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琬緩慢地做著深呼吸。
文藝?
文藝地提醒別人被綠?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系統(tǒng)以冷冰冰的機械音提醒:【上一次任務只能勉強蹭上及格線,這一次任務請加倍努力!】
楚琬回想起痘痘男的那個任務。
優(yōu)雅、很颯、藝術性……
呸。
她突然想到了僵尸道長林正英,但綠帽系統(tǒng)并不是什么纏人身的惡鬼,用傳統(tǒng)的驅鬼儀式是不能把它從身體里趕走的。
系統(tǒng):【仙仙,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楚琬:那我想點不危險的?
系統(tǒng):【不用了,我已經(jīng)為你訂好了電影票。】
楚琬的消息提示音響起。
接連響了好幾次。
最下面的一條消息是提示她支付成功。
綠帽系統(tǒng)太可怕了,竟然能遙控她的手機!
是不是可以用它去洗劫銀行?
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銀行賬戶多出幾個零……
它不香嗎?!
系統(tǒng):【小孩子的思想不要這么危險。】
楚琬沒有管它的說教,指腹在手機屏幕上一捺。
什么鬼?
兩張票?
系統(tǒng)熱心地為她解釋道:【我想,你需要綠毛龜司機陪伴。畢竟看這種愛情文藝片,你一只單身狗太扎眼了?!?p> 楚琬:可是你花的是我的錢。
系統(tǒng):【我不花你的錢,難道還花我的錢?】
楚琬:甘霖娘。
系統(tǒng):【忘了和你說,那個小可愛挑的場次和位置都挺好的,我也給仙仙預備了vip金座呢。退票是不可能退票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退票,親,這里不支持退票呢?!?p> 楚琬:……
她的心正在暴風式哭泣。
多了一張票,意味著多花她好幾頓飯錢,這樣一來,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很想學大鳥萌妹“嚶”上幾聲。
但楚琬一想到“嚶嚶嚶”三個字就覺得喉嚨發(fā)癢,一坨老痰堵在喉嚨口了。
發(fā)泄不出的情緒容易使人煩躁。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于是……
她:我去年買了個表。
系統(tǒng):【這話聽過了,然后呢?】
不要碧連的芳草天系統(tǒng)并不畏懼這么一句輕飄飄的罵。
楚琬看著銀行卡余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之前的她,還是可以吃土的她,現(xiàn)在的她,也許成了只能站在天橋上喝喝風的她。
楚琬:我沒想到你是表中之王。
系統(tǒng)沒聲了。
楚琬:我教你練刀,你練劍,你還上劍不練,練下賤!金劍不練,練銀劍!給你劍仙你不當,賜你劍神你不做,非要死皮賴臉哭著喊著要做劍人,你這個賤人,賤系統(tǒng)!
系統(tǒng):【……】
過了半分鐘,系統(tǒng)重新活了過來:【我下次一定……】
楚琬:草泥馬,別跟我提下次。
“下次一定”這種白嫖黨用來敷衍別人的客套話,她要是信了,她就是憨憨,還是鐵打的那種憨憨。
下次根本就沒有一定!
阮之寧通過后視鏡看見了一臉懵逼的楚琬。
他不禁琢磨了起來,原來一只無情的鴿子也會有老年癡呆的時候。
“咳。”
他清了清喉嚨。
楚琬回過神來,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大兄die,喜歡看愛情文藝片嗎?如果你想看的話,就在下一個路口左轉。別問我為什么請你看電影,可能是因為我手滑多買了一張票又不能退吧……你不去也無所謂,我一個人躺在兩個椅子上看挺舒服的?!?p> 阮之寧狐疑地瞧了她的一眼。
后視鏡里的楚琬尷尬又不失禮貌地一笑。
“噗嗤?!彼Τ隽寺?。
“有什么值得笑的?”
阮之寧:“你的話和街上的精神小伙搭訕漂亮妹妹時用的‘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是一個套路。但人家多灑脫啊,你這扭扭捏捏的……喜歡就直說嘛,我,可以考慮從了你的啦。只限接下來的五個小時哦……”
“……”
阮之寧在斑馬線前踩下了剎車。
趁著等紅燈,他回頭看定楚琬:“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p> “……”
哪里來的憨批總裁?
當然,阮之寧自己也繃不住這種憨批總裁的冷酷臉,又蕩開一笑。
“時間?”
楚琬飛速地瞥一眼手機屏幕:“八點二十?!?p> “還來得及吃晚飯?!?p> **
阮之寧捏著電影票,站在偌大的宣傳海報前感慨萬千。
這個時間段里有兩場電影。
一場是楚琬定下的愛情文藝片。
另一場電影則是根據(jù)他幾年前寫的一本小說改編而成的。
他還在劇中客串了一個……不,是一具尸體。
那一具由他飾演的尸體是多么的豐神俊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啊……
抱著兩大桶爆米花等待入場的楚琬闖入他的視線。
“阮先生,我不大明白你為什么會買兩大桶爆米花!”
阮之寧理直氣壯地說:“她們有的,你也要有,還得更上一層樓?!?p> 在別人那里,這話聽起來就是男友力Max。
他又接上一句:“楚小姐,你要知道,她們的男朋友可以和她們共享一桶爆米花,一杯奶茶,而我們是不能共享的!”
“……”
好像有點道理。
這并不能阻止一手抱一個和某基全家桶差不多大小的紅色紙桶的她有一腳把阮之寧踹到墻上貼著的沖動。
對了,還有超大杯的奶茶,正掛在她兩條胳膊上搖搖晃晃。
阮之寧:“因為我是人,而你是單身狗。物種不同啦,你快把你的尾巴藏起來,這里不能帶寵物入場?!?p> “……”
直到檢票入場落座,楚琬都能聽見周圍人的竊笑聲。
楚琬發(fā)誓,再和阮之寧看電影,她就是鐵憨憨。
因為這人總是在猜測劇情,偏偏這個劇情又被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還有一點,每逢淚點,他老是會湊到她耳畔“解析”一番,活生生地把她帶歪了——別人攥著紙巾拭淚,她掐著大腿止住想要爆出口的笑聲。
——“你看這人,脖子上有被種草莓的痕跡,可是他在劇里扮演單身狗,你猜是誰干的?”
——“還有那個女人,她的口紅涂歪了?!?p> ——“忘了他,我偷電瓶車養(yǎng)你?!?p> ——“那夜的雨好大,就像湘琴讓直樹去自首一樣大?!?p> ——“哦,你問自首什么啊?偷電瓶車啊?!?p> 楚琬在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去了一趟洗手間,悄悄地拍下了一男一女手拉手前往廁所,并在走道上親吻的照片。
接下來,就是干大事的時候了。
阮之寧擰著眉頭,站在她身后壓低聲音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狗仔隊?”
【——充滿問號的日記——】天氣:喝了冰奶茶就不熱了
為什么鴿子妹妹突然邀請我看電影,她的葫蘆里有什么種類的敵敵畏?
為什么她不選擇我演的那一部電影?
為什么她不喜歡我準備的爆米花?
我又沒有陪女孩子看過電影,別人有的,我都要了更大的,為什么她就不感動呢?
最最最重要的一問:鴿子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貌,想要在黑燈瞎火的電影院里毀了我的臉?
更更更重要的一問:如果鴿子是狗仔怎么辦,我要不要換個住所?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