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意為之
楚如萱淡笑不語,意味深長的掃視了周圍人一眼。
然而她心中有一絲懷疑,白氏今日這么反常,手腕是怎么了。
熬玉宸笑的人畜無害,道:“不知各位意下,但本王還是認定眼見為實。”
說完便叫下人帶路,向著遠處走去。
“走吧,還是親眼看見穩(wěn)妥?!笔Y旭陽道,擺出一手讓孫老夫人先行。
當眾人到達那處,將里面的破敗盡收眼底。
然而也只有楚如萱知道,這還是被白氏匆忙叫下人收拾了一番,不然,還沒這好看。
孫老夫人瞧見心中實屬不忍,“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難道不是你們府中的倉房?”
楚如萱搖頭苦笑一聲,“自然不是。”
說著她暢然一嘆,掃視屋檐的眼神滿是落寞。
“萱兒已經(jīng)在這處居住十余年,早已習慣。不如眾人進屋前看桌面上到底有什么,怕這處臟了各長輩的眼。”
孫老夫人抬手撫摸楚如萱的腦袋,眼底溢出愛憐:“傻孩子,我們怎會嫌棄你?!?p> 楚如萱僵笑著流出一滴淚水,這副模樣讓人看的更心疼。
眾人移居到屋內(nèi),首先映目的卻不是那張桌子,而是一塌散發(fā)著迂腐味道的木床。
那床用幾個破板子支撐,比其余府上丫鬟住的還要破舊。
孫老夫人瞧見于心不忍,卻還是暫且忍下。
這屋內(nèi)擺設簡潔,一眼望盡。
桌上還放著是前些時日吃過的剩飯剩菜,上面已經(jīng)浮著一層白色的毛狀物體散發(fā)著臭氣。
一打眼便能看見里面絲毫沒有油水,幾片菜葉子附在其上。
幾人憤然轉(zhuǎn)身,卻是瞧見蘇強正往遠處逃竄,一道黑影閃過,卻有些不真切。
蔣旭陽咬牙切齒道:“糟了,竟是讓那些人逃跑了?!?p> 熬玉宸搖了搖頭對著眾人笑道:“無妨,我已經(jīng)叫手下的人將之抓回,片刻就能追回,但現(xiàn)下已經(jīng)明了。
且不是誤會,那下人尋釁滋事,抹煞懷鄉(xiāng)郡主威嚴?!?p> 之后幾人之間無話,看著破敗的屋子心中皆不是滋味。
不多時玉影將下人給帶了回來。
然而宿蘇強卻是手腳癱軟被玉影扛在肩頭,玉影將他扔到地上,對著眾人搖了搖頭。
“手下找到之時,這人已經(jīng)嚇破了膽?!?p> 楚如萱哀傷嘆息,“已還我清白,但他也已喪命,便不再追究?!背巛驵ㄆ宦?,對著慧月道:“他雖傷我,但也是家中下人,厚葬。”
眾人聽聞皆是忍不住稱贊楚如萱的善良,蕙質(zhì)蘭心。
然而被下人這么一鬧,所有人都將楚如萱起先披麻戴孝的事情給遺忘,甚至也沒有人繼續(xù)在追責。
白氏著實松出一口氣,笑道:“既如此,各位…”
“慢著!”孫老夫人將楚如萱拽到身后,抬起微怒眼眸瞪向楚振陽。
“萱兒怎說也是皇帝親賜的名號,每月都有月俸,地位比丫鬟要強的多,可為何會這般糟踐,難道你不應該給一個合理的說法嗎?”
楚如萱聞聲愕然,眼角還掛著沒來得及收起的晶瑩,這副模樣看在孫老夫人眼中竟是當成楚如萱懼怕楚振陽。
若不是怕了親父逆來順受,怎會如此?
然而,楚如萱內(nèi)心奔涌著千萬只荷蘭香豬,月俸?當懷鄉(xiāng)郡主還有月俸?這件事怎么忘記了?
