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怎么了?”
安然趕緊上前拍打著他的胸口,自從車禍后安遠懷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
安遠懷指著地上散落一地的照片,氣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安然撿起地上的照片,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照片上她和不同的男人談笑風生,有幾張竟然還是他們共同出入酒店的場景……
她搖搖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褚弈寒,“你偷拍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褚弈寒瞥了她一眼,半秒也不愿在她身上逗留。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安然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褚弈寒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自從父親癱瘓后,公司的事務都是她在打理,照片上那些都是她在努力維系的客戶,根本沒有他想的那種骯臟關系!
這三年她對他全心全意,即便是沒有回應,也半點都看不到嗎?
褚弈寒沒有理會她,反而看向安遠懷,“安總,您覺得我們這段婚姻還有必要繼續(xù)下去嗎?”
“你……”安遠懷指著褚弈寒突然氣結(jié),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安然嚇得光腳跑出去大叫,“醫(yī)生!醫(yī)生!”
很快醫(yī)生護士趕來,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安遠懷抬了出去。
急診室門口,安然麻木地蹲在墻邊,感覺這些天發(fā)生的事都像一場夢。
她不明白,褚弈寒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大可以離婚,她可以自己撫養(yǎng),為什么他非選擇用這種惡心的方式侮辱她。
他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惡魔,和八年前判若兩人!
八年前他們相遇,那時她才十五歲,母親去世,父親車禍無心打理公司事務,所有的重擔走壓在她一人身上。
那段時間,她常常覺得喘不過氣,唯一能讓她喘口氣的就是城南那片樺樹林,所以她經(jīng)常去那散心。
直到某天褚弈寒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她和那片樹林的平靜。
第一次見他時,他蓬頭垢面眼下烏青,像是很多天都沒有休息好一樣,孤寂地坐在石頭上拉小提琴,一首不知名但卻令人悲涼的曲子。
兩人彼此沉默,誰都不在意誰的存在,就這樣相伴走過一個秋天。
直到她生日那晚,父親想起母親又大發(fā)雷霆,她勸不了便躲了出來,走到樺樹林時,卻看見褚弈寒還在。
他看著她說,“你終于來了?!?p> 安然從未想過,一個“陌生人”等了她一天,竟然只為給她拉一首生日快樂歌。
當時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溫暖了,褚弈寒讓她感覺到,這世上還有人念著她。
可他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褚弈寒像是能讀懂她的眼神一樣,默默從兜里拿出一塊懷表,里面裝著她帶有出生年月的照片,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
可從那天之后,褚弈寒再也沒有出現(xiàn),而母親留下的懷表也被偷了。
直到三年前,褚慶和拿著他的照片上門提親,安然才覺得世界上真存在一種東西,叫做“緣分”。
所以即便調(diào)查后得知他有女朋友,她也選擇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她渴望這個男人再次給予自己少年時的溫暖,可他卻完全忘記了樺樹林的女孩,對她也只剩下恨和厭惡。
安然貼在冰冷的墻壁上,一遍遍問自己,是不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忽然,她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把這個簽了?!?p> 安然愣了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褚弈寒拿的離婚協(xié)議書。
“三年都熬過來了,著急這一時嗎?”她強忍著不流下眼淚。
褚弈寒抿了抿唇,“瑤瑤回來了?!?p> 頓時,安然心里如同晴天霹靂。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如此……”
那個女人一回來,他就急不可待地要和自己離婚了。
“我欠她的,是時候還了?!瘪肄暮Z氣異常堅定。
他欠謝可瑤一場婚禮,他要娶她為妻,成為真正的褚太太。
“那你欠我的呢?”安然騰地起身,雙眼氤氳地瞪著他,“那個孩子是你的!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孩子!”
褚弈寒眸光閃都沒閃就一票否決,“不可能,每次事后我都會看著你吃藥,絕不可能!”
安然閉眸凄然一笑,“兩個月前,你喝醉了酒回來,對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不記得了吧?”
那晚是她的恥辱,也是她的“禮物”。
褚弈寒從未那般粗暴地要她,嘴里卻一直喊著謝可瑤這個名字,也正因如此,她才決定偷偷把藥扔了,祈禱老天讓她留下一個孩子,能徹底拴住他的心。
褚弈寒意識到了什么,突然氣急,一把將她按在了墻上,“你真是和那個女人一樣下賤!”
安然眼角有淚溢出,幾乎喘不過氣,她已經(jīng)無法思考褚弈寒嘴里的“女人”是誰。
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安遠懷渾身插滿了管子被推出來。
安然推開褚弈寒,搖搖晃晃沖上去抓住醫(yī)生的胳膊,“醫(yī)生,我父親怎么樣了?”
醫(yī)生輕嘆口氣,“我們已經(jīng)盡力,命是暫時保住了,可病人遭受重度刺激,心臟產(chǎn)生了急速衰竭的征兆,若想控制病情惡化,必須立刻找國際專家做手術,否則,撐不過三個月?!?p> 他說完搖頭離開,語氣極度無奈。
安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還想追上去詢問,卻感覺腹部猛烈抽搐,當場昏了過去。
等她在醒來的時候,房間空無一人。
惦記父親她想出去看看,卻迎面撞上褚弈寒,手里還拿著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簽了這個,我?guī)湍愀赣H安排手術?!?p> “我要是不呢?”安然沙啞著聲音冷笑。
“如果你不想他死了太快,就簽了。”褚弈寒皺著眉頭將協(xié)議書扔在她面前,語氣不容置喙。
“你威脅我?”
男人不應聲,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安氏集團今時不同往日,只要我想,隨時能把它吞下去。”
安然沉默了,她知道褚弈寒沒有說大話,可是……她不會輕易給那個女人讓位!至少現(xiàn)在不會。
“在我父親沒有康復前,你休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