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出了原委。
阮之寧往小沙發(fā)上一倒。
前段時間,他和楊陽洋毫無征兆地離開了這座城市。
因為,導演通知補一場戲,問題是……補的是尸體的戲。
這就夠離譜了。
當他扮演一具直挺挺的尸體的時候,竟然和女一號有了對手戲。
他不禁懷疑導演是不是老鷹打飽嗝——雞脖吃多了。
離譜上面添了離譜,等于離譜的二次方。
幾分鐘的戲,NG了無數次,導致他在劇組待了很久。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一來二去,等到他們回到家中,已是半個月之后。
想到了一句詩,并迫切地吟唱出來:少小離家老大回……
呸呸呸。
現在的情況,說好呢,也不大好,說不好呢,好像也還看的過去。
那部劇的女一號是當紅流量小花,按照她的發(fā)展趨勢來目測,什么金豬獎、金麻雀獎、金蛤蟆獎勢必會被她收入囊中。
楊陽洋給他打電話之時,正是微博爆炸的第一波——
某知情人士爆出他本人在劇組那啥那啥(瀟湘不讓寫的詞)女演員。
吃瓜群眾被輿論弄潮兒用一輛爛拖拉機帶上了高速公路,速度是一百八十邁,心情是曰特么的嗨。
據說知情人士手里握著實錘。
楊陽洋這般著急上火,僅僅是怕這件事被黑粉帶節(jié)奏,對阮之寧進行超強打擊。
阮之寧原本是沒有在意的,子虛烏有的事,難道還能把爛拖拉機改造成航空母艦?
就算造出了航空母艦,那也沒什么,過一段時間,熱度退了,這件事就作罷了。
嘴長在別人臉上,他能給那些鳥嘴抹上強力膠?或者簡單粗暴地做了他們?
這是法治社會哎!小腦袋瓜在想什么?!
直到剛才,微博迎來了第二波爆炸——
網傳被他那啥那啥的當紅流量小花,金蛤蟆獎有力競爭者溫穎給這個泡水西瓜又注了一噸水。
她在微博上cue到了阮之寧,并且表示戲里生情,感情正在升溫階段,暫且沒有確定關系。
字是常用字,詞是常用詞,啷個湊到一起就曖昧又隱晦了呢?
那一條微博勾引了一連串吃瓜群眾。
甚至為他們組了一對CP,名字都定下了——“溫軟”。
這誰頂得住啊。
怎么不改個“溫柔鄉(xiāng)”呢?
要不“醉生夢死”也成啊。
好像,跑題了。
阮之寧勾勾手指:“羊咩咩,溫穎好看不?”
“我的親親boss啊,您現在還有心思關注這個?”楊陽洋拿起紙巾,蓋在了鼻頭上,用力一擤,“好看,要是不漂亮,能這么快爬上去?”
阮之寧:“你說,鴿子妹和溫穎相比……”
楊陽洋義正言辭道:“沒有可比性!溫小姐人如其名,既溫柔又聰穎,重點是溫柔!你看看那姓楚的,連溫穎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寧愿和溫穎組cp,也不要跟鴿子扯上半毛錢關系啊?!?p> “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阮之寧的臉快要和楊陽洋貼上了。
四目相對,鼻息相聞。
楊陽洋的喉頭滾動。
“我哪敢啊,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編排您啊?!?p> “諒你也不敢?!?p> 阮之寧揉了揉楊陽洋的腦袋瓜子。
楊陽洋:“boss,溫小姐這一出也解了您的危機啊?!?p> “嗯?”
“別人都傳您是gay佬,這回可好了,足以證明您是直的?!?p> “我是不是直的,你還不清楚?”
楊陽洋的視線往旁邊飄:“這我哪能亂說呢?!?p> “要不我們湊合?也正好給我解圍。直不直的都無所謂,咱們內部消化。”
“別!你沒男人要,我還有男人要呢!”
