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楚銘的死在清河城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水花,可能也是因為顧瀚澤他們的一番作為,耶蒙軍隊后繼無力,在進攻駐扎清河城五里開外騷擾了清河城兩天之后便撤退了,清河城,總算是殘喘了下來。
諷刺的是這次戰(zhàn)役明明算不上是一場勝利,廟堂上的那些人在收到消息之后還大肆慶祝了一番,而對前線的士兵,卻是只字未提,此等做法著實讓人心寒,若不是為的是大良江山,李炳天定是第一個撂下?lián)硬桓傻摹?p> 到底是承了眾人的情,在清河城解除危機之后李炳天打開了自己的私庫東拼西湊了一頓出來,請城中士兵武林人士和共同抗戰(zhàn)的百姓們一同慶賀。
聚會中眾人推杯換盞,難得臉上充滿了輕松,席間不時聽到爽朗笑聲,這樣的場景,總能讓人暫時忘了不快。
到宴席結束的時候顧瀚澤也有些微醺了,和李炳天在附近緩緩散步,一邊走他一邊和李炳天說道:“如今清河城危機已解,我留下來也沒有什么意義了,明日我便會理會,四處游走?!?p> 對于這事李炳天好像一點也不意外,雖然不舍,但是還是大方說道:“瀚澤若是一直待在清河城才是真的屈才了,你離開是好事,因為我相信,你會做更多造福于民的事情?!?p> 顧瀚澤赫然一笑,沒有多久李炳天便嘆了口氣:“你們陸陸續(xù)續(xù)也都離開了,清河城也不知道再過多久才能恢復從前的熱鬧。”
顧瀚澤默了默,然后說道:“會有那么一天的?!?p> 和李炳天分開不久之后宴春來又走到了顧瀚澤身邊,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之后先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準備做什么?”
顧瀚澤想了想:“具體要去哪里還不知道,反正無外乎就是做些鋤強扶弱保家衛(wèi)國的事……”把自己所做的事說的這么大義凜然,顧瀚澤自己都覺得有些赫然,輕笑了一聲之后繼續(xù)說道,“不管怎么樣,會離開清河城是肯定的。”
宴春來抿了抿嘴唇,過了好久才說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顧少俠你同行。”
顧瀚澤深深看著宴春來,就在宴春來已經做好要被拒絕的準備的時候顧瀚澤笑了,咧著嘴巴對她說道:“求之不得?!?p> 第二天一早宴春來和顧瀚澤就牽著馬往城外走,身邊還跟著小野,雖然待在清河城會過的安全愜意,但是他立志要成為有用的人,所以他要跟著顧瀚澤出去長見識,至于李炳天,他還有很多公事要做,也就沒有法子來相送了。
戰(zhàn)事已了,之前逃走的百姓們也在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和進城的百姓們比起來,顧瀚澤一行人反倒是成了異類了。
顧瀚澤將小野抱上自己的馬,坐在馬背上詢問宴春來:“宴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我們可以一同去看看?!?p> 宴春來赫然:“不瞞顧少俠,我對前路一片茫然。”
顧瀚澤挑了挑眉:“那我兩便邊走邊看吧?!?p> 似是被顧瀚澤的情緒感染,宴春來也有些意氣風發(fā):“好!”
在將要策馬之際顧瀚澤睨向宴春來爽朗說道:“宴姑娘,你的劍佩戴好了嗎?”
宴春來忍俊不禁,示了示自己的殘月劍說道:“帶好了。”
“那便讓我們仗劍指天涯吧!”
