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驚喜
就在高媛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弄到肉的時候,一個白色的物體突兀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直接砸在了被子上。
高媛差點兒跳起來,什么東西?
那東西一動不動地趴在被子上,毛茸茸的,竟然是——兔子?!
她下意識地就沖著窗戶看去,窗戶上的草紙好好的,沒有絲毫被破窗而入的跡象。窗棱是釘死在窗框上的,也不可能被打開。這只死兔子是從哪里來的?
她猛轉(zhuǎn)過頭去看門,也關(guān)得牢牢的。而且這門只要一開,就會發(fā)出極大的聲音來,剛才她可是什么聲音都沒聽到。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房頂,總不會是從那上面掉下來的吧?嚴(yán)絲合縫的,也沒有個洞口啊。
沒有任何痕跡證明這只死兔子的來源。可這不科學(xué)啊,屋里就只有她和一個呼呼大睡的嬰兒,總不可能是這個嬰兒弄出來的!
剩下的除了她,也就只能是鬼了。
她打了個冷顫,讓自己給嚇的。
世上有沒有鬼?擱以前肯定會信誓旦旦地說沒有,現(xiàn)在,自己就是個鬼,還是個異時空的鬼。
她顫抖著手,戳了戳那只死兔子,又閃電般縮了回來。那只死兔子一動不動,沒跳起來跑掉,也沒變身厲鬼。
她再戳了一下,還是那樣。
再戳,再戳。如是三番之后,高媛終于相信了,眼前的這個,的確是只死兔子。
鼓足勇氣,兩根手指頭捏著它翻了個身,果然是只死兔子。
一腳把它踹到炕尾,真的是只死兔子。
你這只死兔子到底從哪里來的???打個商量,活過來說一聲可好?
死兔子就是死兔子,壓根兒就不理會她的無力吐槽,依舊死自己的。
不過,她卻覺得眼前一花,頭腦暈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就變了。
她直接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眼前是一片白霧。低頭一看,是干硬的土地,環(huán)顧四周,還是干硬的土地。
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這是遇到什么詭異的事件了?
詭異?等等,她唯一遇到的詭異事件,就是她被空投到這個破地方破時空的原因。
眼前的白霧莫名地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冷冰冰的觸感讓她慢慢恢復(fù)了意識,在哪里見過呢?好像就在不久之前,肯定是在前世,霧,白霧,遮擋視線的白霧……
她的眼睛瞬間睜大,她想起來了!
那個小球,那個被小和尚叫做元袋的小球,里面就是這樣的白霧!
對了,小和尚一直說要讓她把元袋還給他的,還說那東西是個特別稀罕的東西,當(dāng)時她根本沒往心里去,自然也沒有還給人家……
小和尚好像也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難道這里,就是小和尚說的元袋?
她的腦中一閃,無數(shù)篇曾經(jīng)看過的穿越文、架空文、重生文、空間文……對,空間!
她抑制不住地狂喜,是空間吧?是空間吧?必須是空間!
那個小和尚不是個凡人,能讓他都說好的東西,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對了,自己那個時候是個鬼,那個小球是她唯一能觸碰到的東西,到最后,還進入了她的身體。
對,肯定是空間沒錯。
她拼命想著空間類網(wǎng)文的描述,怎么進出空間的?哦,拼命想就成了。
她就閉著眼睛,拼命地想:“我要出去!”
她感覺到身下的觸感發(fā)生了變化,睜開眼睛一看,果然已經(jīng)坐在炕上了。站著、躺著、趴著、拿著東西……接下來的時間,她進行了無數(shù)次進出空間的嘗試,甚至連嬰兒都抱著進出了一次。
一直到筋疲力盡,她才停止了近乎瘋狂的各類嘗試,躺在炕上把自己埋進稻草填充的粗布被子里,喜極而泣。
真好,她還是有一點兒優(yōu)勢的,那個小和尚還有一點點靠譜。
夜幕降臨,在給嬰兒喂過奶換過尿布之后,她關(guān)好門,帶著嬰兒進入空間??臻g里的溫度要比外面高很多,只要她在地上鋪了被子,就能把涼意隔絕于外。這些天,她幾乎是把箱子里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還要抱著孩子,才能稍微抵抗一下外界的嚴(yán)寒。她都這樣了,嬰兒肯定也是如此。她雖然沒有養(yǎng)育嬰兒的經(jīng)驗,可孩子幾乎每天都陷入二十多小時的沉睡,肯定不正常。
她不得不懷疑,這個孩子的身體狀況。
而且,空間里不但溫暖,還很明亮。外面雖然已是黑沉沉的夜晚,可這里面還保持著黃昏時的亮度。經(jīng)過她的觀察,亮度并沒有發(fā)生改變。這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以前看古代生活的描述,說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還覺得很有詩意。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才知道,那是面對生活的無奈選擇,因為他們家根本就買不起燈油。至于蠟燭,她更是沒有聽他們說過。
她好像記得,古時候的蠟燭要比燈油貴好多的,也就不難理解了。
孩子在空間里睡得更安穩(wěn),就連平常緊緊蜷縮著的身體也有所舒展。她細(xì)細(xì)地打量著這個地方,盤算著如何利用它。
空間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堅硬土地,四周是她的視線無法透視的白色濃霧,觸之微涼,有一堵無形的墻壁拒絕她的繼續(xù)探入。她目測了一番,甚至還拿自己的步子量了量,大約六七百平方米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畝”這個面積單位。
一畝土地能拿來做什么?她完全沒有概念。作為一個在城市里長大的孩子,能夠把麥苗和韭菜區(qū)分開來就算是不錯了,她沒有絲毫的土地使用知識。
難道這個地方,只能當(dāng)成她睡覺的地點?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她摸著手下堅硬的土地,觀察著被她重新帶進來的死兔子。這只兔子原本就在這里,是不是因為這里寸草不生而被活活餓死的?
