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你干什么……”
朱顏咬了咬嘴唇,怯生生道:“長安……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嗎……”
高長安欲哭無淚。
誠然,高長安在幾年前知曉男女之事時,便對既漂亮、身段極好的朱顏動了“歪心思”。
可朱顏出身大家名門,自幼便被教授四書五經(jīng)和女德,因此對男女之事很是保守。
雖然他二人在娘胎中時便被指腹為婚,可朱顏始終不能接受在婚前與長安發(fā)生關(guān)系。
面對長安時不時的“索求”,她一口咬定:入洞房時才可以!
朱顏的身體始終讓高長安心中奇癢無比。
放過去,如果朱顏這般,高長安一定會餓虎撲食般將她撕個粉碎。
可如今,面對朱顏的投懷相送,他卻是半點性志都沒有。
現(xiàn)在已是巳時,距離自己人頭落地小命玩兒完只還剩一個時辰,那還有拈花惹草的心情?
他咽了口唾沫,撿起衣服披在朱顏身上。
“天涼了,別凍著,快穿上?!闭f著,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朱顏。
“長安!”朱顏猛的撲上來從背后緊緊抱住了高長安,聲淚俱下地哭訴:“長安,你死了我該怎么辦啊……”
“當(dāng)然是找個好人嫁了??!”高長安裝出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不,我是你的人!從娘胎時起便是!”
高長安轉(zhuǎn)身幫朱顏穿著衣服,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我貪財好色又不務(wù)正業(yè),還喜歡逛八大胡同,整個一混不吝!嫁給我這個大壞蛋有什么好!”
“不,我不管……你死了我會一輩子守寡,做你的未亡人!”
“別傻了!”高長安強(qiáng)忍著淚水捏了一把朱顏細(xì)嫩的臉蛋兒,強(qiáng)作笑顏。
跟隨朱顏而來的小丫鬟走了過來。
“小姐,時辰到了……”
三個獄卒手拿手鐐、腳鐐向這邊走來。
高長安幫朱顏系好了衣服胸前的最后一顆扣子。
“高少爺,得罪了!”獄卒頭兒沖高長安作了個揖,兩個下屬將手鐐戴在高長安手腳上。
“小顏,等我死了,可別忘了多給我燒點美女古玩鳥啊什么的!”
高長安捧起朱顏的臉輕輕啄了一下,而后大搖大擺揚(yáng)長而去。
在朱顏撕心裂肺的哭聲中,高長安上了囚車,在一幫官兵的押送下向著菜市口而去。
……
從兵部大獄到菜市口有十里地,囚車剛出獄門,高長安便見守在門口手攥著饅頭的幾個百姓開始騷動起來。
“看模樣是個年青的后生!”
“那太好了!俺可聽郎中說,用年青后生的頭顱血醮饅頭治肺癆最好了!”
“我家大孫子有救了!”
“快跟上!”
那幾個百姓嘰嘰喳喳地跟在了囚車后。
大清國人向來有湊熱鬧的習(xí)慣,京城的八大胡同、琉璃廠、各大廟會雖然人多,可若論最熱鬧的,還要數(shù)殺人時候的菜市口。每逢此時,面積不大點兒的菜市口便里三層外三層滿滿登登擠得全是看熱鬧的人。
不光是菜市口,就連囚車經(jīng)過的沿途大街小巷也是許多駐足圍觀的人們。
今兒個也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駐足圍觀的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指指點點著囚車?yán)锏母唛L安。
“這囚犯跟昨兒個砍頭的六個一樣年輕啊!不會也是維新黨人吧?”
“沒準(zhǔn)兒!”
“小小年紀(jì)就被砍了腦袋,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