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倒是相當(dāng)習(xí)慣,甚至還跑到離忘川面前微笑解釋,“他們經(jīng)常這樣習(xí)慣就好啦?!闭f著,還用手狂戳離忘川胸前鼓起的包。
本來閑著沒事只想戳一下的,誰知道頗為Q彈,戳了一下又一下。
離忘川敢怒不敢言。
在他看來,面前這位大道昌運運轉(zhuǎn)的微笑怪正是他的克星,而且剛才人家只用了一根食指就將他半封印了,他怎么反抗?
沉靜片刻,慕司南只是一個轉(zhuǎn)身,少年只輕吐出‘非人’兩字便暈過去了。
而后又朝著離忘川走去。
“你你你干什么!”
離忘川發(fā)現(xiàn)了,此慕司南非彼慕司南,雖然樣貌相同可感覺不一樣,就跟剛才那個小鬼一樣,好像換了個人。
“人馬上到了,按照計劃來吧?!?p> “好的主神?!?p> 天道長的不可怕反而還很賞心悅目,只是在離忘川眼中這樣的正道人士是他無法觸摸靠近的。
將之胸前鼓起的包抽離撫平,沒了邪氣的身體最終也只是一具尸體,直挺挺的躺在原地。
此時,各大宗門的人紛紛趕來,見到的卻是一團(tuán)黑色空氣進(jìn)入了尋音笛中,而旁邊除了少年外,地上不遠(yuǎn)處還躺著一位誰也想不到的人物。
那一天,青云先宗主離忘川橫死礦場,妖主趁亂逃走,女孩一下子被推到眾矢之的悠悠之口。
自此,鬼傀被滅大半?yún)s依舊無法滅絕,九黎只能隱藏自己從此在邊境游走,終日搜尋鬼傀及玄月的下落。
尋音認(rèn)主也只有九黎能鎮(zhèn)壓。
就算邪氣被困尋音卻還是常常召喚鬼傀使九黎陷入僵局。
尋音笛內(nèi)的桃花仙境已然不再,取代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潭,九黎置身其中只覺得壓抑憤怒。依照邪氣窺探人心的手段,九黎也被它看透,每每入睡都會將所有的夢境化成夢魘,甚至在修煉時也會使手段導(dǎo)致好幾次九黎差點走火入魔。
為此很是頭疼。
“呦阿九回來啦!”
“又戰(zhàn)果斐然啊。”
“嘿阿九吃飯了嗎?”
九黎渾身都是風(fēng)沙和廝殺所留下的污漬,雖然邊境的每個人都知道九黎身帶邪祟,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
他們這些顧家軍常年在邊境保家衛(wèi)國,早早就將身邊的弟兄當(dāng)成了自家人,更何況九黎是老將軍義女又帶領(lǐng)他們多次逃脫生死。
況且她孤身一人鎮(zhèn)壓邪祟改有多大壓力?這些年反而是這位十七八花樣年紀(jì)的姑娘帶頭獵殺鬼傀,他們什么忙都幫不上還有什么資格厭棄人家?
見到這些將士們九黎心中總算是有了些安慰,只有在這里她才能肆無忌憚的露出尋音,包括小白也從從前的圓腦袋漸漸在大家伙的手里被摸凹了一塊。
“嘁,愚蠢的人類?!?p> 等九黎回到帳篷,邪氣才開口。
“再愚蠢你不還是要靠他們才能獲救?”
以人為傀還有什么好橫的。
這不相當(dāng)于幾天沒吃飯有人分你半張粘土的面餅還嫌棄臟。
“等著吧,總有一日這個世界都是我的!”
這團(tuán)邪氣太吵了,九黎每次都是敷衍著回答,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洗個澡。
每次她一出去便都是幾月,奔狼國以北的地方淪陷程度太嚴(yán)重,鬼傀都受到玄月的命令大都躲了起來,找起來越來越困難。
自從礦場回來,九黎總覺得有些事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
整個人埋進(jìn)水中逐漸放松,再抬起來時儼然是張傾國之貌。
九黎五官生的精致又漂亮,眼角微微上挑還頗有幾分冷艷,斂眸間顧盼生輝,多一分太過循規(guī)蹈矩,少一分又太過張揚攻擊。
多日的疲憊導(dǎo)致睡意在這一刻襲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果然,夢中的邪祟開始不斷蠱惑她,不斷的用以前的事情折磨著,在夢中依舊是小孩模樣,到處搜尋救命的辦法,可路過的每個人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表情,甚至那一雙雙夾雜著憎恨厭惡的眼神巴不得遠(yuǎn)離。
那種眼神正是九黎經(jīng)歷過而印象最深的目光。
夢,最終停留在這。
而距離她睡著也不過才一柱香的時間。
尋音中再次傳來邪祟的笑聲,只要她平心靜氣邪祟總會擾亂她。
自顧喝了點熱水,用通訊了解青云最近的境況。
戰(zhàn)事幾乎平息,鬼傀們被追殺圍剿至兩國邊境,按理說可以除其根本,可玄月無事邪靈也無法透露其行蹤倒是讓事情困難起來。
再者,鬼傀也不再傻頭傻腦,學(xué)會了偷襲和躲藏。
然對于鮮血的渴望卻更是強(qiáng)烈。
所以九黎每次出門,一路上都會飄著血腥味,她深知自己的血液對這些東西有多香。
這五年她將能踏足的地方全都走了個遍,現(xiàn)在早身心俱疲,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萬一哪天撐不住被奪了舍,靈元大陸又會再經(jīng)歷一次暗無天日。
這次她算是半途才加入戰(zhàn)場,可她不希望還有下次。
尋了塊高地,抱著小白看星星。
從這里看下去,能見到顧家軍軍營,抬頭望星空,是皎白月光。
身旁,還有兩壺酒正用靈力溫著。
小白窩在九黎懷里,四肢慵懶的癱著,活像一副夢死頹廢的骨頭。
忽而想起來,當(dāng)初第一次帶小白回來時的場景。
食指在小白眼前一晃帶過,一串帶著金光的蝴蝶翩翩飛舞,扇翅灑下的光點就像是上空的星星,一下將小白帶的跳了起來。
瞅準(zhǔn)其中一只,撲過去伸手捕捉,小心翼翼的將骨掌露出條縫瞇眼看過去里面黑漆漆,此時有只金蝴蝶來到腦袋上,小白想也沒想一掌心撲上去,蝴蝶化為金光又竄到了半空,唯有小白將自己的腦袋打飛了。
和戰(zhàn)場上迅捷果斷截然相反,九黎被這一系列笨拙的動作逗到了。
夜色星空,交相輝映。女孩的笑顏,像樹葉落到平靜的池水,淡淡的卻能泛起漣漪。
金色之中不知何時混入了一抹紅色,和白相交共同蹦噠,兩崽看中同樣方向,雙向奔赴碰撞跌坐。
身側(cè)的關(guān)心悄然而至,肩膀多了蘊(yùn)溫暖。
“聽大叔們說你要回宮了。”順手遞過去一壺溫好的酒。
幾年不見,夜北越發(fā)的有男子氣概,即使在這風(fēng)吹日曬的苦寒邊境地對他的容貌也絲毫沒有影響。
“嗯,七天后就回去?!弊匀坏慕舆^酒壺,另一掌心攤開,是一包油紙,“還是從陳記買的,知道你惦記很久了。”
一個個通紅大圓被竹簽串在一起,上面還有灑下的熟芝麻,用糖漿包裹饞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