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殿中,一縷沉香煙霧隨著晚風飄散。
躺在床上的慕容璧聞到這縷香味,忍不住皺眉。她最討厭沉香味,但是太醫(yī)卻一定要在她床前熏這種香,說是有利于治病。
既然這樣,她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不再多說。
病情來得兇險詭異,她心里知道此次定是有人在幕后動手腳,但是她被困在這鳳傾殿中,不能出去,那也是沒奈何,只好寄希望于太醫(yī)的醫(yī)術。
若說扳倒幕后的人,她卻是不敢做此想,自求多福而已。
這么想著,她便沉沉睡去。
偏殿內(nèi),燈燭搖晃,把室內(nèi)的人影照出重疊之感。
一群胡子加起來可以繞宮一圈的老太醫(yī)圍繞一個年輕男人,這男人身份看起來與眾不同,氣度非凡,但卻沒有高位者的冷酷,清淡如仙,太醫(yī)院使的白衣飄飄,在身上翩然欲去。
此時群太醫(yī)們正在喋喋不休地爭論著什么,言辭之間互不相讓,吵得人頭疼,但中間的那個男人淡定自若,清冷俊逸的眉目一直認真盯著面前的人群。
“依我看,此疫來得兇險,必下猛藥方可,如現(xiàn)在這般不溫不火,病情恐有加重之患”
“萬萬不可!此次時疫與之前不同,似乎是一種新的病情,如果按照以前那般下藥,才會危險,得慢慢觀察,緩緩用藥”
“可是皇后娘娘暫時穩(wěn)定,誰也不知拖下去會不會加速惡化,如果真的很快惡化呢?”
“我瞧著,倒不像是很快會惡化的樣子,此次疫情發(fā)病者皆為緩緩發(fā)病,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穩(wěn)定,就不會很快惡化”
......
良久,眾人爭得累了,誰也沒法說服誰,便一起望著中間那年輕男人,似乎要一個首肯:“付院使,依你看,下一步該如何用藥才好?”
被稱為院使的男子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漾出一縷清淺的輕松之感。
他泠然開口,聲音煞為動聽:“猛藥兇險,溫藥拖延,不妨將二者合起來用”
合二為一?太醫(yī)們面面相覷,這方法在醫(yī)學上是大忌,用藥雜亂,還不如不用。
付屏生可是從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院使可是在開玩笑,這般用藥反而會讓病情顛倒混亂啊”
付屏生笑笑:“是會顛倒混亂”
“那,這是為何”
“但只需配合我所制黑玉丸,便可消解兩種藥方中的極端成分,各位無需擔心,用藥須得視病人病情而定,不可墨守成規(guī)”
眾太醫(yī)眼睛都亮了,黑玉丸是付屏生獨創(chuàng)的又一杰作,可以融解藥物中的毒性,有助于藥性發(fā)揮。
病人配合黑玉丸吃藥,便能更好地吸收藥物中的成分。
付屏生提出用黑玉丸來抵消兩種藥法的沖撞之處,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太醫(yī)們稍稍定心,望著付屏生的目光又充滿了依賴和信任。雖然太醫(yī)院使年紀最小,但卻最給人安穩(wěn)的感覺。
好像有他在,一切就不會出錯。
只有那個不懂事的付屏良會大喇喇冒頭,指責付屏生有一味藥用多了,其他人對付屏生的一舉一動都不會產(chǎn)生任何懷疑,只要是他說的,就是對的。
雖然是兄弟,但付屏良差的付屏生太遠,簡直讓人難以想象二人真是兄弟。
付屏生只有對待付屏良的時候才會嗔怒,在外人面前都是云淡風輕的模樣,說實話眾人看到他對付屏良發(fā)怒也很新奇,好像是菩薩忽然有了表情一樣。
商議完用藥的法子,太醫(yī)們紛紛散去,付屏生往門外踱步。
月光灑下,在他身后拖出一個長長的影子,把一副畫里的模樣勾勒清晰。
付屏生的凝白面龐有些被陰影籠罩,看不出在想什么,但眉眼似乎有些消沉,不似剛才那樣泰然。
只聽鳳傾殿外有一聲熟悉的呼喚,黑衣的侍衛(wèi)恭敬行禮,對他道:“見過付院使”
哦,這個人他知道。
付屏生微微瞇了瞇眼,低著嗓子道:“聶白,尋我何事”
冰塘葫蘆
哥哥終于出場啦,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