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春這一病,病得是昏天黑地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四天,她才能下床。
到了第五天,婉春的燒終于退了,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躺得她頭昏沉沉的,婉春坐了起來.
“青柳,扶我去院子坐坐.“
青柳面無(wú)表情地扶著婉春走到院子里地?fù)u椅旁.
剛一落座,搖椅前后晃了幾下,婉春一陣頭暈,剛想站起來,又坐下了.
算了,這是八爺按照她的意思特地找人訂做的搖椅,坐不了多久了,現(xiàn)在,還有得坐,就多坐一會(huì)吧.
旁邊是一只款式一樣的搖椅,看著它,婉春就想起搖椅送來的情景.
“你怎么做了兩個(gè)啊.“婉春上來就問.
“你自己坐著,不能總讓我站著吧.“八爺當(dāng)時(shí)是那么回答的.
恍然間,婉春終于明白了八爺?shù)纳钜?,從那時(shí)起,甚至更早以前,他就打算把她一直留在身邊了吧.
扭過頭,婉春不忍再看那空蕩蕩的搖椅一眼.
抬頭看看天,天很藍(lán),偶爾飄過幾朵白云.
恩,天氣不錯(cuò),陽(yáng)光溫暖,微風(fēng)和煦,這樣的好天氣就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想想開心的事情吧,比如,她自由了以后就可以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了,現(xiàn)在她身上有些銀子,要去哪兒玩呢,老北京的八大胡同,還是南京的秦淮河...
忽然,咯吱一聲,大門處傳來了一陣聲響,婉春立刻扭頭看去.
難道是他來了嗎,是他來探病了嗎?
她病了那么久,她不信他沒有得到消息.
可是,一炷香功夫過去了,無(wú)人走進(jìn)了.
原來,那只是一陣風(fēng).
剛剛努力建設(shè)起來的好心情瞬間轟然崩塌了.
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到了第七八天,婉春終于好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有力氣踢毽子了.
一口氣踢完一百個(gè),婉春毽子一收,面露喜色,看來,她已經(jīng)完全好了.
那,明天就該走了吧.
一轉(zhuǎn)身,青柳黑著臉瞅著她.
“青柳,你怎么了?“
憋了一肚子氣的青柳終于敢發(fā)泄了:“姑娘,你說吧,你又怎么得罪貝勒爺了,為什么你大病一場(chǎng)爺一次也沒來,甚至派人過來問候一聲也沒有?!?p> 婉春剛才得喜色迅速消散.
人生病的時(shí)候是最脆弱的,一個(gè)人躺在病床上,說婉春不盼望八爺來看望她,那是假的.
每次,當(dāng)門聲響起時(shí),婉春總是心里一驚,燃起一絲希望,可是,每次,她都失望了。
八爺,終究沒來看她。
可是,這不都是她一手制造得嗎,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她想要自由,八爺給了她自由,放她離開,她還八爺怎樣,要他每日對(duì)她關(guān)懷備至,要他笑盈盈地送她離開貝勒府?
八爺是人,不是神.
她,不可以這么貪心。
郁婉春苦笑了下,反問:“青柳,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青柳一愣,回答:“青柳沒有打算,青柳一輩子跟著姑娘?!?p> 郁婉春又笑了:“傻丫頭,你是姑娘家,總有嫁人的。再說,指不定哪一天我就不在這府里了?!?p> 青柳心里一驚,想起郁婉春大病初愈時(shí)的奇怪行為:“姑娘,你又要干什么?”
婉春故作鎮(zhèn)定:“沒干什么,就是想提醒你,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在這府里了,你要為自己謀條生路。側(cè)福晉這個(gè)人性情溫和,和我也有些私交,我若不在了,你可以去投奔她?!?p> 青柳瞪了一眼婉春:“姑娘,你就別說胡話了,這貝勒府就是你的家,你能去哪?”
郁婉春一愣,這里是她的家?
是嗎,她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