗劫了,如何,想必所得不少吧?”
陳玄側(cè)頭望著他,一副見了強盜的模樣,見他這樣的神情望著自己,王賁便有些郁悶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又非是要你的財帛,我得提醒你,此事萬不可認?!?p> 陳玄尤為不解的問道:“不是,你都知道了,我認不認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這郭開難道還有什么背景?”
王賁拉著他到了一旁,小聲言道:“我知曉此事那是常理,畢竟斥候營的人便是干這個的,可你要知曉,你若是不認,難道誰又能拿出什么證據(jù)來,郭開和李斯有些來往,遣使辦事的都是李斯手下之人,他不說什么則無礙,萬一他有什么話說,可是件麻煩事?!?p> 李斯陳玄自然知道他的大名,更知道此人善妒,不太好打交道,不管郭開這件事會不會有什么麻煩,既然王賁交代了,他自然會不認這個帳的。
陳玄隨后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