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師傅看情況不好,“陛下,榮王新喪妻,難免脾氣不穩(wěn),望陛下諒他年紀(jì)輕,不懂事?!?p> “都行了冠禮幾年了還不懂事!你們都閉嘴,朕今天就要好好教訓(xùn)這兩個不肖子?!?p> “父皇,您是因我而氣,別遷怒三弟了?!碧用α靡鹿虻箍念^求饒。
“拿家法來,不不,傳杖?!笔掃h(yuǎn)卿瞋目裂眥,厲聲怒喊。
“陛下,開國以來還沒有杖打皇子的先例。”宰相趙書成勸道。
“那今天我們的榮王三殿下就做第一個吧。”皇帝蕭遠(yuǎn)卿的話語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
不多時行刑官準(zhǔn)備完畢,“陛下,刑杖到。”
榮王也是個犟脾氣,他平靜起身,“謝父皇。”
他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摘下金冠飾物,走到殿外,行刑人早已立于殿外,榮王趴在木凳上,“來吧。”
行刑人才知要打的是皇子,這杖是給大臣準(zhǔn)備的,基本受刑人幾下之后便皮開肉綻,幾十下便會要了性命。
刑杖由栗木而制,擊人的一側(cè)由鐵皮包裹,鐵皮上又有鋒利的倒勾,一棒擊下去,行刑人再順勢一扯,尖利的倒勾就會把受刑人身上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來。行刑人的力度也有講究,今天一看是皇上親兒子,誰還敢打。
“怎么還不打?去,讓他們使勁打,讓他知道不生在帝王家他都死幾回了?!?p> 行刑人無法,只得把握力度用最輕的力氣打下去,也不敢拉扯刑杖,怕倒勾勾壞了榮王。
榮王也是實心眼兒,挨打也不吭聲,就是死扛。就是行刑的再用巧勁,畢竟是人肉之軀,幾下下來榮王已支撐不住,但依舊嘴硬不肯討繞。
太子不放心溜出來查看弟弟的情況,眼看弟弟支撐不住了,在殿外哀求道:“父皇饒了三弟吧,再打三弟就要死了?!?p> 太子又蹲下身去,小聲與弟弟說道:“快討?zhàn)?,你真的不想活了不成??p> 殿內(nèi)許大人跪倒在地,摘下官帽,“臣在殿下四歲時開始授其詩書,看著他長大成人,今日如何看得了他受這苦,請陛下開恩,饒他這次吧?!?p> 說完年過六旬的許大人給皇上磕頭求饒,幾下后斑斑鮮血綻現(xiàn)額頭。
太子讓榮王睜眼看他自己的師傅為了他的狼狽模樣,這時榮王忽大聲哭泣起來:“兒臣錯了錯了。請父皇開恩!我真的錯了。”
皇上要人備杖時,老太監(jiān)蘇忠海早讓人去中宮找皇后前來。
皇后來到看見此番慘景,忙勸道:“肯定是弘兒、楚兒又惹皇上生氣,也該給他們點教訓(xùn),但打也打完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個兒,皇上,讓他們回去吧,免得看見煩心。
還有許師傅,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快,扶起來,你們安排人把許師傅送回府去。
皇上你來看看你把你兒子打成什么樣了?”
皇后拉著皇帝去看榮王,“陛下真想楚兒去死?他也沒犯滔天大罪!何必呢?讓太后知道了還得生氣,你不疼兒子,可太后可心疼孫子?!?p> 皇帝看見木凳上的兒子,被打得很是可憐,下身的衣服早被血跡滲透,額頭豆大的汗珠,汗珠留下又與淚水相融,榮王疼得顫顫巍巍,
“怎么下這么重的手?”
行刑的人郁悶得很,心中不停嘀咕:“要打的是你,讓往死里打的是你,現(xiàn)在心疼的還是你,反正你是皇上,誰還能反抗不是?”
“把榮王送回府去。”皇后下令道,“還有太子也回東宮吧?!?p> 皇帝看著兒子被攙下木凳,“找?guī)讉€太醫(yī)跟著?!被实坌那椴顦O了,太子搞出這么大的事情,又加上路程的勞累,總得有個倒霉蛋出現(xiàn)讓皇帝出出氣,然后榮王出現(xiàn)了。
皇上回到寢宮,趙書成還在候旨,“今天的事都不要申張,不可讓他人知道,誰走漏風(fēng)聲,就打死在御前。榮王這個脾氣秉性早晚要吃虧,讓他在府中養(yǎng)傷,順便好好想想他為臣為王到底有資格否?”
宰相趙書成答道:“臣這就去辦?!?p> 宰相也退出皇上的寢宮,就剩帝后二人,皇后神情淡然,“臣妾叫沈淑媛來伺候陛下吧!”
皇帝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看了一眼皇后,“也好,都聽皇后的安排。”
眾人都沒離開王府等著消息,先見小太監(jiān)跑來,說榮王回來了。眾人一同出來相迎,這才知道榮王受了傷。
眾人詫異,易先生一看是杖刑,就猜出是挨了打,這世上敢打皇子的也就是皇子的爹了。徐萊從轎中背榮王下來,又背到書房的床榻上。太醫(yī)們也跟著進(jìn)了來,立即開藥箱準(zhǔn)備熬藥敷藥。哪年不得幾個大臣挨板子,治療這種傷,太醫(yī)們還是經(jīng)驗豐富的。
“請眾大人回避,我等要給榮王敷藥?!?p> 只留下幾個太監(jiān),其余人都退出到門外。
“這是好結(jié)果呢?還是不好的結(jié)果?”徐萊問易先生。
“預(yù)料之中,也是預(yù)計之外。這個爹也狠呀,先打殘再給治,哎呀呀,還是我們這樣的家庭好,挨打也不用被打殘?!?p> 徐萊眨眨眼,“我真想知道榮王說了什么,能讓他爹下死手,開國以來第一個挨杖刑的皇子?!?p> “最近誰也別提此事。爹和兒子肯定都覺得沒臉。”
“不會的,我們殿下根本不要臉?!毙烊R一臉嬉笑低語道。
幾位太醫(yī)為榮王敷完藥,便來告辭:“榮王傷得不重,月余即可痊愈。明日我們再來,今天就先回去了。”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王府現(xiàn)在沒有管事的人了,可榮王病著,王妃去世了,還沒有有封號的側(cè)妃,府中的長史只好與榮王乳母分著做原屬王妃的事,等榮王可以主事再做打算。
“看來有時也得多娶幾房,要不可能不夠用?!币紫壬槑男φf道。
“老不正經(jīng)的,你連一個老婆都沒有呢,還想著多娶?”徐萊含笑嗆道。
“榮王為何不納幾房小妾呢?如今連個孩子都沒有,難道他喜歡男人?!?p> “你可別胡說,不過還真是,是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