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春剛躺下,八爺就敲門了。
其實,八爺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換做他日,他會把所有的事處理完直接歇著前院.可是,聽侯寶貴說,婉春和那個江學成聊了很久,還聊得很開心。
八爺沒忍住,還是過來了.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過來?”
婉春坐了起來。
“你還是躺下吧?!卑藸敯淹翊河职椿亓吮蛔永?。
見婉春滿臉的喜色,八爺問:“今天和那個江學成聊得很開心?”
婉春沒有沒有回答,反問:“是你把他帶到我院子的?”
八爺點點頭。
雖然猜到了是這樣,婉春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動了一下。
在這樣一個以男人為天的時代,外男要自己的侍妾,他不但允許了,還親自帶人過來,婉春知道,這是八爺對她的尊重和信任。
見婉春呆呆地望著自己,八爺又問了一遍:“你和他都聊得什么,聽說聊了很久?!?p> 婉春這才想起這件事:“正好,我正打算告訴你呢,琉璃,你知道嗎?“
由琉璃扯到玻璃,婉春就將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八爺.
八爺也贊同:“這的確是個好主意,若能成,有賺不完的銀子?!?p> 婉春立刻點頭:“是啊,有了這條生財之道,以后我出去了,就不愁沒銀子花了?!?p> 原本掛在臉上的喜色一僵,八爺冷冷地問:“你剛才說什么?”
婉春沒察覺到什么異常,重復了一遍:“以后我出去了,就不愁....”
還沒說完第二遍,婉春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剩下地話卡在肚子里,忐忑不安地看著八爺。
不知是不是婉春的錯覺,房間里的空氣好像都變得稀薄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霍地一下,八爺站了起來,盯著婉春,冷冷地說:“郁婉春,你心里到底有沒有一點我的位置?!?p> 上一次,她把他趕到王氏那里去,他氣她,可也不過幾天,心里的氣就被對她的思念打敗了,借著帶她出去玩的契機,他將那不愉快的一幕輕輕揭過。
他本以為,她既然接受了他的簪子,既然和他同床共度了一晚,她心里就應該有他了。
可是,那句'以后我出去了'她說得那么自然,那么地脫口即出,可見,從始至終,她就沒想過要留在貝勒府,她,也從未將他放在心上.
他放下身段陪她哄她,而她呢,將他所付出的一切棄之如履,視而不見。
他是男人,他是皇子,他有他的尊嚴,他有他的驕傲。他愛新覺羅.胤禩不缺女人,他八阿哥并非非她郁婉春不可。
辮子一甩,八爺轉(zhuǎn)身離去,到了門口,又停住了:“郁婉春,你以為我愛新覺羅.胤禩真的非你不可嗎?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嗎,好,我答應你,從今日起,你隨時可以離開我的貝勒府,絕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了。”
八爺走了,咯噔一下,婉春只覺心口處一陣陣抽痛。
原來,他把她留住,并不僅僅只是要她幫他奪儲,他想要的不只是天下,還有一個她。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她裝作自己不知道.
如今,她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八爺心里有她,她知道,可是,那又怎樣,當年的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開山海關(guān),引清兵入關(guān).可后來呢,陳圓圓還不是落得人老色衰,被人冷落的下場.
如果,八爺真得了天下,那他的心里還能給她留多少位置?
頂著兩個黑眼圈,婉春一點一點地收拾東西,打開首飾盒,里面躺著一支木簪,一個玉鐲。
木簪質(zhì)樸無華,玉鐲華貴精美,看著這兩樣東西,婉春就這樣一直發(fā)呆。
八爺對她很好,她知道,若說她心里一點沒有他,那也是騙人的。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八爺能寵她多久呢,她甚至都不是他名義上的妻妾,一個侍妾而已,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
她要的不是困守在一方小院,她要的是自由自在地翱翔。
猛地一下,婉春將首飾盒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