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
反正雙方都沒有目的地,便約著一路同行,第二天一早一起離開,四個人,四匹馬,一起往南方走。
趕了一天的路四人來到了一處山林,此處山路險峻,樹林茂密,旁邊還有幾處懸崖,來到這里祁立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地方好啊,簡直就是殺人拋尸毀尸滅跡的絕好去處啊?!?p> 對祁立的一番話顧瀚澤深以為然,當(dāng)即提議說道:“這么好的地方,不在這里休息一晚上豈不是白來了。”
大家會意,下馬牽馬走進了樹林中,樹林很深,要想徒步穿過的話至少要半天的時間,這片林子是貫穿兩座城的要道,路過的人很多,如今已經(jīng)被自行辟出來了一條寬路出來了。
兩邊的樹長得格外地茂密,將一條大道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就算是大白天,這條道也昏昏暗暗的。
走了一個時辰,已經(jīng)徹底遠(yuǎn)離入口了,一路走來路上都沒有遇上什么人,若是細(xì)想都會覺得這是不是前往桃花源的通道。
“嘶!”一聲馬匹的驚叫打破了長時間的靜謐,抬頭一看,便看見前方一女子騎著馬由遠(yuǎn)及近,看樣子應(yīng)該是受傷了,不多時她的身后就便出現(xiàn)了三個身著黑衣之人,手里拿著明亮的大刀,對著女子窮追不舍。
眼下局勢不明顧瀚澤他們還沒有擅自出手,再離著近了一些,祁立最先驚訝叫道:“那個女娃,不就是在繆巫山下住俺們院子對面的那位嗎,怎么弄得被人追殺了???”
顧瀚澤和宴春來對視一眼,眼看著那些黑衣人都要追上女子了,再猶豫就來不及了于是雙雙出手,而祁立看著宴春來和顧瀚澤都已經(jīng)動身了也不甘示弱,掄起了自己的大刀高聲吼道:“二弟,三妹,等等俺,讓你們見識見識俺的本事。”
葉赫高馥在江湖大會結(jié)束之后就帶著手下離開了,也不知道行蹤是被誰泄露出去了,不久之后就遭到了圍攻,她帶的侍衛(wèi)也在保護她的時候一個個折進去了,也幸好她足智多謀,才在這么猛烈的追殺中堅持到了現(xiàn)在。
前方有人沖過來,馬兒受驚撂起了前蹄子,一番慣性之下不設(shè)防的葉赫高馥被甩下了馬背。
也幸好顧瀚澤離得近眼疾手快接住了葉赫高馥,否則那么摔下去絕對會重傷的。
經(jīng)過了這么多天無休止的逃命,葉赫高馥都快要絕望了,然而就在她落進黑暗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有人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她,此時的葉赫高馥被顧瀚澤抱在懷里,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這個拯救她的男人。
宴春來和祁立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沒有多久就把幾個黑衣人全部撂倒了,完了之后回過頭來,正看到葉赫高馥拉著顧翰澤,亦步亦趨。
宴春來的心被撞了一下,對顧翰澤身邊站了另一個女的一時間她還有些接受不了呢,只是她想來隱忍慣了的,就算是心理再翻江倒海的面上依舊面不改色。
一群人中心最大的恐怕就是祁立了,解決了黑衣人之后他還笑呵呵地走到葉赫高馥面前說道:“姑娘,你怎么淪落到此番地步了,你身邊的那些高手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赫高馥咬牙說道:“都死了?!?p> “可惜了。”祁立惋惜說道,“你身邊那幾個侍衛(wèi)我看著還有好幾個厲害的呢,就這么折了實在是可惜了,對了,你是誰家的姑娘,你家人怎么舍得讓你在亂世中行走啊?!?p> 葉赫高馥聽著祁立的話只覺得心中殺意漸濃,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一副受驚還沒有緩過來的樣子說道:“我是陜北陳家的姑娘,排行第六,你們叫我六姑娘就好了,前段時間江湖大會在繆巫山舉辦便纏著家里人出來見見世面,誰知道回程的時候遇到了刺殺,在身邊人全力的護衛(wèi)下才得以逃出生天等到你們前來相救。”
說最后一句話的的時候葉赫高馥還一直盯著顧翰澤,眼睛里面像是有燈一樣在閃亮,只是顧翰澤不解風(fēng)情,硬生生的把頭轉(zhuǎn)開了,若有所思。
