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靈本就不希望容貴人就這么死了,被蘇歡勸得心思動搖之后,更是覺得不忍。
對有仇之人,自己尚且沒有下手,對無冤無仇的容貴人,她心里的愧疚已經(jīng)如海一般深重。
但師父卻最討厭她這樣猶豫不決的樣子,因此周采靈不敢提后悔的話。
男人卻觀察到她的神情,搖搖頭,笑道:“靈兒莫不是想求解藥?”
自己的心思被看得一清二楚,周采靈臉色堅定地點點頭。
“想要解藥也可以,你不怕那個貴妃把你的事說出去?”男人觀察著周采靈的反應(yīng)。
她果然遲疑了,如果只是牽連她一人無妨,但是師父潛入宮里養(yǎng)傷的事情卻不能被發(fā)現(xiàn)。為了師父,周采靈什么都能做,她不能傷害師父。
男人忽然笑著嘆氣:“讓我的靈兒如此為難,我這個師父真是沒用啊。靈兒,你不必顧忌師父,我只問你,想要解藥嗎?”
周采靈想起以前師父在周府里躲藏的時候,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就走了,皇宮這次也是,他好像長了翅膀一樣,每次出現(xiàn)都隱秘?zé)o蹤,讓人摸不著頭腦。
宮禁森嚴(yán),守衛(wèi)重重,周采靈問師父為什么在這里養(yǎng)傷,師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能逃過重重宮禁,躲過朝貴妃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若以后想在宮里秘密制毒,皇后必然不會再允許了。
但是.....和一條人命相比,都不重要了,反正從沒真的要報仇,不制毒也沒什么。
“師父,靈兒求您賜予解藥,如果我不救容貴人,余生都不會安寧的”周采靈身形一動,將要跪下來,被男人一手?jǐn)r住。
“好,我給你解藥,但有一個條件”
周采靈開心地笑起來,她知道師父一定是心存善意的。
“莫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一百個我也答應(yīng)師父!”
男人看著傻笑的徒弟,搖搖頭,一手搭在她肩上,低聲道:“你問付太醫(yī)要一副藥方”
少女睜大了迷惑的眼:“藥方?”
興秀宮門口,三層周密的侍衛(wèi),看上去并不是暗衛(wèi)的服裝。
“這些人是誰派來的?”蘇歡問。
付太醫(yī)略掃了一眼,淡然道:“是寧暉殿的守衛(wèi),也就是朝貴妃帶來的”
蘇歡點頭,不愧是朝貴妃,連宮里的守衛(wèi)拉出來都比暗衛(wèi)威風(fēng),但不知這越界的權(quán)力是誰給她的,想來皇上也不會再眼皮子底下允許一個妃子有調(diào)動守衛(wèi)的權(quán)力吧。
“回娘娘,蘇妃娘娘到了”朝貴妃身邊的宮女銀環(huán)看了一眼門外,對大殿上閉目養(yǎng)神的朝貴妃低聲道,語氣里遮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朝貴妃朱唇微微一翹,一雙狐貍美目驟然睜開,眼睛里燃燒著一團(tuán)熱火。
她早知道蘇歡這個草包肯定要跑出來鬧事,所以有意放走了容貴人的宮女璇兒,讓她去找她的蘇妃娘娘,但周采靈親口說過她的毒是做不出解藥的,等蘇妃來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容貴人毒發(fā)身亡,卻束手無策罷了。
而且蘇妃現(xiàn)在不同于朝貴妃,蘇妃頂了個協(xié)理六宮的名頭,責(zé)任比她更大,若是讓容貴人在她面前死了,皇后不在,罪責(zé)就在她蘇妃身上,到時候太后豈會輕易放過她?
“來得好,銀環(huán),給蘇妃娘娘先上杯茶”
朝貴妃嗓音嬌沉,聲調(diào)纏綿,男人都受不了她說話的聲音,一聽之下骨頭都酥了。
但是在她身邊人聽來,這聲音宛如地獄召喚,每次一開口,必定有人要出事了。
銀環(huán)低頭稱是,心里暗道,蘇妃這次,絕對跑不了要被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