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怎么活下去。這塊土地姑且按照一畝來算,是不是就可以找些東西來種植?外面是冬天,這里卻這么溫暖,植物生長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她拼命回憶著錢薇薇曾經(jīng)跟她閑聊過的植物生長的幾個因素:溫度、陽光、水、土壤,只記得這么多了。溫度沒問題,陽光?她抬頭看向空中,一片白茫茫,和多云天氣一般,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水,她可以從外面弄進來。
土壤,這么堅硬的土地肯定是不成的。嗯,應(yīng)該是需要把土地翻一下。土,對了,錢薇薇剛給她科普過兩種可以拿來種花的土?;ㄒ彩侵参?,種花既然可以,種別的應(yīng)該也行。到哪里去弄腐殖土和蚯蚓土呢?
還有,這個時空的人們都種植什么農(nóng)作物呢?她可沒有絲毫的種植經(jīng)驗,只知道最簡單的常識。
她需要學(xué)習(xí)。
老師是現(xiàn)成的,家里的公婆就是給地主種地的佃戶,等到了春天,她就可以跟著出去下地干活兒學(xué)習(xí)了。
還好,還好,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高媛入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居然是睡了個難得的好覺。自從穿越到這里來之后,每天晚上都被孩子吵醒兩三次,她都快習(xí)慣了,竟忘記了一覺睡到自然醒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睡在一邊的孩子,他還在沉睡,和剛進入空間時沒有什么不同,就連表情也幾乎沒有變。
等等,高媛感覺到有些不對,雖然他現(xiàn)在還是不到一個月的嬰兒,連頭都不太能動,可也不會連表情都一樣吧?
她的心頭涌起一陣恐慌,孩子會不會出了意外?
她的手指就伸到孩子的鼻孔下面,感受到了細(xì)細(xì)的呼吸,這才感覺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些。
空間還是一片昏黃,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她不太敢讓孩子在這里久留,抱著他離開。
不過片刻功夫,孩子就醒了,微弱的哭聲表示他已經(jīng)很餓了。
高媛立刻撩起衣襟給他喂奶,等他狼吞虎咽地大口吮吸乳汁的時候,做了一個決定。等他吃飽了,趁他清醒,她抱著孩子進入空間。
孩子立刻陷入昏睡,睡得極沉。
高媛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了。
這個空間并不歡迎這個孩子,會讓他進入空間的同時陷入昏睡狀態(tài),只有出了空間,才會醒來。如果孩子一直在這個空間里呢?她不由打了個寒噤,看到了那只死兔子。
這只兔子到底是在什么樣的狀態(tài)下被餓死的?清醒還是昏迷?
孩子不能在空間里保持清醒,是因為他的身體狀況不佳還是因為他沒有得到空間的認(rèn)可?她能隨意出入空間,是不是因為空間當(dāng)時進入了她的魂體所以認(rèn)可了她?
這些,她都無法得到答案。網(wǎng)文中描述的空間畢竟是作者的想象,真實的空間,至少她以前沒遇到過。就算有人擁有這樣的空間,也絕對會嚴(yán)守秘密,不會把空間暴露于人前的。
除了一點點的嘗試,她沒有任何辦法獲悉空間的特性。
她又帶著孩子離開空間,看著外面已經(jīng)開始泛白的天色。原來已經(jīng)過去一個整夜了,這么冷的天,至少過去了十二個小時,怪不得孩子會餓成那樣。
孩子很快就醒過來,這一回是需要她給換尿布??磥硭押⒆訋нM空間,打亂了他本來的生活節(jié)奏。
好吧,雖然這個空間目前來看差強人意,可有這么個地方,總比沒有強。作為一個在生活的困境中掙扎了多年的人,她很知道知足常樂的重要。
不管怎么說,這空間還給她一只死兔子不是?只是,要怎么來解釋這只死兔子的來歷呢?她這里什么都沒有,總不能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