六歲封號,再過一個月是十六歲,這十年間的俸祿將是一筆巨財!肯定又是被白氏吞掉,哼哼。
楚如萱回過神一把拽住孫老婦人的手臂,咬住下唇道:“孫老夫人,我怎能有俸祿?您這般道來,若是姨娘跟我要,我是拿不出的?!?p> 白氏頓然瞪來,“萱兒!胡說,我怎會跟你要?!?p> “可我也從未見過呀……”楚如萱委屈道。
孫老夫人掃視白氏與楚振陽,這倆人作為當真逆天!
“哼,侯爺,你們家事我本不該管,但怎說當年萱兒娘親與我本為忘年之交,我將之收為干女兒,是她放棄。
但在我這處可從未否認,難不成每年我命人送來為萱兒祝歲的賀禮也被你們獨吞?!”
孫老夫人手中權杖敲得吱吱作響,心中氣焰蔓生到脖頸,一片紅色。
楚如萱眸低浮現(xiàn)晦暗,今日一賭,竟是賭出個外祖母?還是背景如此強大,看來,還有諸多事是她所不知。
但孫老夫人這根線,楚如萱是一定要抓住的。
她余光一瞥,白氏嚇得將手臂向身后縮去。
楚如萱眼眸微轉(zhuǎn),扁起嘴角委屈巴巴的看著白氏的身后。
孫老夫人了然,一把將白氏拽了過來,將軍的夫人,力氣自是不小,白氏差點被拽倒,翠綠手鐲展示其中,冰絮在陽光下極為耀眼。
楚如萱一眼便能看出價值不菲,怪不得白氏一直轉(zhuǎn)動守手腕,原來藏在袖中,這是怕被發(fā)現(xiàn)啊。
孫老夫人抓住白氏的手腕欲將摘下,手腕被拽的通紅,她無助的看向楚振陽,后者卻一臉威嚴,一語不發(fā)。
楚振陽長年不踏入凜秋院之中,而后院之事皆是白氏掌管,對這一切自然不知曉。
在眾人威壓下,楚振陽應著頭皮瞪向白氏。
“這究竟是何事!”
前些時日他還聽聞白氏克扣了楚如萱的月俸,本以為那事被揭過。
卻沒想到今天又出現(xiàn)此筆,然而楚振陽心中越發(fā)起疑。
明明可以用其余的方式證明這下人不是凜秋院的,為何楚如萱卻將眾人引到了這處。
現(xiàn)下看來就是要在他們面前賣慘,將他的臉面給落下。
楚振陽頓覺無臉面,身為當朝侯爺,后宅之事竟是屢不清!
他將怒火全部轉(zhuǎn)移到了白氏身上,“摘下來!摘不下來就把手剁了,有臉戴,沒能力摘,廢物!”
不得不說,聽著楚振陽罵白氏,當真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可楚如萱知道,這不過是序幕。
搶占她的,皆會一一討回。
白氏被嚇得…不,手鐲被嚇得從白氏的手上掉落,鬼知道是不是她先前有心不摘。
白氏委委屈屈站在一側(cè),眼巴巴看著孫老夫人將手鐲交到了楚如萱的手中。
楚如萱捧在手心,如同珍寶一般,淚眼汪汪的看向?qū)O老夫人,“謝謝外祖母,但請不要怪罪姨娘,姨娘不是有心的?!?p> 這一聲‘外祖母’簡直叫到了孫老夫人的心坎上,她笑著拍了拍楚如萱的手,轉(zhuǎn)頭看向白氏。
“哼!”孫老夫人剜了白氏一眼,“這才一個,每年我給你的可不少,送與你本意就是讓你當成陪嫁?!?p> 白氏聞聲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但連個屁都不敢放。
楚如萱依靠在孫老夫人的身側(cè),乖巧如鵪鶉,“多謝外祖母,如萱日后定然孝敬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