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二月有風(fēng)，我剛好有你(2)
十二月的風(fēng)隔著墻外，走廊燈光披著虛假面紗，其實還是挺冷的，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紅著鼻子。
真的假的？活的嘛？不會是個充氣娃娃吧？
右手食指好奇地朝著小家伙的臉蛋伸去，唔……好軟，好溫暖，就好像暖陽下的一口棉花糖，軟Q軟Q的。
我再次環(huán)顧四周，亮堂的這條走廊里，只有我跟這孩子兩顆跳動的心。
這不是我的孩子，我連老婆都沒有，這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一定有什么誤會。
鑰匙對上了門鎖，這就是我的屋子，一腳踏屋，門外的腳下仿佛生長出藤曼將我牢牢扣住，揪心著，轉(zhuǎn)身抱起地上的包袱，等等吧，這么晚了，明天再找其他人問問吧。
“110”從沒這般在我的撥號界面停留過，屏幕亮著，我磨蹭著，屏幕黑了，我是在猶豫什么嘛？
“餓了么？”我望著小家伙，疑問里竟釋懷著一絲安心。
“我真傻，你這么小，哪里會說話！”我打開手機，想著這么晚也只能去美團上買點必需品了。
“這……”我看著一罐嬰兒奶粉，又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小鬼，“一罐就要三四百，這么貴的嘛？”
我沒太多考慮，有的只是稍稍的驚訝，趁著這個點還在配送時間里，我完整給小家伙搞了一套裝備，奶粉、奶瓶、尿不濕……
有關(guān)報警的沖動漸漸平淡下來，“110”的舉動也從后臺慢慢消失不見，明天吧，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在了明天，等把這孩子交給警察后，一切就會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空調(diào)開著，實在話，就算是冬季，我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奢侈過，天很冷，我能忍著，可還是怕孩子凍著。
小家伙睡的很香，嘴角流淌的口水好像一條清澈小河，懶蟲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后悔是漸變色，我開始著急了，看著除我和它的房間，擔(dān)心受怕著，就這樣，看著手機的我自言自語著，果然立即報警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哇嗚……”
思緒就像斷線的風(fēng)箏，那看似的深思熟慮一下被它的哭聲剪斷，我不喜歡麻煩，也很少會給自己找麻煩，可這次的我真的避開不了。
“別哭別哭，我來了我來了！”我趕緊將它抱起，手忙腳亂的，這種小不點怎么抱，我拖著它的屁股，急迫緊張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時間靜止般，就連我的呼吸也跟著斷了片段。
“你怎么就拉上了呢？“我急急忙忙著，“尿不濕還沒到呢，怎么辦怎么辦？”
屋子成了戰(zhàn)場，我得趕緊給它把濕的尿布換下，不然會感冒的，擔(dān)心害怕占據(jù)了我的身體，害怕著它要是在我這里翹辮子了，我會不會被抓去槍斃？
大大咧咧里襯托著我盡力的小心翼翼，它還在哭著，我還在哄著，大小手都在拉扯著。
“女孩……”尷尬著，就算又不是第一次見。
我傻愣著，卻不知在愣什么，她配合的很好，哭聲也隨著空氣的流動安靜了。
空調(diào)的暖風(fēng)輕撫著，我打了盆溫水，五指探了探水溫，又添了點涼。
毛巾是新的，純棉的手感軟軟的，這是我第一次給小孩子打理身體，從沒設(shè)想過的情景。屋內(nèi)的燈光弱弱著，相比起來，反倒我顯得害羞。
