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余秀蘭回村
余秀蘭眼睛一亮,飛快的向笛聲跑去。
山坳里的一棵老槐樹上,被阿公踢跑的馬小丁悠閑的吹著笛子,他是個樂天派,再大的煩惱憂愁,一陣山風(fēng)就能吹散。
“馬小丁,趕緊過來!”
一聲清脆的呼喊打斷了笛聲,馬小丁一骨碌跳下樹,喜出望外沖了出去。
用隨身的柴刀割斷了安全帶,力大如牛的馬小丁順利的把胡希銘拖了出來。
“這人誰???秀蘭你沒事吧?”馬小丁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誤以為余秀蘭是搭這個車回村的,擦掉臉上的血跡,胡希銘的顏值也是爆表一類的。
“沒大沒小,叫秀蘭姐,”余秀蘭比馬小丁大兩個月,不過說話做事,成熟幾個檔次。
余秀蘭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躺在路邊的胡希銘,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馬小丁也不爭執(zhí),在他心目中,余秀蘭說的都對。
“趕緊報警吧!這家伙是不是快不行了,”馬小丁摸了摸胡希銘的脈搏,還在跳。
“嗯,”余秀蘭摸出手機,沒信號,這山區(qū)里就是這樣,信號時弱時強,時有時無。
這下傻眼了,余秀蘭來回竄了幾趟,剛剛還能直播的手機,死活沒有信號。
“糟糕了,”摸了一會兒脈的馬小丁收起戲謔的笑容,急切的說道。
“怎么了?”余秀蘭無奈的收起手機。
“脈搏變?nèi)酰穆刹积R,真的快不行,”馬小丁沒亂蓋,阿公馬耀宗以前就是赤腳醫(yī)生,他跟著學(xué)了兩年。
“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背他下山看能不能遇上輛車子送他去醫(yī)院……”
“不行,山腳下的茄子溪山洪發(fā)了,路被沖斷了,沒看見路上一個車都沒有嗎?”余秀蘭否決了馬小丁的第一個建議,徒步下山,快也要一個半小時。
“那就只有回村,看我阿公有沒有辦法了?”
余秀蘭一咬牙:“回村?!?p> 事實證明馬小丁的醫(yī)術(shù)連個半吊子都算不上,馬耀宗摸了一把胡希銘的脈,淡淡的說了句:
“沒事,睡一覺就行了?!?p> “他流了很多血,”余秀蘭解釋道。
“血不是止住了嗎?”馬耀宗轉(zhuǎn)身離開。
“這?”余秀蘭一時語塞。
“那他為啥不醒?”馬小丁在門邊伸出半拉腦袋。
“喝醉了!”馬耀宗沒好氣的說道。
“呃!”馬小丁不好意思了。
“秀蘭姐,”馬小楊驚喜的走了進來。
“二妹,哇,長這么高了,”余秀蘭笑瞇瞇的說道,她跟馬小丁一樣,對田溪村的人,有好感的不多。
這不多的人里面,父親余正常不在,小時候余秀蘭很崇拜父親,當過兵,會干活,做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可自打當上這破村長以后,就變得前怕狼,后怕虎,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很快余正常就到馬家來了,聽說女兒帶了個滿頭血的男的回村,把余正常急壞了,一番打量,發(fā)現(xiàn)余秀蘭全身無恙才松了口氣。
“怎么回事?”余正常輕聲問道,女兒這身打扮他看著別扭。
余秀蘭粗粗的解釋了一下,就讓余正常帶人去拖懸崖邊的車子了。
“這都什么事?”余正常嘆了一聲,指望著女兒回村當榜樣,沒想到灰頭土臉的帶了個麻煩回來,還指不定村里人會嚼什么舌頭呢?
宿醉后都是頭痛欲裂,撞傷了頭的胡希銘更是如此,睜開眼睛,艱難的四下看了看,一間干凈簡樸的石屋,床上的被子散發(fā)著一種清新的皂角香。
應(yīng)該是個鄉(xiāng)下農(nóng)舍,看來自己是被人救了,沒被吃掉就好,胡希銘苦笑著坐了起來。
昨天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不過胸中的怒火卻消散了,也難怪,在生死面前,其它的都是小事兒。
這會是那個山精少女的房間嗎?不像,胡希銘翻身下床,活動了一下身體,頭還是昏沉沉的,不過更難受的是肚子,昨天中午光喝酒了,看看窗外,朝陽初升,應(yīng)該是過了一整天了。
“你醒了,”馬小丁裹著件軍大衣走了進來,昨晚他的房間被子讓給了胡希銘,自己裹著大衣在阿公屋里對付了一宿。
老人家嘛,一晚上咳嗽,起夜,折騰個沒完,馬小丁根本沒睡好。
“鍋里專門給你熬了粥,加了黃精的,補氣血,”馬小丁打了個呵欠,一頭倒在自己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是他救了我嗎?胡希銘有點懵,正想著組織一下語言表示感謝,床上馬小丁已經(jīng)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了。
真是個單純的人,胡希銘啞然失笑,向外屋走去,找尋馬小丁口中的黃精粥了。
看得出來,這是一座經(jīng)過歲月洗禮的老房子了,白色的墻早已發(fā)黃發(fā)黑,屈指可數(shù)的幾件擺設(shè),等一下,胡希銘被墻角的一個壇子吸引到了。
這應(yīng)該是一個泡咸菜的壇子,不同于普通人家的泡菜壇子上細下粗的笨拙造型,這個壇子造型上下一般粗,壇壁上有些古樸的花紋,滿滿的滄桑感。
豪門出身的胡希銘很快就認定,這是個古董,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應(yīng)該是民間私窖制作的,值個萬把塊錢。
不過現(xiàn)在的胡希銘對淘寶沒興趣,他更需要一碗熱騰騰的粥飯。
廚房更顯破舊,柴火灶上面吊著兩塊黑不溜秋的老臘肉,一口大得有些夸張的鐵鍋煮著什么東西。
湊近一看,胡希銘頓時無語了,亂七八糟的雜草散發(fā)著濃濃的草腥味,倒是有些紅薯塊在里面,不過連皮都沒削,這能吃嗎?
肚子不合適宜的咕咕叫了起來,胡希銘眼角抽抽,算啦,也許是自己不認識的野菜,先填飽肚子再說。
胡希銘從案板上拿了一個粗瓷大碗,拎著大鍋勺準備試試農(nóng)家野菜粥。
“你干啥子?”馬小楊背著一捆柴走了進來,喊住了準備舀粥的胡希銘。
“肚子有點餓,他說熬了黃精粥,”胡希銘指了指馬小丁的房間。
馬小楊“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比她還高的柴禾搖搖晃晃,看著嚇人。
胡希銘趕緊上去扶住柴禾,馬小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打開墻角的電飯煲:
“粥在這兒?!?p> 胡希銘楞了楞,一指大鐵鍋:“那這是?”
“喂豬的豬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