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些膽識,難怪能把這些廢物耍得團團轉(zhuǎn)。”寧魁咧嘴笑道,笑容森寒,嗜血目光瞥了一眼隊伍中一名壯漢,令得后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賤民的膽魄令他有些驚訝,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在寒淵攪出那么大的事情,甚至將族中那位都是驚動了出來,此子不得不死。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看起來實力不過鍛體境一層,竟是將數(shù)十名實力接近元丹境的暝淵守衛(wèi)盡數(shù)滅口,不曾留下一絲痕跡,這手段怕是一些老練的元丹境都做不到。
最可怕的是,當(dāng)時寒淵似乎被一股浩瀚之力所籠罩,令的此地?zé)o法被探測,即便是族長寧軒都是一臉凝重的望向暝淵所處,卻是沒有絲毫動作。
當(dāng)時的他就在寧軒身旁,雖然后者掩藏的很好,但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寧軒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在寧軒目光掃來時,他已經(jīng)識相的低頭,然而不可抑制的是,一股恐懼在他心中滋生。
能夠令的距離元神境僅有一步之遙的寧軒感到恐懼,那里究竟有什么恐怖之物?
而想要知曉當(dāng)日之事,唯有將在場的寧逸抓捕審問,他被寧軒派來此地,將寧逸抓捕歸族。
“暝淵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寧魁盯著寧逸,咧嘴一笑,眼角余光瞥向寒淵。
那深淵似一張惡魔巨嘴,詭秘莫測,寒氣升騰間,仿佛能夠噬人心神魄,令得一貫嗜血殘暴的他都是面色微變。
這能夠令寧軒感到懼怕的寒淵,他難免有所畏懼。
察覺到寧魁面色細微的變化,寧逸嘴角忽地浮現(xiàn)一抹笑容,這笑容頗有幾分神秘莫測。
腳步邁開,輕輕靠在一塊巨巖上,這是那天醒來的位置。
他靜靜的望著某處,眼中劃過一抹悲意,那里有著一塊方形痕跡,是當(dāng)日關(guān)押了數(shù)百人的的鐵籠擠壓而致。
寧魁冷眼望著,并沒阻止寧逸的行為,他是在思考對方剛剛的笑容的含義,結(jié)合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不得不有所防備。
“你想知道?”寧逸忽地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緩緩走向暝淵。
寧魁皺眉,視線緊緊盯著寧逸,身體悄然緊繃,隨時能夠爆發(fā),一旦后者有所異動便能瞬間擊斃。
一向謹慎的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fā)生,他不確定寧逸的實力是否真如表面一般羸弱,若是后者想要抵抗,那么他將以雷霆手段鎮(zhèn)殺!
寧魁有著這個自信,而這份自信來源于他化元境的強橫實力。
“有種來找我!”寧逸駐足懸崖邊緣,低頭望著億萬罡風(fēng)交織的寒淵,寒氣撲面,他嘴角裂出一抹桀驁,張狂大笑。
寒氣繚繞的天際,凄涼笑聲響徹,宛如鷹鳴蒼宇,回蕩許久。
寧魁面色猛地一變,身形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xiàn)在懸崖邊,就欲伸手抓住寧逸。
寧逸嘲諷的望著不過半米距離的寧魁,身體猛然向后倒去!
尚有些稚氣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就這般義無反顧的投進了暝淵,任由無盡罡風(fēng)肆虐臨體。
罡風(fēng)呼嘯,瞬間淹沒寧逸的身軀,兇猛絞動間,鮮血綻開,宛如一朵凄艷紅蓮,緩緩自寒淵內(nèi)盛開。
寧魁沖出的身形猛然止住,距離懸崖邊僅有幾寸,他皺眉望著寒淵內(nèi)那道被罡風(fēng)吞噬的人影,數(shù)息后,罡風(fēng)緩緩稀薄,那里空空如也,唯有一片淡淡的血霧飄蕩。
他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擒住寧逸,其實是想從寧逸口中撬出點情報,而且不得不說,對方那故作神秘的笑容鎮(zhèn)住了他,讓他產(chǎn)生了幾分猶豫,直到最后他才意識到,對方只是唬他,爭取自殺時間。
久居寧族高位的他,幾乎沒遇到過必死的危機,因此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居然有勇氣跳入寒淵。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寧魁慫了,他看到寒淵便心底發(fā)虛,沒敢太快速接近懸崖,不然無論如何算計,以寧逸的速度連墜下寒淵的資格都沒有。
“寧死不屈么?倒是個硬骨頭...”寧魁望著那一片尚未散去的殷紅,面色漠然,轉(zhuǎn)身離開了此地。
隨著眾人離去,這片懸崖再度陷入寂靜,漆黑深邃的寒淵中有著陣陣寒氣升騰,此時,那原本無色的寒氣卻是隱隱染上了一絲殷紅,其內(nèi)隱有淡金光華流轉(zhuǎn),飄蕩著直沖天際。
虛空之上,沾染殷紅的寒氣并未像以往一般逸散,反而是緩緩匯聚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滴泛著金芒的血液。
金血成形的剎那,冥冥中似乎有著一道規(guī)則成型,將寒淵周圍百里籠罩,仿佛形成了一個牢籠枷鎖,將此間架空,隔斷了外界的察探感知。
當(dāng)然,這并非是說將這片區(qū)域的既定存在完全抹除,準(zhǔn)確說,這規(guī)則枷鎖是有針對性的隔斷了某些極為遙遠之地的感知,除此之外,此地還是如往常一般無異。
規(guī)則枷鎖降臨之際,風(fēng)云匯聚,一片片黑壓壓的烏云滾滾而來,覆蓋暝淵上空,傾盆暴雨落下,被罡風(fēng)絞成水霧。
整個寒淵一片朦朧,烏云翻滾間,雷霆閃耀,猶如無數(shù)銀蟒穿梭,充斥著狂暴的破壞力。
距離寒淵極其遙遠處。
這是一片巨大的空間裂縫,遼闊無邊,猶如是世界盡頭,漆黑而深邃,數(shù)千丈龐大的空間漩渦在其中肆虐咆哮,充斥著毀滅氣息,不時有著萬丈之巨的漆黑裂縫浮現(xiàn),駭人至極,仿佛末日。
無盡的黑暗中,卻有光芒若隱若現(xiàn),宛如神芒,刺破那深邃黑暗。
那是一道足有百萬丈龐大的陣法,或者說是五道陣法,五道陣法成五角排列,每一道都有數(shù)十萬丈巨大,五陣相連,緩緩旋轉(zhuǎn),明滅不定。
充斥著毀滅氣息的空間漩渦與裂縫都是距離陣法極遠,那般模樣,仿佛在畏懼一般,因此雖然裂縫內(nèi)充斥著狂暴與毀滅氣息,但陣法周圍卻是一片平靜。
五陣中心,有著一道丈許大小的透明棺桲靜靜懸浮,一道人影閉目躺于其中。
那是一位男子,其身材修長,面龐俊朗,一頭銀發(fā)披散,雖是閉目,但卻難擋那眉宇間的自信與霸氣,那是一種凌駕天地,唯我獨尊的霸道氣勢。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這里的黑暗亙古永存。
不知過了過久,空間中泛起漣漪,一道極為細微的波動傳來,沿途所過,空間漩渦消散,裂縫凝固。
波動最后透過了陣法,進入棺桲之中,再然后,棺中男子的手指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而后歸于平靜。
隨之平靜的,是陣法周圍億萬里,這片區(qū)域所有的漩渦亂流與裂縫全都在一瞬間毫無預(yù)兆的消散,整片空間隱隱震顫,許久后方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