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xiāng)的第幾個夏天,屋外上演的盡是一盤盤炭烤知了,它們鬧騰著,嘶喊著,像是用盡著生命的最后氣力。
關于老媽安排的那事兒,我從最開始的無奈接受漸漸變得反感,對面的她們像本厚實的舊書,故事看上去要比我來的精彩,我當然會好奇,這是我與生俱來的天性,我當然也會對她們充滿興趣,但不是喜歡,只是好奇她們經(jīng)歷過哪些燈紅酒綠,又被哪些世俗渲染烘陶,這些都是我好奇關心的,但初次見面,想必她們也不會跟我掏心窩子講這些。
有車、有房、有存款這三個硬性指標似乎是成了當代男人的標配,想想看自己當初也是為了當初的這些奔忙努力過,一步步走過來的各位都是如此,工作賺錢更多的都是為了以后的那個她,組建家庭好像成了生而為人的必修科目,它是道深不可測的傷疤,代代相傳。
說不清從何時起,我開始覺得我們沒必要活的都一樣,其實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過,旁人看到的是我們的自私,但也只有自己才能發(fā)覺這背后隱藏的勇敢。
“媽,我以后不想結(jié)婚了!”那年我大四,快畢業(yè)時跟老媽微信通話時說的。
“你結(jié)不結(jié)關我什么事?”
我知道她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老爸也是,一樣的話,差不多的回答。
“呂也,啥時候找個女朋友啊?”這是我在畢業(yè)之后沒多久遇到的問題,來自父母。
“我不是說過不找的嘛?”我依稀還能感受的到當時回答時的隨意。
“瞎說什么呢!”這回答跟上次大相徑庭著。
那段時間,我還算年輕的時候,長輩就開始幫我物色對象,我也推掉過不少,如果硬要我給出個理由,原因無非就是對自身的否定,我覺得自己還沒有長大,還不夠成熟,還沒能遇到值得自己奮不顧身的那位。
后來越往后,本就不大的圈子變得越來越小,能遇到的女孩也跟著越來越少,倘若想在現(xiàn)實生活中認識更多的人,這大都變得不太可能,原因很多,除了自身因素外,客觀的外在環(huán)境也拘束了我們“朋友圈”的擴展。當然,我這里的朋友圈僅是異性朋友,但話又說回來,男女之間存在真正友誼的又有多少呢?所以離開校園,步入社會的單身狗不在少數(shù),而這大多數(shù)的汪仔們除了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亦或者親朋好友的撮合下找到自己的余生,剩下的無非就是網(wǎng)絡上的交友軟件了吧。
確實,當今社會的婚姻質(zhì)量著實叫人害怕,像我這樣選擇不婚的大都恐婚,我不知道他們是自發(fā)的領悟,還是網(wǎng)絡雞湯看的太多,但真正走到三十幾歲還能保持初心的,大多都是已經(jīng)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
如果不是為了想給薔仁找個媽媽,我真的不想服從老媽的安排。凡事都是兩面性的,好的那面是我依舊的初心不改,不好的便是薔仁眼里估計只能有爸爸了。
我這次在泰州待了挺久,歲月一晃,薔仁已經(jīng)來到小學,這幾年的經(jīng)歷很多,陪伴著薔仁的成長,偶爾中的偶爾,還要敷衍一下老媽給安排的相親。我逐漸失去了興趣,對于余生的另一半,我能秉持的態(tài)度便是隨遇而安。
這不是日記,我時刻提醒著自己,可怎樣都想記錄下薔仁成長的每一天,她今天吃了好多,午飯吃了兩碗,老媽說了,薔仁不喜歡吃蔬菜,最喜歡的是老爸做的糖醋排骨,最討厭的是豆棗相伴的八寶粥。
“爸爸,我牙疼!”
“你是不是最近又多吃糖了?”
大白兔奶糖,這點倒跟我很像,想起來,都是小時候的味道,哦對了,關于大白兔奶糖……
我似乎忘了些什么,大白兔跟圣羅蘭,頊匕禾跟折耳貓。
毛線來到這個家已經(jīng)有12年,可以說,他也是家里元老級的存在,從一開始的小淘氣包到現(xiàn)在的憨態(tài)可掬,我好想給他發(fā)聲,來上一句“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嘛?”
貓小時候確實很活潑好動,毛線就是,兩歲還沒開始,他便步入了懶癌晚期,當初老媽給我的描述就是,怎么可以懶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貓界的恥辱。
時間就是這樣的叫人猝不及防,當初根本沒想過這家伙竟然能在我家耀武揚威這么久,我笑著,每次看到毛線那肥碩的體型,我都要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然后調(diào)戲般地拍一拍他那Q彈得勁的屁股,不得不說,那手感的確叫人麻木上癮。
盤坐在地板上,身旁堆疊的盡是學生時代的產(chǎn)物,很多書本我跟呂行都沒有舍得賣掉,更別談那些聽課筆記了。一本本堆著,順便很快地翻閱一遍,沒準哪本書的哪一頁夾著點小錢呢?
錢是分文沒有,小紙條卻是來的不亦樂乎,它們大多記錄著家庭作業(yè)、參考答案,亦或者是一些已經(jīng)騰到筆記本上的課堂筆記。留下的痕跡很多,書頁泛了黃,黑色的油性字跡依舊可見,我會傻笑,沒想到,真的沒到當初自己的字跡竟然丑到那般離譜,就算現(xiàn)在也沒進步多少。
一張舊照片隨著我的翻閱靜止在我的眼前,不,不止一張,是兩張。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大二的時候拍的,至于什么時候打印的,應該是大四吧。我端詳了這兩張照片許久,一張合照,一張單人,合照里有我,單人照是她。
啊哈!原來都過去這么久了,我看著照片右下角泛起的漣漪,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應該早就結(jié)婚了吧?另一半是誰,額,匿名送她圣羅蘭的那個,還是青梅竹馬那位?
19年12月16日,對蘇北五市來講是個值得歡慶的日子。徐州、鹽城、LYG、華南、宿遷全部開通了動車,環(huán)泰高鐵正式落幕,泰州,就像一塊沒有被精琢的璞玉,被十五個高鐵站死死困住,落寞的讓人哭笑不得。
還好我很少再去車站取票,大概是因為終點站總是缺了些目的。
后來也沒過多久,泰州終于迎來了高鐵時代,可這又跟現(xiàn)的我有什么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