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會陸青舟(上)
連云昭說的信誓旦旦。
但許言歡卻不敢再輕信于他。
他收她為徒卻不教她任何東西,只甩給她一本厚的慘絕人寰的書讓她自己參悟。
連幾句指點都不給,她能參悟出什么。
就算是天才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好吧。
現(xiàn)如今,她不僅修為不如同齡人,甚至是連尋常女兒家會的那些琴棋書畫她也不甚精通。
長此以往,她怕是要成一個修行上的廢物,生活上的白癡,并且四肢發(fā)達。
嘶,光是想想就覺得很恐怖了!
“歡兒,一會這條街會有燈會,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吧”。連云昭看著一臉陰沉的小徒弟試探道。
他突然說話嚇得許言歡一個激靈。
只見她訕笑著點了點頭,暗自垂眸斂起眼中的情緒。
未及戍時三刻,街上便笙歌鼎沸。
連云昭牽著自家小徒弟,四處看來看去,打算買點什么來哄一下她。
畢竟是自己不對。
“你覺得這個好看嗎”?他隨手從賣飾品小攤上拿了一塊頭巾,對著許言歡問道。
他可能并沒有看到自己拿的是一塊什么樣的頭巾。
那是一塊很配色很老土的麻布頭巾,草綠色的底料上繡著牡丹花開富貴圖。
這簡直是對許言歡審美的挑戰(zhàn)。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冷靜道“這個東西,我覺得更適合師父的穿衣風格”。
“嗯?”連云昭低頭看了一眼,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我覺得這個東西不是很配得上和岷山的山光水色”。他替自己打圓場道。
“我也這么覺得”許言歡附和道。
“我剛剛看河邊有放荷燈的,要不要去試試”?連云昭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滿臉躍躍欲試道。
“嗯”。她表現(xiàn)得興致缺缺。
本來許言歡是很想去玩的,可沒想到這里人會這么多,還個個都扯著嗓子呼來喝去,煙火聲、人聲、鼓聲、和樂聲夾雜在一起,嘈雜喧囂,她剛剛提起的那一點點興趣,頃刻之間也都被磨沒了。
可是連云昭好像很喜歡這種場合?
這是多久沒出來過了?許言歡暗自納悶,但是轉念一想,不應該啊?他也經(jīng)常下山?。?p> “老伯,這個荷燈多少錢一個”?連云昭走到一個擺滿荷燈的小攤前問道。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九次問某件物品的價錢了,但前九次都只是看看,沒有買,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付錢。
那老伯立馬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公子來的真是時候,今天剛好是老朽的生辰,這里所有的荷燈都會比原價便宜”。
“這么好?那便宜多少呢”?連云昭問道。
“三文錢”那個老伯伸出三根手指比劃道。
“那原價是多少呢”?連云昭又問道。
“原價是二十兩銀子一盞”。
很好,二十兩銀子降價三文錢,這明顯就是搞個噱頭啊。許言歡在心里吐槽道。
縱然是淡定如她,在聽到價錢后也不禁小小的震驚了一把,“老伯,你在開玩笑吧,二十兩銀子買你這個攤還差不多”。
“小丫頭懂些什么”那老伯瞪了一眼許言歡,轉頭笑瞇瞇地對連云昭道:“公子,我這荷燈上面可是專門找人施過法術的,包你心想事成”。
“你可得了吧,師父,不要信他,我們走”。許言歡扯著連云昭的袖子想把他拖走。
連云昭卻道“老伯,給我來兩盞”。
許言歡勸道:“師父,就算和岷山有錢但也不是你這么個花法,在別處用二十兩銀子買的荷燈數(shù)量都可以直接拿來填河了,你又何必花這么多錢來買他的破荷燈”。
“歡兒,注意言辭,我相信老伯的荷燈賣的貴,有他的道理”!
“好吧”許言歡松開他的袖子,腹誹道:人傻錢多說的就是你。
你的那具好皮相怕不是用腦子換來的吧。
連云昭付錢的時候,一臉云淡風清,就好像給人家的不是銀子一樣。
直到他們拿著那兩盞天價荷燈走遠之后,連云昭才找了個地方,拉許言歡坐下。
只見他笑瞇瞇地把天價荷燈外面的紙用簪子劃開。
至于哪來的簪子……
“師父,你拆荷燈就拆荷燈,拔我簪子做什么”。她捂著自己的頭委屈道。
“你看這是什么”?
“這是?”她驚呼道,“這荷燈居然沒有燈芯?那它是怎么亮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