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幾點了?做飯了嗎?”
睜開慵懶的眼睛,撓撓亂亂的頭發(fā),伸個懶腰,打個呵欠,一骨碌坐起了身。
“做飯了,哥,你慢點,只是拆了石膏而已,傷還沒好呢?!毕奶礻P(guān)切地回應道。
其實春木恢復得非???,不過兩天多點的時間,傷口愈合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成了馭靈師后,尤其是掌握了木曜術(shù),自愈能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不過夏天依然不是很放心,畢竟這種逆天的能力實在是太超乎常人的想象了。
夏天端著熬好的粥,送到了春木的床頭,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了嘴邊。
“兩個小家伙感情夠好的,傷好了結(jié)婚的時候記得請老頭我喝你們的喜酒,哈哈哈...”
木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瘦老頭。
黃里帶白的皮膚,似乎如同大病愈初的病人一樣臉色憔悴,但是精神很好,整個人精神煥發(fā),眼神炯炯有神。他的頭發(fā)一根根直直地豎著,沒一根是耷拉著的,都那么長,整個頭發(fā)全白了。
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著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
他走了進來,嬉皮笑臉地望著親密無間的小倆口。
“馬師傅,你亂說。”她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耳根也漸漸染上櫻紅色。
“早晚的事兒嘛,是吧小伙子?!瘪R師傅調(diào)侃道。
“哼哼,嗯...,哼哼?!贝耗緦擂蔚匦α诵Γ竺D(zhuǎn)移話題,道:“馬師傅,您給我看一下,我現(xiàn)在能下床了嗎,夏天精靈還沒弄到呢。”
“好,我給你這小小子兒,掐個脈兒。”
馬師傅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走過來。
夏天見狀趕忙挪了開,臉色的紅暈好像還是沒能褪去。
“把手平放!”馬師傅淡淡的說了一句。
三根手指搭在了春木的手腕上,似乎在側(cè)耳聆聽,聚精會神的樣子像一個認真上課的孩子。
但細心地看,可以發(fā)覺,馬師傅的手指有時會微微抖動,有時會輕輕抬起,有時會緩慢下壓,就像在彈鋼琴,動作非常小心。
“小伙子,身體還可以哈?!瘪R師傅笑吟吟地望了眼夏天。
當夏天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奇異的眼神,方才褪去的紅暈,又唰的一下上了眉頭。
“小伙子,我看你天資不錯,就跟你講講號脈,可愿意聽否?”
在這之前,春木從來沒聽說過號脈這種東西,樹靈國的醫(yī)院檢查身體都是要很多巨大的醫(yī)療器械,檢查出各種各樣的數(shù)據(jù)來綜合判斷病情。
而眼前這位老者,竟然只是用手,就能檢查出自己的病情,著實很令春木好奇。
春木點了點頭,滿臉的求知。
老頭兒,臉色浮現(xiàn)出了一些笑意,這對好為人師的他而言簡直不要太爽。
“我們這種傳統(tǒng)醫(yī)學治病啊,幾千年前就有了,而號脈呢,就是一種重要的檢測手段,講究一脈知生死,三部候陰陽,左右兩手都有脈搏,各有三脈,左手寸脈侯心,關(guān)脈侯肝,尺脈侯腎,右手寸脈侯肺,關(guān)脈侯脾胃,尺脈侯命門,厲害的人能夠懸絲候診,就是通過細絲的顫動來感知各個脈搏的跳動,不過此法已經(jīng)失傳了許久?!?p> 春木同一旁的夏天聽得云里霧里,說的時候,馬師傅果然已經(jīng)換了一只手,繼續(xù)號。
春木不禁問道:“傳統(tǒng)醫(yī)學?只在小說里見過,當真有此法,能說是怎么回事嗎?”
