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
好在下一個城鎮(zhèn)離得不遠,在天黑之前總算是趕到了。
這是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不大人也少,打聽一圈之后才知道這里沒有客棧,沒辦法,兩人只能敲開一家還算富裕家庭的大門借住一宿,當然,錢財也是不會少的。
看到宴春來和顧瀚澤身上那么多血跡這家屋子的主人很是忌憚,然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高額的錢財下面這家屋子的主人還是放人進來了。
這座宅子不小,但人卻有些少,主人家就買了一個丫頭伺候起居,好幾個房間都空著,如今正好拿給顧瀚澤和宴春來住。
因為忌憚著顧瀚澤他們的身份,這家屋子的主人對他們并不熱情,放他們找到房間之后就沒有再管過他們了,不過在此之前也交代過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自己動手。
等主人家離開了宴春來便找到了廚房,廚房里面食材俱全,宴春來先把火點燃然后開始收拾食材,這個時候了,煮面是最方便的。
現在鍋里放一瓢水,然后揉面切面,等她回過頭來想要加火的時候卻看到顧瀚澤已經坐在了灶臺下面:“我也有些餓了,心想著來蹭點吃食,但是又不好意思吃白食,便打打下手吧?!?p> 宴春來無奈地看著顧瀚澤,也算是默認了他的做法。
有人幫忙速度就要快很多了,煮面的同時宴春來還洗了把青菜扔進鍋里,看還有點時間,從旁邊拿了枚雞蛋在另一個鍋里煎成荷包蛋,蛋煎好的時候面也煮好了,宴春來調上料之后讓顧瀚澤趁熱吃,而她則是把鍋洗了重新倒上水,等吃完面之后正好有熱水擦個澡。
顧瀚澤和宴春來靠在灶臺上端著碗,一口一口地把面往嘴里送,也是因為餓慘了的原因,一大碗面,顧瀚澤幾口就全吃完了,連蛋帶菜和著湯全喂進了肚子。
“爽!”等碗空了以后顧瀚澤暢快地吼了一聲,然后揶揄地看著宴春來,“沒有想到春來不僅武藝高強,手藝也不俗啊?!?p> 宴春來赫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會的也就只有幾樣,不值得一提。”
“怎么就不值得一提了呢?”顧瀚澤很不贊同宴春來的話,“春來武能保家衛(wèi)國,文能下得廚房,以后誰娶了春來是真的有福了?!蹦似讨笸蝗恍α顺鰜恚那橛淇斓卣f道,“也得虧了春來逃婚了,不然得有多少人懊惱啊?!?p> 宴春來扯了扯嘴唇,神色莫測,看了看顧瀚澤,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也能確定這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伙伴了,她也無意隱瞞,于是說道:“其實逃婚這事,也另有隱情?!?p> 顧瀚澤挑起眉尾,靜候續(xù)篇,宴春來也沒讓他失望,繼續(xù)說道:“成親頭天晚上,是明瑞找到我說不想和我成親的,我不想他難做,所以才主動離開?!?p> 雖然沒有細說,但是也能夠想象當時宴春來的難堪,顧瀚澤被氣到了,口不擇言張牙舞爪地說道:“那小子憑什么還看不上你!他就是個懦夫,遇到事了讓女人站在前面算什么男人,鼠目寸光,目光短淺,目中無人,面目可憎!”
看著顧瀚澤為了自己暴跳如雷,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在薛明瑞來找宴春來說不想娶她的時候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心中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如今有人為自己打抱不平,那點淡淡的委屈也完全消逝了。
顧瀚澤這么生氣,本來受傷一方的宴春來反倒是出言安慰人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我無鹽又木訥,他看不上我也是理所當然的?!?p> 聽宴春來如此妄自菲薄顧瀚澤更是氣憤,恨鐵不成鋼般反駁說道:“你怎么如此看低自己,雖然你算不上絕色,但是清秀可人怎么也算的上,雖說不善言辭,但是善解人意凡事都為他人著想,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他憑什么還挑三揀四的!”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啊?!北豢绯蛇@樣,宴春來赫然說道,臉上盡是羞紅。
顧瀚澤還沉浸在氣憤之中,斬釘截鐵說道:“那是當然,下一次我見到那小子,一定得揍他一頓才行?!?p> 宴春來哭笑不得:“其實這就不用了吧,明瑞雖然還不夠成熟,但是他人很好的?!?p> “你還為他說話!”顧瀚澤氣得不得了,真想把這人的腦袋敲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都被這樣對待了還幫別人說話,是不是以后別人賣了也要幫著數錢啊。
見顧瀚澤被氣成了這樣宴春來也只有悻悻看著他笑容中帶這三分尷尬七分無奈,顧瀚澤是什么人啊,怎么會看不出來宴春來笑容里面的縱容,一下子變得更加生氣了,像是被摸了尾巴的兇獸一般炸開了毛:“你就冥頑不靈吧,總有你哭的時候!”
撂下這句話之后顧瀚澤甩袖而去,留下宴春來一個人在廚房哭笑不得,這家伙平時看著笑嘻嘻的,沒想到也是個喜怒不定的主兒啊。
顧瀚澤走了一截路發(fā)現宴春來竟然沒有追上來又生了一場悶氣,在原地用鞋底磨地好久之后看著天空皎潔的月亮,最后嘆了一口氣:“罷了,就當是我欠了她的吧?!?p>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宴春來發(fā)現顧瀚澤氣已經消了,看到宴春來的時候還好心情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見到這樣的顧瀚澤宴春來也很無奈,好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果然當年娘親說的對,男人不管在什么時候總保留幼稚的一面。
沒有多久這座宅子的主人就來趕人來了,畢竟是在多事之秋,沒幾個普通人敢將渾身是血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留在家里,好在宴春來和顧瀚澤兩人也沒準備久留,道謝之后離開。
因為包袱里面很多東西都不能用了,是以從居民戶里走出來之后宴春來兩人沒有離開此處而是牽著馬行走在小鎮(zhèn)的街道上面。
小鎮(zhèn)的人本來就不多,左鄰右舍的基本上都認識,看到生面孔也都忍不住接耳詢問一番,不過大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在他們沒有做出傷害人的事情之前這里的人也只是關注著他們。
小鎮(zhèn)并不比大城,這里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只能滿足日常溫飽的,只是即使如此,顧瀚澤總能在一些瑕疵里面挑些琢玉出來,對此宴春來還挺不解的,在她看來兩個人行走江湖本就不可能過得驚精細,花大把的精力去挑選東西實在不值當。
一直跟在顧瀚澤身后當小尾巴,在看到顧瀚澤第五次在挑選東西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瀚澤,其實我們也用不著選這么精細的東西,畢竟出門在外不必在家,有些東西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的,不是嗎?”
顧瀚澤完全不認同宴春來的話,還一口苦口婆心地教導她說道:“春來此言差矣,我一個大男人是不用這么精細,但是不管怎么說春來是個姑娘家,既然你不在意,我來幫你在意好了?!?p> 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宴春來受寵若驚,然而她也不是個不會顧及大局的人,正要推辭的時候顧瀚澤便開口了:“春來不必有所顧忌,這都是我要做的,而且這不正好有這個時機嗎,要是在特殊時候,就算你想讓我照顧我也顧不過來了。”
這話說的在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宴春來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便也不再阻攔。
之前還顧及著宴春來,如今把話說開了之后也沒有什么可遮掩的了,顧瀚澤直接走到宴春來面前問道:“春來還有什么需要的,要現在不下手,或許后面就沒有機會了。”
宴春來失笑:“我還有什么可要的,你不都幫我張羅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