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想不出子墨為什么要這樣做!
從醒來到現(xiàn)在,子墨都是她唯一的依靠,他為什么要讓她忘記過往?過往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他如此緊張,不惜殘忍的抹滅她的記憶?
不禁想起了這些日子,子墨的古怪,阻攔司言,阻攔姜哲。
還有那日在司家,子墨對父親說:他說到自然會做到。
他們似乎有什么交易!
她曾經(jīng)跟子墨說過:他不說,她便不問。
可是現(xiàn)在她想要一個答案,她不愿去猜測子墨隱瞞她的用意,也不想盲目的去否定子墨對她的呵護備至!
但她可以肯定,絕不是子墨說的那么簡單……
汽車引擎聲傳來,她知道子墨回來了,努力收起眼底的雜亂情緒,將手機放回原處!
子墨把買的衛(wèi)生棉遞給她,見她目光躲閃,只當她是難為情!
從盥洗室出來,司語勉強擠出一絲清淺的微笑,她說:“我困了,想睡會兒!”
子墨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睡吧!我去洗個澡!”
月色入目,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絲絲的幽光,本該是安靜美好的一刻,卻因為藺晨的那通電話,變得心情沉悶。
躺在床上的女人,目光沒有聚焦的望著天花板,眼底一片氤氳。
藺晨的話和子墨的行為,讓她不得不去猜忌,可她又真的不愿懷疑,這一刻,她才突然發(fā)覺,子墨對她來說是那么重要。
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像她猜想的那樣,是子墨抹掉了她的過去,她該如何面對子墨?離開嗎?她又能去哪里?
片刻,子墨輕輕躺在她的身邊,環(huán)住她的腰肢。
她合上雙眼,沒有說話。
臥室里安靜的有些詭異,就連清淺呼吸聲中都能察覺氣氛的沉窒!
良久,子墨打破了這令人煩躁的靜默。
“語兒,你有心事?”
司語也裝不下去了,她討厭這種令人窒息的沉悶,翻身,直接迎上他幽深的黑眸。
“我真的是磕破了頭才失去記憶的嗎?”她問的簡單而直接!
子墨附在她腰間的手驀地一緊,如果是白天,定能發(fā)現(xiàn)他眼底的慌亂與緊張,遲疑片刻,不答反問:“又在胡思亂想?”
司語沒有說話!
看來他不想說,她是問不出來的,那就自己去尋找吧!
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卻又想不出問題的緣由,子墨煩躁難安!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一個靜靜睡去,一個卻是輾轉(zhuǎn)無眠!
司語做了個夢,夢見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樣的古代女人,穿著一身古代的斜領氅衣,到腳跟的長裙。
頭發(fā)半挽,披散在腰間!在一間茅草屋外修剪花草,笑容洋溢著幸福與明媚!
司語目光落到女人胸前的狐貍吊墜上,倏地瞳孔縮緊,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自己胸前的吊墜,為什么一模一樣?
沒等司語多想,瞬間烏云密布,雷聲轟鳴!
只見一個只穿了肚兜的小男孩步履蹣跚的跑過來,焦急的小臉兒掛著淚珠,似是有人在追他!
屋里的男人許是聽見雷聲,蹙眉走了出來。
竟然是子墨!
司語驚訝的瞪大眼睛,男人一身素色長袍,長發(fā)豎起一半!面容清冷稍帶緊張!
女人朝他微微一笑,跑向小男孩,屈身抱起孩子剛要起身。
“不要!”
“轟隆!”
劃破天際的雷聲和男人急切的吶喊聲同時響起!
一瞬間,仿佛天地都安靜了下來!
女人轉(zhuǎn)身望著滿臉悲憫絕望的男人!無力的放開抱住孩子得手,一口刺目的血噴了出來。
男人疾步跑過去,接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體,顫抖著將女人擁在懷中,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一片令人心碎的蒼涼:“不,曦兒,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女人嘴角含著笑,伸出慘白的手指想撫摸男人的臉頰,卻似乎沒有了抬手的力氣!
男人抓住她的手,臉頰緊緊貼著她的掌心,淚珠砸在女人滿是血漬的唇角,暈染出了一朵朵鮮紅刺目的小花。
那是她的血,和他的淚!
男人抱著懷里的女人,顫抖著聲音帶著悲戚與恐懼:“不,曦兒,你不會有事的,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你說過……你說過要陪我生生世世!你不可以……”
男人無助又無聲的悲戚,仿佛老天都感受到了男人的悲鳴,豆大的雨滴普出一曲哀傷,盡情的拍打著一雙即將生離死別的人!
讓一旁的司語聽的肝腸寸斷,看的淚流滿面!
女人嘴角仍是維持著淡淡的笑,模糊的眸底卻寫滿了不舍與癡戀,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子墨,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約了,答應我……好好活著……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雨水打濕了相擁在雨中告別的男女,也寒冷了他們的心!
男人臉上的手指漸漸滑落,女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不要,啊……”
“語兒,語兒,快醒醒!”
司語抓狂的從夢中醒來,大口的喘著氣,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是夢嗎?怎么會有這樣的夢,眼底一片濕潤。
汗?jié)竦氖中木o緊的被子墨纂著:“語兒,是夢,你做噩夢了!”
司語看了一眼子墨,許是還沒有從夢里的驚魂未定中走出來,目光冰冷的問了一句:“曦兒是誰?”
子墨一怔,眸中的慌亂被黑夜吞噬,撩起了一絲笑意:“什么曦兒?你夢見什么了?”
“沒什么!”
只是個夢,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擰了擰眉心,這兩天怎么總是做這些離奇恐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