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亂之中,有人拿著棍子一舉打向岳哥的膝蓋,頓時一痛彎曲跪地,緊接著后背又被人狠狠打了一棍,眼疾手快的在岳哥松手的同時把九黎接了下去。
這一波合作的那叫一個默契,一個口哨聲,大家又都一哄而散,只留下還在地上疼得起不來的岳哥等人。
九黎趕緊跑回家,想著小豪肯定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那柔兒可還在家等著呢,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岳哥就會帶人去家里。
“梵寂,你等會……”
“你這小孩倒是會使喚人?!?p> “嗯我使喚的是我的器靈,算不上人?!?p> 九黎說不上沾沾自喜,但這使喚萬年桃花妖的感覺挺不錯的。
然而,等到了家里,九黎意識到自己漏算了一件事。
岳哥提前去了小豪家!
望著這一片混亂的院子,本就家徒四壁的凄慘環(huán)境更是雪上加霜。床榻上那本蓋著的補丁被子此刻早已經(jīng)被外力所撕爛扔在墻角,墨水鋪滿了整張宣紙,連桌角都被掰斷了。
猛地,身后一道危險傳來,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背后直發(fā)毛。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真不錯,小導師還真是好氣魄呀,令玄月不得不佩服?!?p> 只身闖入敵營,這么沒頭腦的事情果然還是個孩子做的出來的。
別以為九黎年紀小,就聽不出來玄月言語下的嘲諷。
當即轉(zhuǎn)身,本來嘴角挪動的無聲謾罵著到后來的神轉(zhuǎn)折演技,眼眶微紅、里面還承著些許晶瑩,但就是不落下來,倒像是隱忍著。
倔強的小黑眸子透著純真,抬眉間,神情略顯憔悴,神色黯然似有無數(shù)的話語在隱藏,顯得楚楚可憐。
“是寶兒不好,沒有聽阿爹的話,如果是阿爹讓大哥哥你來尋寶兒的話,寶兒跟你回去,寶兒會跟著那位阿姨學本事伺候人,寶兒會聽話的,寶兒只是想和阿爹……在一起……嗚——”
小嘴一癟,所有情緒到位便再也忍不住,眼淚跟開了水閘似的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那岳哥沒有受懲罰的原因很簡單,一定是用她是敵國奸細,是受了蒙騙為由假裝成她爹爹的,可要想處置她慕九黎,那簡直太天真了,這樣的瞎話九黎還不是張口就來。
肩膀隨著哭泣聲而一抖一抖的,九黎一邊哭還一邊認錯著,嗚咽了好幾次。
玄月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竟然觸動了封閉的內(nèi)心,突然想到了慕九黎是如何對待他徒弟的。
尚且這小孩和岳哥還是父女關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小孩到底是不是真的敵國奸細?
那殷紅的眼尾始終是有那么一剎那的柔和,可最終還是回歸了現(xiàn)實。
“你阿爹把你怎么了?”
帶著慍怒問道,九黎裝作害怕的被嚇到,哭的更大聲了。
耳邊充斥著哭鬧不停的魔音,聯(lián)合剛才她說的話,雖然含糊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說到跟著人學伺候人的本事。
這情況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被賣到有錢人家里當奴當婢,還有一種是尋歡作樂的花街柳巷里。
而岳哥過往就有拐賣的前科,這一次不難讓人懷疑。
玄月再三檢查了面前正抹眼淚哭個不停的女孩的靈力,他看不透,而且放眼望去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隱藏的不是凡人就是修為太高,而玄月寧愿選擇是因為她是個凡人所以才看不出來等級的。
一來二去的查看無異,玄月氣不過,生氣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人擺了一道。
他玄月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利用過了?
玄月沒有哄孩子的經(jīng)驗,連說話都同和大人一樣,九黎一邊點頭一邊抽泣著,動作不大卻逼真極了。
“那你怎么會在人家家里?”
九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哽咽著有些膽怯道,“是……小豪…小豪哥哥帶著寶兒來這里的,為了寶兒還和阿爹打了起來,又說是柔兒一直病著沒有朋友,想讓寶兒做她朋友……”
到后面,說話的越來越流暢,九黎順勢一提,吸了吸鼻子,“大哥哥,柔兒呢?不會被阿爹換成銀子了吧……啊~柔兒——”
故意又把哭聲弄得又尖又歇斯底里,熊孩子的扯嗓子能力足以讓你感到崩潰,玄月也一樣,耳膜里尖銳的疼,明明是個普通小孩,卻帶有尋常的殺傷力。
趕緊讓人把柔兒帶上來,九黎開心的真像個百年一遇的老朋友,跑著去擁抱還拘謹?shù)娜醿骸?p> “柔兒太好了你沒有被阿爹帶走!寶兒太高興了!”
寶兒?
柔兒眼中還有疑惑,她一醒來就被人抓了,這會眼前還出現(xiàn)了小傻,這會還自稱寶兒和阿爹的,是要陪著演戲嗎?
“好了寶兒,我這不是沒事嘛,別擔心了?!比醿旱较駛€小大人一樣又是擦眼淚又是安慰的,顯得九黎像個不懂事的小妹妹。
九黎大喜啊,果然是她的好柔兒,冰雪聰慧。
不過也正是如此,玄月才回放下另外一半懷疑的心。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回軍營保險點,就算有什么事情也逃不了。
可誰能想到九黎正巴不得如此呢。
“來人,帶走?!?p> 冰冷的嗓音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充滿了誘惑力,玄月就像是春日里的蝴蝶,不自覺的散發(fā)著全身的魅力,不過卻是帶著致命的毒藥。
柔兒跟在后面還偷偷拉著九黎的小手瞄了玄月好幾眼,光是那個偉岸的背影就讓人此生難忘。
“別急,以后給你介紹個更好看的!”
她家的小徒弟長大起來絕對不會比玄月差到哪里去的,若是撮合柔柔兒和夜北,倒也不是不行啊。
“別拿我尋開心~”
“可你明明期待得很吧?!?p> “沒有!”
一個如惡作劇成功一個羞憤作勢要打,玄月的身后倒是歡聲笑語一片——
‘自己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童年?沒有朋友,只有鬼傀和蠱毒的陪伴,唯一認定的人前段時間也不在了,難道我這一生注定要孤獨一世嗎……’
……
夜璃國其余邊城外。
一位身披斗篷頭戴帽的人影正大口喘著氣站在原地,在他的面前,都是一具具被鮮血染紅的尸體。
算了算日子和之前說好的時間差不多了,顧文宇帶著凌軒草滿載而歸,卻在相約之地等了許久都不來人,這才又折返了一次潛入了奔狼國。
九黎這會已經(jīng)跟著玄月來到了奔狼國陣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