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狂風(fēng)透過破碎的門窗進入廟內(nèi),瞬間熄滅了里面火堆。
轟隆!
外面落下一道雷霆,雷光短暫驅(qū)散了廟內(nèi)的黑暗。
瞬間,所有刺客都動了。
“刀兄,拜托你了?!?p> 面對向自己涌來的刺客,聶清歌顯得異常冷靜。
這一刻,他心中只有刀。
側(cè)面一個刺客并未上前,而是拿出一個小巧的手弩,朝著長平公主射出箭頭浸毒的短箭。
啾!鐺!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聶清歌猶如未卜先知般打飛短箭,隨即劃開了從身后一名偷襲刺客的喉嚨,然后一把奪過對方的武器,朝著發(fā)出短箭的刺客甩了過去。
隨著一聲慘叫。
剛把第二只短箭裝在手弩上的刺客,捂住插在胸口的武器倒在地上。
廟外狂風(fēng)暴雨,廟內(nèi)刀劍爭鳴。
昏暗之中,只能隱隱看到無數(shù)晃動人影,以及見聽幾乎沒有停下的慘叫之聲。
習(xí)武之人,尤其是后天巔峰之境,哪怕是深夜也不至于完全失去視線。而對于已達先天之境的劍尊者就更是如此,黑夜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
“廢物!”
劍尊者見到整整三十名手下,不到十息就死了數(shù)個,而還要兼顧保護人的聶清歌卻毫發(fā)無損后,忍不住冷哼一聲。
可惜,這樣的人已不能為我所用。
他心中輕嘆一聲,其實血殺閣很缺人。
但缺少的從不是最底層的刺客,而是那種能同時應(yīng)對數(shù)名同階武者圍攻,甚至是反殺他們的同階無敵刺客。
時間緩緩流逝。
刺客數(shù)量不斷減少,而聶清歌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口。
血殺閣身為頂尖的刺客組織。
閣中刺客在潛行暗殺方面都屬頂尖之流,但在正面對抗和團隊作戰(zhàn)方面,卻是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面對武學(xué)和對戰(zhàn)經(jīng)驗都遠高于他們的聶清風(fēng),縱使一群人圍攻也沒有占到上風(fēng),還是通過用長平公主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拼死才在他身上留下些傷口。
“麻煩?!?p> 江仁一邊放出器能修復(fù)聶清歌的傷勢,一邊貪婪地吸走那些剛死之人身上浮現(xiàn)的血能。
只有被他殺死的人,才有血能出現(xiàn)。
而這滿地的刺客,大部分都符合這個條件。
數(shù)分鐘后。
廟內(nèi)片地尸體。
長平公主背靠泥制佛像的石座,心中痛恨著自己的無力。
在她身前,聶清歌的衣服已被染成了黑紅色,但身體依然站得筆直,嗜血之氣溢于言表。
旁邊。
僅存的幾名刺客面面相覷,竟是無人敢上前一步。
他們心中知道,眼前的血人看似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那其實不過是虛假的幻想罷了,一旦靠近必死無疑。
這一點,剛才有不少同僚作了示范。
聶清歌的目光在這幾名刺客臉上一掃而過,隨即迅速向前踏出一步。
“不要!我不想死!”
一名刺客嚇得丟掉武器,運轉(zhuǎn)輕功,轉(zhuǎn)身朝著廟外跑去。旁邊幾名刺客也被這股情緒影響到,一同轉(zhuǎn)身逃離。
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哼!”
冷哼之聲響起,伴隨的還有數(shù)道無形劍氣。
這幾名試圖逃跑的刺客,在即將逃入雨幕的那一刻,全都被劍氣擊中,倒地不起。
身體掙扎了幾下,便失去了聲息。
“真是一群廢物!”
斬出劍氣的劍尊者,用衣服的袖子擦了擦沒有一絲血跡的劍。
“公子!”
長平公主拉住聶清歌的衣服,臉上滿是擔(dān)憂與害怕。
聶清歌對她搖了搖頭,將她的手從自己衣服上取下,然后向劍尊者走近一步:“劍尊者,你的承諾可還有效?”
“自然有效!”
劍尊者譏笑著說道:“稍后我只出一劍,只要能在這一劍里活下來,我不只會放了你們兩人,還可做主讓血殺閣不會計較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聶清歌臉色漸冷:“劍尊者,你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卑鄙嗎?”
“自古成王敗寇,死人是沒資格說活人卑鄙的!”
劍尊者不屑地笑了笑,向廟內(nèi)邁出一步,頓時有劍身輕鳴之聲響起,無形的勢能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再次邁出一步。
他猶如登高階梯,身上勢能再次暴漲,更顯洶涌磅礴。
“刀兄,抱歉,欠你的命只能下輩子還了。”
聶清歌看著勢能不斷攀升的劍尊者,知道自己雖然在刀兄的支持下,狀態(tài)正處于巔峰,但也沒有半點接下這一劍的可能。
因為,這并不是普通的先天一劍。
而是通過蓄勢,去除所有外界影響,最大限度發(fā)揮自己全部實力的恐怖一劍。
劍尊者每踏出一步,他的勢就會越加厲害,直到最后激發(fā)之時,自己恐怕連個全尸也無法留下。
或許會有不懂之人,給出中途打斷、轉(zhuǎn)身逃跑的辦法。
但這兩種做法,迎來的一定都是死亡。
在這種蓄勢之下,一旦嘗試去打斷對方,就已經(jīng)先行敗了,除非能穩(wěn)穩(wěn)勝過對方,不然只能暫避鋒芒。
而轉(zhuǎn)身逃跑雖可以躲過蓄勢一劍,可面對一個先天高手的追擊,也注定不會有活路。
“怎么感覺他要……”
江仁看著已經(jīng)踏出數(shù)步的劍尊者,神情越發(fā)凝重:“一劍崩碎我?”
一月之前,他就被一劍打得刀身開裂。
現(xiàn)在雖然將刀身強度提升了許多,但在這種不斷攀升的恐怖勢能下,野獸直覺讓他生出窒息般的感覺。
“不會錯的,這一劍下來,我會死?!?p> 江仁心情有些沉重,其實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叫聶清歌將自己丟開,但不說聶清歌愿不愿意的問題,自己也根本無法傳達出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自己死定了。
“既然正反都要死,那就干脆用上那個能力?!?p> 江仁下定決心,在他的控制下,儲存在刀身中的大量器能開始沸騰起來。
刀身因此顫動,發(fā)出細微的嗡鳴之聲。
“刀兄,沒想到這種時候你還愿意助我,你對我太好了!”
聶清歌感應(yīng)到江仁的變化,頓時有種想要痛哭流涕的感覺。
“呵呵,有種你不要用我來接那一劍啊?!?p> 江仁無力吐槽,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了回頭路,只能拼盡全力,就算是死也要將這個第一個弄傷自己的人帶走。
“聶一刀,受死!”
再次踏出數(shù)步,劍尊者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承受不住不斷攀升的勢能,奮力揮出了全力一劍。
“我叫聶清歌!”
同一時間,聶清歌亦將自己的精氣神凝聚在一起,用江仁斬出了自己的最強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