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羅羽戰(zhàn)張三
在場眾人識得文燁身份的并不多,也就青云居這幾人了解。
當(dāng)初外城蒼天開眼,案子由羅羽親手接下,故而知道詳情者甚少。
而內(nèi)城蘇仙王府雖有意了解,但王府與青云居并不對付,他們也拉不下面皮詢問羅羽。
縣尉愕然,喊這個(gè)明顯沒有修為的大齡青年隨手一指?羅羽明明是六扇門掌門親傳,好歹是名捕大人,居然這么隨便的嗎?
甚至連白眉都有些不解,畢竟他并未見到文燁那傳說級別的預(yù)言直覺。
羅羽淡然一笑,儼然一副穩(wěn)操勝券的姿態(tài),自信應(yīng)道:“大叔可是大氣運(yùn)者,天眷之子!讓他仔細(xì)思考,那想必絕無可能尋到罪魁禍?zhǔn)姿冢情]眼隨手一指,至少九成九可能預(yù)測準(zhǔn)確?!?p> “感覺好像有被冒犯到。”文燁嘴角抽了抽,神情不滿看著羅羽。
不過羅羽確實(shí)沒說錯什么,盡管文燁能夠「思維加速」和「并行思考」,但他還真沒有半分頭緒。說到底除了張屠之子這一點(diǎn)疑點(diǎn)以外,關(guān)于罪魁禍?zhǔn)锥紱]有絲毫線索,這要如何推演?
羅羽無視文燁的不滿,僅僅是笑吟吟看著文燁,并擺出了一個(gè)“請”的手勢。
無奈之下,文燁只得照辦。
他閉上雙眼,一指點(diǎn)出,那沒有半點(diǎn)元?dú)饪澙@的手指不停顫抖,真像極了算命的神棍。
他口中振振有詞,震聲喝道:“龍?zhí)姿闾熘?!?p> 顫抖愈發(fā)恐怖,而后文燁手指一顫,直接是在那無數(shù)道目光注視下,凌空點(diǎn)下,與那一幅巨大的地圖,轟然相撞!
“就是這里!”
文燁微瞇著眸子,一手捏著下把,儼然一副智者姿態(tài)。
“啪!”
羅羽拳掌交擊,興奮到滿眼星光,不住夸贊道:“妙,妙??!”
文燁挑了挑眉毛,心道:“這就妙了?”
然而羅羽一邊點(diǎn)頭,一邊分析道:“這個(gè)位置是東區(qū)長街,人口密集且有高樓,能夠遍觀全局,是極佳的觀測之地!”
“腦補(bǔ)能力還挺強(qiáng)?”
羅羽繼續(xù)分析:“而且這個(gè)位置,恰好居于各個(gè)碎尸案現(xiàn)場的中心!”
“編,繼續(xù)編?!蔽臒铍p臂環(huán)抱胸前,饒有興致地看著羅羽。
羅羽再度補(bǔ)充:“并且長街上建筑多,一旦有士兵前來,他能夠輕易躲進(jìn)房屋內(nèi),而不被我們察覺!”
“......”文燁語滯,忽然覺著羅羽所言好像真有幾分道理。
而羅羽嘴角勾起,長刀出鞘,于城墻上縱身一躍,已是急急出發(fā)。
然而沒人注意到,那白發(fā)“老漢”亦是悄然間消失不見。
文燁望著羅羽遠(yuǎn)去的背影,怎么都覺著不對勁:“難不成還真能讓我蒙中了,我信了你滴邪!”
“「念話」”
“疏影,切換裝束,暗中跟隨羅羽!”
遠(yuǎn)在青云居的疏影忽然停下動作,將掃帚置于石桌之旁,隨后瞬息之間從天地間悄然消失。
......
不久之后,文燁一個(gè)趔趄險(xiǎn)些跌下城墻。
“還真在!?”他滿臉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癡癡望著自己雙手,瞪大著雙眼道:“難不成,我還真是那啥天眷之子?”
