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善被馬欺
寧皓白見馬兒無礙,沉著的心也松了,安靜時的盛樂與林知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馬廄。
這就是把林知夏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三寧皓白?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冷峻而又剛毅的臉,容顏自是上乘,和寧從白有幾分相似,待人冷淡,卻唯獨有一顆熱愛林知夏的心。
只是可惜書看到一半,盛樂就棄書了,沒有完完整整看下來,只是記得很虐的是,林知夏其實并非表面的大家閨秀,而是魔域圣女,殺伐果斷。正邪自古不能兩立,兩人雖然相親相愛,但卻無緣相守。
“來吧,丫頭,刷馬也是有技巧的?!卑敬笫逶趯庰┌纂x開后,鼓足了干勁領(lǐng)著盛樂開始干活,大公子吩咐下,就只能委屈這個可憐的小丫頭了。
“這就開始工作了?”
盛樂只覺得渾身沒勁,還是拿起了刷子,刷子的矛很硬,她伸手摸了摸,無奈跟在熬大叔后面。
“想要給馬兒順毛,首先呢,你得安撫好馬兒的情緒,與馬兒交流感情,不然很容易搞出人命,馬蹄無眼?!?p> 熬大叔一邊輕撫著馬兒的頭,一邊若有若無地試探著刷毛,知道馬兒不煩躁也不反抗,安靜地等著他來梳洗,熬大叔才慢吞吞地給馬兒由頭到尾一遍梳下來。
整整好費力半個時辰,換算下來,盛樂腦殼都要炸裂了,這一天才十二個時辰,她不眠不休也只能刷二十四匹呀,這馬廄里的九十九匹馬,她哪有這個時候是恩寵呀。
還沒算撿馬糞的呢。
“丫頭,你來試試吧。”熬大叔渾然不覺盛樂的絕望,打開下一個馬廄,是一頭小馬駒,棕紅色的毛發(fā)。
“小馬兒乖?!?p> 盛樂握緊毛刷,剛進馬廄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這小馬駒拉的便便一坨坨的,小家伙胃口還挺好,她強忍著少呼吸,伸手想去摸一把小馬駒,可那圓滾滾的眸子閃爍著的是來者不善。
然后盛樂很光榮地挨了一腳,正欲裝死。
誰知寧從白突然出現(xiàn)硬生生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連個馬兒都伺候不了,你還滾吧?!?p> 誰說她伺候不了馬的,你個大種馬不就伺候得挺好嗎?
“大公子。”熬大叔向?qū)帍陌仔卸Y,便退到了一旁。
“公子,奴家又怎舍得公子呢?”盛樂跌坐在地上,咧開嘴笑著,手扶著腰,這小東西,等哪老娘做了你老板娘,就整個烤全馬。
“那還不起來?!睂帍陌渍Z氣歡快,女人吶,為了攀權(quán)求富,意志力還蠻堅強。
“這不坐著才能給小馬駒刷腹嘛。”盛樂這小腰都要碎了,還在逞強著,她晃了晃毛刷,“公子在這看著,奴家怕是會分心,公子請回吧?!?p> “熬大叔你先下去吧,這女人賊著呢,本公子親自監(jiān)察?!?p> 寧從白不知從何時開始,看到盛樂吃癟就無限快樂,好幾年不回來,見過父母兄弟,卻還是覺得自己與整個寧府格格不入,就算他聲嘶力竭吼著退婚,可沒人懂他。整個寧府的下人似乎也很怕他,只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丫頭不怕他。
寧家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囚籠,他怎么也飛不出去。
“哪敢勞煩公子您……”盛樂苦笑著,人善被馬欺呀。
“還不刷,是想逼本公子趕你出寧府嗎?”寧從白嘴角上揚,眼里帶著戲謔。
“刷,當然刷,公子最是善解人意,體貼奴家刷馬累,還時刻來著陪著呢,公子對奴家可真好?!?p> 盛樂一邊惡心著寧從白,一邊翻著白眼,總之不能讓這混蛋找到由頭趕她出府,誓死抱大腿,為了崛起,韓信尚且鉆胯,勾踐臥薪嘗膽,我盛樂刷個馬撿個糞也不羞辱人。
“馬兒乖,馬兒聽話,別亂動?!?p> 盛樂費了好大的勁才摸著小馬駒的頭,想著炫耀一番,舉著毛刷,哼著小曲,馬兒也乖巧懂事地讓盛樂刷毛。
“公子,這世上就沒有奴家辦不著的事?!?p> “是嗎?那你還挺棒的。”寧從白不厚道地笑了笑,吹了一下口哨。
還沒緩過得意勁的盛樂就被小馬駒劈頭蓋臉噴了一臉站著唾液嚼成一團黏糊糊的干草,盛樂瞪直了眼,整個人愣住了。
“寧從白?!?p> 盛樂咬牙切齒,即便洗了十來遍,她還是覺得有一股味在,她快要瘋了。
胖三十斤還是忍受無良老板的屈辱。三十斤三十斤,盛樂坐在地上揉了揉長出小肚腩的肚子,有那樣一剎那感覺到了三十斤的肥肉在肚子上豪橫著,她被嚇了一跳,笑話,這輩子都不可能當胖子的。
盛樂一骨碌站起來,拎起一桶水便往馬廄里鉆,絕不能變成大胖子,要瘦身三十斤不知得受多少苦頭,還不如刷馬。
“不理那個大頭鬼就是了?!?p> 盛樂默不作聲干活,就算被馬兒嫌棄噴口水,弄得馬兒不舒服被踹,盛樂還是不吱聲,但雙眸是冒著火焰的。
風(fēng)水總會輪流轉(zhuǎn)的。
寧從白見盛樂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地干活,也是有點于心不忍,看到她被馬踹那一刻,總感覺心有點難受。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油嘴滑舌滿口謊言的女山賊,竟會有如此毅力,悶頭持續(xù)干活三個時辰都不喊累,也不說話。
勤勞干活的樣子,說實話還挺討人喜。
盛樂咬著煞白的唇,扶著顫抖的手,頭有點暈,眼有點模糊,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寧從白,就跟真的似的,但她很清楚,她只是把馬兒當成寧從白,狠狠地刷他而已。
馬兒吃痛甩了甩尾巴,啪地打在盛樂胳膊上,盛樂一個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直直地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
“盛樂?!?p>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寧從白始料不及,即便已經(jīng)在她倒下那個瞬間他拉開門一個箭步?jīng)_進去,還是沒能接住暈倒的盛樂。
“寧從白,你個狗日的,老娘跟你沒完,不是讓我刷嗎?我刷我刷,使勁刷?!?p> 迷迷糊糊的盛樂把自己的頭當成了馬刷,直接左右開刷,弄得寧從白是一臉的異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