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瑟小姐來了嗎?”一位神色嚴厲的中年女子皺眉問面前的婢女。那婢女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林姑姑的話,前面并不見楚瑟小姐。”
林姑姑眉頭緊鎖,沉吟了一下道:“去找斐三公子,將此事告訴他,他會知道該怎么做?!?p> 婢女應(yīng)聲,轉(zhuǎn)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那婢女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她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大殿,暗暗嘆了一口氣。時間不能耽誤了,她朝著大殿走了進去。
進入大殿,可見這個大殿奢華璀璨。環(huán)顧四周,都是金石鏤玉構(gòu)造的建筑。此刻,大殿兩邊,均有整體羅列的六排矮桌。一排,起碼有十二個。
而現(xiàn)在,幾乎每排矮桌前,都端端正正的坐著不少年紀為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涇渭分明。
此刻,殿內(nèi)雖然有不少少男少女,但針落可聞。
少男少女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均是或靈動或老成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其他人。殊不知,他們這或隱晦或光明正大的打量,盡收殿內(nèi)正前方那幾人的眼中。
殿內(nèi)正前方,除了正中間還空缺的座位,兩側(cè)的兩個座椅,都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左側(cè)第二排的莊嚴美婦看了眼下面的孩子,道:“孩子們都來齊了嗎?”
剛回來的林姑姑垂首道:“還差三人?!?p> 美女皺眉。
旁邊一笑呵呵的白眉老人,也就是丁克琴問:“哪三個孩子還沒有來?”
“楚家的二小姐,楚瑟小姐。”
“閆家的四公子,閆凱墨公子。”
“米家的大小姐,米香小姐?!?p> 坐在右側(cè)中間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動,最后卻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大拇指上的玉戒,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這三個孩子,都做什么去了?”右側(cè)第一的美男子宣亞道隨口一問。
林姑姑道:“米香小姐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是出了一點小意外,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p> “閆凱墨公子也在路上,單純是因為記錯了時間。”
“唯有楚瑟小姐,現(xiàn)在還找不到人?!?p> 她說完,在座的其他五人看向轉(zhuǎn)動玉戒的中年男子,也就是楚瑟的大伯,楚盛浩。
后者淡定的道:“習慣就好。”反正他是習慣了自家侄女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
其他人:“……”
風颯最為尊重禮法,聞言皺眉:“楚族長,無規(guī)則不成方圓?!?p> 楚盛浩看向大殿正中心點燃的線香,淡定的道:“這不是還沒有到時間嗎?”
“作為小輩,難道還要長輩等著嗎?”風颯最看不上桀驁不馴之人,恰好,無論是楚盛浩,還是楚瑟,給她的第一印象都不好。
楚盛浩淡定如雞,道:“我這個長輩覺得還好?!?p> 言外之意,你與我們楚家并無干系,就不要打腫臉充什么長輩了。這話中的意思,不僅風颯聽懂了,其他四人也聽懂了。
風颯氣急,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老好人丁克琴笑道:“小孩子嘛,還沒有定性。等今日過后,總會有定性的一日。”
風颯看了氣定神閑的楚盛浩一眼,只覺得肝疼,快速的移開視線,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而盯著快燃盡的線香,似是要盯出一個窟窿來。而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在這般僵持的氛圍中含笑走過來,與其他人打過招呼后,很是自覺的坐在了首位上。
風颯見狀垂眸,袖中的雙手微用力,不再言語。
——
“楚瑟姑娘,你該走了?!比屿抄懛畔率种械挠窈?,看向?qū)γ娲查街媳P腿坐著的少女。
少女盤著腿,左手撐著下巴,目光是看向斐瓚的。但仔細看,她的目光渙散,并沒有焦距。很顯然,她并沒有看他。
“不想走,”少女,也就是楚瑟聽到斐瓚的聲音,一瞬聚焦,盯著斐瓚的臉,笑吟吟的。
斐瓚看著她,不說話,后者坦然對視,就是不動彈。最后,他抿唇無奈的道:“我這里終究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楚瑟挑眉,玩笑道:“有些地方去不得,但你這里,我還真能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斐瓚頓了一下,委婉的道。
楚瑟換了一個姿勢,仍舊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斐瓚:“……”最近幾日聽多了她突如其來的怪異之語,也算是能大體理解話中的意思。
不過,她不該頻繁來這里的。
見他垂眸,楚瑟眨眼,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下來,雙手撐在斐瓚面前的案桌上,兩人的呼吸幾乎交融。
察覺到對面屏住的呼吸以及微紅的耳朵,楚瑟眼睛笑的都是彎彎的。她道:“我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
這話一落,斐瓚紛亂的心立刻恢復(fù)了平靜,垂眸盡量不看眼前的少女,輕聲道:“你有更好的選擇?!?p> 楚瑟又湊近了一分,兩人這下幾乎是面貼著面了,她道:“你想要我嗎?”
斐瓚:“?。。 边@什么虎狼之詞,他有些消受不了!
看到他僵硬的神色以及往后退的腦袋,司楚瑟不依不饒的又往前一分,不依不饒的道:“要,還是不要?”
少女的體香隨著她的呼吸被他吸入,只覺得心臟跳的都不似他的了。他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抓著玉簡,有青筋浮現(xiàn)。很快,他按捺下心中真實的想法,道:“……我,不能要。”
楚瑟呵呵一笑,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在通知你,可沒有要采用你的意見?!?p> 斐瓚驚愕的抬頭,雙眼對上楚瑟明亮的眼睛,還來不及說什么,只見以他們兩個為中心,一個水藍色的‘瑟’字從楚瑟的眉心浮現(xiàn),然后變大直至環(huán)繞著兩人旋轉(zhuǎn)。
腳下一個白色的陣法由小變大出現(xiàn),一半逐漸被水藍色侵染,一半被暗灰色侵染。
隨后,斐瓚的眉心,也出現(xiàn)了一個暗灰色的‘瓚’字,追逐水藍色的‘瑟’。
很快,‘瑟’字似乎在等著‘瓚’字。兩個字如初遇的戀人,互相試探,然后開始互相的融合。
水藍色與暗灰色融合,得到了一種新的顏色。
比白色深些,比黑色淺些,比銀色暗淡,比紅色冷寂,穿插于黑白兩色之間,更有些暗抑的美,幽幽的,淡淡的,不比黑和白的純粹,卻也不似黑和白的單一。
頃刻,顏色已經(jīng)成為固定。腳下的陣法逐漸消失,額頭滿是冷汗的楚瑟撐著案桌的雙臂一軟,身體軟到之前,被同樣臉色蒼白的斐瓚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