而外城之中,一處屋頂之上,羅羽和張三相遇。
殘陽不見,星月籠罩。
羅羽身著赤紅勾邊的黑色勁裝,握緊長刀,冷眸以對:“這場毒災(zāi)的罪魁禍?zhǔn)?,就是你們??p> 先生輕笑不語,而張三卻是隨意應(yīng)道:“是啊?!?p> 羅羽掏出身份玉牌和捕快的令牌,冷漠開口:“你們,被捕了!”
張三疑惑不解,仰頭望向先生,小聲問道:“先生,被捕是什么?”
“就是他想把你抓到地下的牢里,用鎖鏈捆住你的手腳,限制你的自由,踐踏你的尊嚴(yán),剝奪你的童真?!毕壬?yīng)。
張三鼓著嘴,生氣道:“雖然鎖鏈捆不住我,但他肯定是個(gè)壞人!”
“他不僅是個(gè)壞人,還是個(gè)四境的修士,是你遇到過的最有趣的玩具了呢?!毕壬p撫著張三頭發(fā),仍舊淺笑著回應(yīng)。
“這樣嗎!”
張三轉(zhuǎn)怒為喜,笑得燦爛而純真,他拿起身邊的屠刀,主動向著羅羽靠近。
羅羽聽見那黑袍先生看破他的境界,心里陡然一慌,不過當(dāng)他想到有白眉在暗中庇護(hù),就也平靜了下來。
黑袍先生并無出手的打算,而張三站在屋頂?shù)倪吘?,與羅羽隔崖相望。
羅羽的長刀可是名器,是由天匠園的神匠師打造,雖然他現(xiàn)在境界低微,無法發(fā)揮出這把刀的真正力量,但卻也不是凡器可比。
四境修為,攜帶名器長刀,面對的是毫無修為的張屠之子......然而羅羽,卻嗅到了一股致死的危機(jī)。
刀名昭昭,寄寓著掌門師父對其的厚望,期望羅羽成為那天穹輝日,大日昭昭,讓一切罪惡無所遁形。
“不論多么危險(xiǎn),這一戰(zhàn),我不能退!”
羅羽深呼了一口氣,握緊長刀,拋卻一切擔(dān)憂與驚慌,精元迸發(fā),元?dú)獗P繞,蓄勢以待。
而張三感知到羅羽身上強(qiáng)大的氣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破壞之欲。他猛力一踏,腳下瓦塊破碎,躍至了羅羽所在的屋頂之上。
“這種力量......和修竹一樣,與單純的修為毫無關(guān)聯(lián)?!?p> 張三屠刀揮落,而羅羽提刀格擋,同時(shí)瞥了一眼黑袍先生的眼罩,心中存疑:“這眼罩看上去與那天命之主一致,力量也很是詭異,難道他也與天命有關(guān)?”
“鏗!”
昭昭與屠刀鏗然碰撞,只此一下,張三的屠刀便碎成兩截。
他的屠刀只是解體野獸所用,尚且比張屠的大刀小上一號,又怎可能是昭昭對手。
張三愣了愣,旋即眸中閃爍著淚花,回頭哭道:“先生,他把我的刀弄壞了!”
黑袍先生淺笑應(yīng)道:“那說明他的玩具比你的好,搶過來就是了?!?p> 張三恍然大悟,一聲咆哮:“你賠我的刀!”
羅羽皺了皺眉頭,心中微念:“不對勁,這個(gè)少年的心理很古怪......”
他想到一半,張三悍然出手,竟是以自己的白凈右臂迎上了羅羽的長刀。
羅羽的不解只持續(xù)了一瞬,他很快便了然其故,因?yàn)閺埲挠冶刍髁艘恢痪薮蟮钠岷讷F爪!
“粗長手臂,長滿長毛,鋒刃五指?!?p> 事已至此,羅羽怎會不明,那先前庸民所見所述,竟然是真的!
巨臂砸落,羅羽一刀斬去,然而自己卻是被轟飛數(shù)丈之遠(yuǎn)!