手溫回升著，我在細心什么？摸著自己的嘴巴，好涼，手心握冰了一樣，溫水泡，熱風(fēng)吹，只要它能到一個暖心的溫度。
我給她裹了條浴巾，灰絨絨的那種，包包裹裹的就好像春卷一樣，皮很厚，就是餡少了點。
之后過了多久，我被電話鈴聲吸引，給她的東西到了。
肚子咕咕叫板著，那聲長嘆息我也不知在詮釋什么，忙著忙著，竟然連自己的晚飯都忘了。
換好尿不濕，泡好奶粉，打開度娘，“怎么給小嬰兒喂奶粉？”奶粉瓶，先消毒，先加水后加粉，不能濃，不可稀，100度，等它涼……
“我TM……”我傻著眼，“喂個奶而已，怎么這么費事，果然還是母乳來的方便！”
先給奶瓶消消毒，高溫消毒，我靠，要不要我給你再整點紫外線消消；我們的手也要消毒，我去，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博主你是含金湯匙長大的吧；奶粉濃度不高不低，尼瑪，你家喂孩子的奶粉是以毫克為單位的嘛；用手夾著奶瓶，輕輕搓滾，你丫的鉆木去火呢；奶瓶倒置，奶水連續(xù)滴出，一秒一滴為宜，咋地？還要配個秒表啥的呀；喂奶前點幾滴于手臂內(nèi)側(cè)，看看溫度是否合適，不要用嘴嘗哦，沃日，吃你家的奶了？
我是纏著杠精精神做完每一步的，心里不滿著，手上卻照辦著，剩下的便是加緊我這單身了三十多年的手速。
當(dāng)橡膠奶嘴有了新的溫度，暖暖的，饞嘴的我先試過，不冷不熱著，當(dāng)然這是對我來說。
“來，張嘴！”我將她挽著，屁屁剛好落在我的大腿上，“啊……”
盡力著，我盡力學(xué)著網(wǎng)絡(luò)上的媽媽們，小心翼翼地將奶嘴送到她的，點了點她的小嘴唇，粉嫩粉嫩的，小鬼伸了伸脖子，朦朧睡眼也跟著奶香漸入拉開帷幕，跟貓一樣，跟當(dāng)初的毛線（我養(yǎng)過的一只貓，現(xiàn)在跟著老媽）如出一轍。
小嘴微張，我緩緩將奶嘴送進了她的嘴巴，小丫頭反應(yīng)很迅速，沒一下就開始嘬嘬吮吸起來，聲音很小，但我跟她的這個距離，安排的剛剛好。
我是看著她喝好的，很少的一點，15ml的樣子，其實我泡了挺多，可實際情況確實是我高估了小丫頭的飯量。
已經(jīng)不是那個懷揣太多的年紀，不再有的曾經(jīng)，不再有的天真，早就變得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該是個成熟的年紀，也是個有為的年紀，我以為自己會什么都懂點，哪怕只是略懂，哪怕只是生活上的點滴，可跳回現(xiàn)實的我，竟然連一個小嬰兒的日常都照顧不好。
喝飽了，睡著了，聽著她那微弱的呼吸，自以為的解放了！
澡洗的很隨意，水聲時而嗚咽，我會去聽，開著門洗怕吵到她睡覺，關(guān)上門又害怕她突然醒來。
“阿嚏……”身裹浴巾的我努力壓制著的噴嚏，合緊雙眼，眼睛有淚溢出。
她還在睡著，我看了看手機，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流逝到了今年今日的終點。
哈欠很自然的，困了也是真的。
空調(diào)溫度下調(diào)著，適合她睡覺的溫度，來到窗前，輕聲撥弄著，偷偷給月光留了道縫隙，就算她今晚不在，習(xí)慣使然。
今晚，她在我的左手側(cè)，臉頰粉嫩著，四周安靜著，有的只是我們交錯的呼吸聲。我還是沒忍住點了點她的臉蛋，右手食指幸運著，真的好軟，棉花糖又一次撞上了我的記憶，有點懷念，懷戀某一年，那一天，我追著老媽的步伐停在了那輛小車旁。
“爺爺，你轉(zhuǎn)的是啥？”我被那五顏六色吸引，也被空氣中飄散的甜絲絲牽住。
“小朋友，這是棉花糖！”
我已不記得老人家模樣，只是抓著老媽，可憐巴巴。
那時兩塊，不知道現(xiàn)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