“……”看著一臉驚恐的楊陽洋,阮之寧晃了晃自己的脖頸子,“暫時不管輿論走向,裝聾作啞。然后,我想和溫小姐聊聊。”
“馬上安排?!?p> “安排你個大頭鬼啊?!?p> 楊陽洋被阮之寧一把推出了臥室。
阮之寧反鎖了臥室門。
這件事是一個套,還是一套接一套。
從半個月前楊陽洋接了導演那一通電話開始便被人設計上了。
有心人想捧溫穎。
溫穎自己也爭氣,玩了一招破釜沉舟。
該夸她聰明呢?還是笨呢?或者稱贊一句算你狠?
亦或是夸夸金主爸爸厲害死了?
阮之寧坐在電腦前,十指插入黑發(fā)之間。
也許是沒有開空調的房間太熱了,他額上的汗珠子一滴接一滴地落到桌上。
他不想捧任何人。
更惡心這種“被捆綁”。
微博里未關注人消息亮起了紅點點。
有黑粉的唾罵。
有吃瓜群眾的看熱鬧式的詢問。
還有多年老粉的關心與安慰,以及祝福。
唯獨沒有溫穎。
**
“吃飯?!?p> 楚琬在外邊大力敲著他的門。
阮之寧悶聲應了。
楚琬在外邊喊道:“不吃算了,吃翔吧你?!?p> 他的唇角下意識地揚起,連他自己也沒發(fā)現。
大概,這一嗓子才是真實的生活。
阮之寧拉開門,正好對上了楚琬的眼眸。
楚琬:“我做了小火鍋。”
“最后的晚餐?”阮之寧垂眸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鐘,“八點,果然夠晚。吃完就上路?”
“愛吃不吃?!?p> 阮之寧給自己系好圍裙之后,慢騰騰地坐下。
“羊咩咩呢?”
楚琬:“不知道?!?p> “那就不等他了。”
“我也沒做他那一份。”
按理說,楚琬今天下午把他殺的遍體鱗傷,應該很興奮,甚至想再殺十次。
但是現在看來,她跟吃了火藥沒兩樣,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我臉上又沒字。”
聽聽,這火氣都可以把小火鍋煮熟了。
阮之寧:“你這是親戚……造訪?”
楚琬:“關你屁事,好好吃飯。”
阮之寧:“肉還沒熟?!?p> 楚琬:“關我屁事?!?p> 阮之寧:“我可以講臟話嗎?”
“可以?!?p> “我可不可以說一句N*M*S*L?”他的氣還沒消下去呢,懟不死這只臭鴿子。
楚琬不怒反笑:“當然可以?!?p> “……”
阮之寧細細琢磨,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難不成這是鴿子的新套路?
騙進來殺?
看她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笑意,似乎被他猜對了。
天哪,既生鴿子妹,何生阮之寧?。?p> 他撈了一片肉:“我剛才亂說的?!?p> “俺也一樣?!?p> “你是不是在這里面……下毒了?”
楚琬語氣輕松:“是啊,走過必聞,聞過必死的毒藥,呆毛死的多,呆毛死的快,不怕家里有呆毛,就怕家里沒呆毛?!?p> “你……”
【——楚琬日記——】天氣:沒注意
我在逛歸寧微博的時候,看見有一條熱評:“成年人的世界,是不是沒有容易可言?”
歸寧回復:“有啊,容易胖,容易脫發(fā),容易失眠……容易喜歡上我。”
毋庸置疑,歸寧是個自戀的老狗B。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至少前半句是對的。
爸爸打來電話,讓我后天下班和他一塊兒回家。
這是在我獨自租房后的例行公事。
每月那么幾次,沒有大姨媽準時。
可是他和我說,那個誰,要過來看看我。
我在那一瞬間,連“再見”都沒說出口,就掛了電話。
我沒想到我會有情緒失控的一天。
算了,狙擊呆毛才是頭號任務。
看我殺不殺他就完事兒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