“怎么可能!”羅羽駭然大驚,在空中急急調(diào)整方位,落在另一處屋頂之上。
他握刀的右手微顫,竟是在力氣上輸給了這毫無境界的少年,這可比修竹的情況要夸張的多。
哪怕是蓋代妖孽,何人能做到跨四境作戰(zhàn),甚至是一個(gè)沒有半點(diǎn)元?dú)庑逓榈纳倌辏?p> 羅羽左手握住右臂,輔助調(diào)理精元?dú)庋?,想讓右臂盡快恢復(fù)如常。然而卻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張三這詭異模樣與強(qiáng)橫力量的來源。
他分心的瞬間,僅僅一息功夫,張三一躍而起,掄起雙臂仿若天之巨錘,在月光的映照下猛然砸落!
黑影覆壓而下,羅羽反應(yīng)過來,但也只能微微側(cè)身舉刀以對。
“轟!”
屋頂被張三砸碎,二人跌入屋中,傳來各種家具破碎崩壞的異響。
不多時(shí),羅羽催動著身法踏墻而上,再度回到了開敞的屋頂。
面對這等粗暴兇蠻的對手,在屋內(nèi)或是幽巷之中,都絕非是對羅羽有利的場合。
張三緊隨其后,每一步都將屋頂瓦塊踏的粉碎,朝著羅羽悍然出手。
“升云刀!”
羅羽各種武學(xué)妙術(shù)連連施展,終于是完全認(rèn)真了起來。
長刀之上白光閃耀,裹挾著浩蕩長風(fēng)力劈而下!
刀光驚世,張三側(cè)身,然而漆黑巨臂仍舊是被連根斬?cái)唷?p> “吼!”
他憤怒咆哮,甚至隱隱帶著些哭腔,不管不顧朝著羅羽撲殺而去。
“勝負(fù)已判!”
羅羽冷漠自語,正要給張三終結(jié)一擊。然而在他駭然的目光中,張三的手臂竟是飛速再生,又完完全全生長了出來。
與此同時(shí),張三全身異化,變成了一只真正的漆黑魔物,朝著羅羽兇厲撲至!
“這......”
羅羽駭然大驚,催動身法連連飛退。
然而張三的速度極快,竟是不輸于他,甚至手臂似能夠無限延伸,追著羅羽飛襲而來。
沒有任何知識,任何典籍,甚至任何猜想,能夠解釋張三這種再詭異不過的狀態(tài)。
唯有城墻上的文燁,眸中閃爍著危險(xiǎn)的幽光,心中喃喃:“異形序列!”
而外城之中,羅羽漸漸被張三追上,黑魔雙臂死死箍著羅羽的身體,那兩排丑陋錯落的尖牙將要噬咬而下!
危況之下,羅羽神識御器,試圖用昭昭劈碎張三的鋒銳牙齒,然而卻被那兩排尖牙牢牢鎖住。
即便以昭昭的鋒利程度,面對上張三的尖牙,居然是全然不能移動分毫。
“可惡,這家伙太異常了,硬拼完全打不過!”羅羽咬牙,這眼看著已經(jīng)陷入死局,他愈發(fā)地冷靜下來。
“思考,這家伙的弱點(diǎn)是什么......”
“力量,境界,自愈,變化,延伸......所有的線索,有什么是我忽略的?”
“?。?!”
“找到了!是神識!”
再如何超乎常理,張三畢竟是毫無修為的存在,他或許通過某種方式獲得了可怖的力量,但終究從未真正踏入修途。
三境觀想境神念初現(xiàn),自此修士才開始正式的神識修煉。
“他的神識是弱點(diǎn),機(jī)會只有一次!”
羅羽心念微動,神識于識海中盤繞,化為一面巨鼓。
“咚!”
鼓槌敲落,巨鼓發(fā)出震天聲響!
驟然之間,張三七竅流血,痛苦嘶吼,手臂的力量也大幅減弱。
羅羽趁此機(jī)會握住昭昭,元?dú)飧郊?,一刀斬落?p> 然而,卻被兩根手指輕易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