“我們傳統(tǒng)講究陰陽調(diào)和,五行相融,氣形神為一體,肝主目,心主舌,脾主口,肺主鼻,腎主耳,哪怕你的牙齒,你的皺紋,你的頭發(fā),你的膚色,都能告訴我你五臟六腑的健康情況,打個比方,你的身體就好像一臺機器,任何一個地方出現(xiàn)毛病,其他的地方也會受此影響,這是最基礎(chǔ)的常識?!?p> “不過現(xiàn)代的機器和馭靈的發(fā)明與發(fā)現(xiàn),對傳統(tǒng)的一些東西造成了相當意義上的沖擊,確實產(chǎn)生了顛覆性的效果?!?p> 春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老者放下了手,應該是號完了,望著春木說道:“恢復的速度驚人,馭靈師確實是厲害,身體已經(jīng)無恙,多加調(diào)養(yǎng)?!?p> 馬師傅不禁感嘆道:“小伙子,你身體素質(zhì)是我見過最驚人的,其實你的傷,放在一般人身上,無論是現(xiàn)代醫(yī)學還是傳統(tǒng)醫(yī)學,都沒有獲救的可能?!?p> 春木心想也是這樣。
爆炸時,若非四月附,極為渾厚的靈能護住了春木的元神,恐怕早已魂飛魄散。
如今還活著,只能說是主角光環(huán)強勢附體了。
馬師傅站起了身,夏天就挪了回來。
粥涼了許多,不需要吹,夏天一口一口地喂著。
馬師傅卻步到了門前,大概是要離開,春木收回了思緒,說道:“馬師傅,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p> 馬師傅被叫住了。
“什么事?”
“您應該知道樹靈國向日一族的日耀,除了月曜外,幾乎能夠洞穿其他一切曜術(shù)的防御,韓遂那從體內(nèi)溢出的氣流卻能夠阻擋,而且還能夠做到無損,我能看出來,那絕非曜術(shù)?!?p> 春木說出了疑惑,等待解答。
“這是武道,你們兩大國的人自是不知?!?p> “武道?”
對此,春木曾經(jīng)也有耳聞,不過多見于那些都市或者玄幻類的小說,兵王,戰(zhàn)神,保鏢之類的。
“千年前,世上本無馭靈師,直到有一人發(fā)現(xiàn)了窺靈眼,才慢慢誕生了這一職業(yè)。覺醒窺靈眼的手段,也被兩大國所壟斷?!?p> “這個我知道,兩個國家分別篤信樹靈和獸靈,又相互不承認,才有了了如今了樹靈國和獸靈國嘛?!贝耗菊f道。
“可世間并非是只能有馭靈師一種修煉手段,在馭靈師誕生之前,這個世界的人都在追尋了一種名為武道的境界,以尋求將身體和自身的實力發(fā)揮到極限的功法。”
“自身身體發(fā)揮到極限?”春木張開了夸張的大嘴,像是驚訝,讓馬師傅的教學更加的有了興致。
“韓遂所修功法為乾坤罡氣,其蘊含人體的陰陽兩極,相容相生,每日極熱極暗之時擇一僻靜之處,正襟盤坐,五心朝天,靜心絕慮,到物我兩忘之境,然后意采南方陽氣,北天寒風,收聚至丹田。將此氣呈球形放射至身體周圍,意想真氣似一道堅若鐵石的墻,護住自身?!?p> “馭靈師的日曜月曜為極陰極陽的兩種曜術(shù),而乾坤罡氣同聚陰陽,自然無懼其傷。”
“天下沒有比水再柔弱的,但要最堅硬的東西,沒有比水更合適的了,它可以沖垮大堤,淹沒山陵,可以水滴石穿。高山聳峙,卻讓水低流,大海平闊,卻納百川,包容或許比極端更好?!?p> 春木點了點頭,這是或許馬師傅的哲學吧。
未必全然正確,卻有他的道理。
“原來如此,韓遂并非能夠抵御日曜,而是將其融入自身?!?p> “天下之至柔,馳聘天下之至堅,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