說完,顧瀚澤率先策馬前行,風中留下的只有馬蹄聲和小野的尖叫聲。
宴春來笑了一聲,隨即策馬揚鞭,緊跟顧瀚澤。
兩個人一路往北走,因為沒有確切的目的地所以行程并沒有很快,此時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一路走來都是好風光,若不是時局動蕩,就當此行是在郊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走停停三天就過去了,宴春來和顧瀚澤在在馬背上已經坐了三個時辰了,大人到覺得還好,然而小野有些受不住了,不過他自覺自己是個男子漢,就算屁股都快要裂成幾瓣了他還是忍著不出聲。
前方總算是出現(xiàn)了一座城鎮(zhèn)了,小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看到這座城的時候他松了口氣。
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倒是被坐在他后面的顧瀚澤給察覺到了,只見顧瀚澤唇角輕輕一勾,和宴春來說道:“前面有一座城,我們去那里歇歇腳吧?!?p> “好啊!”還不等宴春來回答,小野就先說話了,這么迫不及待還以為誰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似的,宴春來和顧瀚澤相視一笑,誰都沒有戳穿小野的小心思。
進城之前先下馬,才走進城中就察覺到這座城的情況和之前經歷過的其他城市不一樣,在這座城中看不到戰(zhàn)爭即將來臨的絕望,也看不到在貪官污吏管制下百姓的頹廢,反之這座城市充滿了精氣神,百姓們走在街道中售賣的吆喝購買的還價,好一番太平盛世。
若是一些年老的長輩在此看到這樣的情形,肯定會老淚縱橫的。
有些貪戀此處的盛景,顧瀚澤和宴春來在人群中走得極其緩慢,不時的和當?shù)匕傩諏ι涎?,對方還他一個微笑,太平盛世下的景象恐怕也就是這樣了吧。
小野從有記憶開始就處在饑寒交迫中,周圍的環(huán)境也不好,他哪里見過這樣安居樂業(yè)的場面,一路走下來覺得稀奇得很,東張西望的覺得怎么都看不夠一樣。
這座城叫做冶河城,城很小,看起來只有清河城的一半,當然,這座城之所以叫做冶河城就是因為有一條名叫冶河的河從城中心穿過,說來也是巧了,這條河在上游叫做冶河,但是在下游就叫清河了,這條河也算是見證了世間人生百態(tài)了。
先找到城中的客棧,安置好住處之后顧瀚澤交代了一聲便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而宴春來則是留下來,教導小野功夫。
客棧有個后院,后院很大但是人跡稀少正是練武的好去處,小野基礎功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如今已經步入了正是習武的階段,他也是刻苦得很,顧瀚澤和宴春來兩個師傅給他留下的功課他都是全做完了的,還時常會自己給自己布置功課,這段時間下來,他也算是小有成就,在同齡人中歲算不上是佼佼者但是也是中等偏上了。
客棧里的人難得看到有人練功夫,好奇地不得了都湊在了院子附近看熱鬧,要是看到了什么刺激的動作,還會拍手叫好。
時間長了小野難免會受到影響,一個動作失誤之后求救地看向宴春來。
看熱鬧的人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然而宴春來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平靜地看著小野,習武之人,連這點小事都過不去他還能做什么事?小野明白,這一遭是躲不過了,拿起自己的小木棍,繼續(xù)動作。
能做主的人都已經表態(tài)了,看官們也不再顧忌,店老板也是個有經商頭腦的,還專門拿出瓜子花生在人群中兜售,一團走下來,收獲還頗豐。
顧瀚澤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走近一看才弄清楚是什么情況,挑了挑眉,聰明地退出人群,假裝自己沒有回來過。
難得的小野今天沒有主動給自己增加功課了,布置的功課一做完就趕緊離開,被這么多人看著,實在不是個好的體驗。
走進大廳,便看見顧瀚澤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桌子前面還擺上了吃食,委屈洶涌而來,小野控訴一般喊道:“大哥哥!”
顧瀚澤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聽到小野叫他還笑著看著他說道:“練完功了啊,快來坐下吃飯吧。”
這理所應當?shù)臉幼?,小野有苦說不出,又不愿意這么松口,只能憤憤說道:“練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洗澡?!?p> 宴春來緊跟其后,將兩個人的互動全看在眼里,等小野離開之后走到顧瀚澤面前,很不贊同地說道:“小野面子薄心氣高,你如此行事會讓他心里難受的。”
顧瀚澤對宴春來的話不以為意,不過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只能解釋一番:“如今他還小,今后還會遇到很多事情,沒有人能一直護著他,更何況還是在這亂世之中,又不是女娃娃,不用那么嬌氣。”
話說的在理,但是宴春來就是有些不忍心,畢竟是帶了這么久的孩子,怎么忍心看他吃苦。
事實證明宴春來是杞人憂天了,沒有多久小野便下來了,一身水汽一看就知道剛才去洗過澡了,雖然還在為剛才的事介懷,但是能夠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很生氣,畢竟要說這世間他最崇拜的人是誰,那肯定是非顧瀚澤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