陜北陳家,也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個大家族了,但是這個家族在十年前就退隱江湖深居簡出,這些年來在江湖中鮮少能看到陳家的人,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還讓他救下了一個,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緣分。
“原來是六姑娘,失敬失敬?!鳖櫤矟陕氏认蛉~赫高馥行禮說道,而后宴春來和祁立也后知后覺向她問好了,這禮課不是對六姑娘行的,而是對她身后那個龐大的家族行的。
葉赫高馥坦然受了這個禮,看了看顧翰澤之后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如今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回去的路遙漫漫危險重重,還請諸位送我一程,我極受父親喜愛,屆時陳家定會重禮相謝。”
在場的其他四人都面露遲疑,陜北距離此處至少有半個月的路程,世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這半個月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
葉赫高馥也看出了顧翰澤這些人的猶豫,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之后說道:“前段時間我父親聽說如今良國疲軟想要出手相助只是隱退江湖太久苦于無門,正好你們可以去拜訪父親和他商談此事?!?p> 葉赫高馥果然是掌控人心的好手,果然她說了這話之后在場的三個大人都露出了動容的神情,陳家就算隱退多年,但是他們手中掌握的錢財和人脈非一般人能比,若是能得到陳家的支持,前方的路會好走很多。
經(jīng)過一番商討之后,顧翰澤他們決定帶上葉赫高馥前往陜北,葉赫高馥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只是在聽到這個結(jié)果之后勾起了唇角。
葉赫高馥從小錦衣玉食驕縱著長大,如今她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和顧翰澤這批糙人共行的前兩天她還能忍,后來就不行了,吃行住必然都要最好的,不然的話輕則鬧點小脾氣,重則直接撂下?lián)硬桓闪恕?p> 宴春來顧翰澤甚至祁立哪個不是通情達理的人,兀的碰上個混子個個都拿她沒辦法了,要是顧翰澤上去勸她還能聽進去,但若是宴春來去了,等著他們的就是變本加厲,實在是讓人頭大。
此時此刻葉赫高馥頭戴緯紗帽坐在馬背上一馬當(dāng)先,祁立跟在后面唉聲嘆氣的:“唉,要是早知道這六姑娘這么嬌生慣養(yǎng)的,當(dāng)時就不該接下這個擔(dān)子,也不至于讓俺受了這么多的折磨啊。”
宴春來和顧翰澤對視一眼,具是面露無奈,誰能想到六姑娘要求如此多而又刁鉆呢,都已經(jīng)上了賊船了,想下都下不來了。
倒是小野他沒有大人考慮得那么多,所以在祁立忍不住抱怨的時候他很是不解地說道:“若真是這么難以忍耐,為什么不將她交給鏢局護送她回去呢,如此一來我們也輕松了?!?p> 小野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三個大人對視一眼之后由宴春來上去和他說道:“你看到的只有眼前那個活生生的六姑娘,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她身后站著的那個偌大的家族?!?p> 見小野雙眸中還帶著茫然,宴春來嘆了口氣說道:“我又是希望你什么都懂,又是希望你什么都不懂?!?p> 覺得自己是被小看了,小野把脖子揚地高高的,一臉不服氣地說道:“別小看我,我什么都知道,對六姑娘這樣的情況用民間話來說是不是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
宴春來一愣,仔細(xì)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沒能忍住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無奈點了點他的額頭說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