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姜哲語氣嘲弄:“呵!很可惜你新婚沒多久,下半輩子就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更可惜語兒,年紀(jì)輕輕就要守活寡!”
子墨置若罔聞,拉著司語的手,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司語卻頓住了腳步,琉璃般的水眸中是隱忍著翻涌而出的眼淚,她遲疑,也怯懦了,她無法不去顧及子墨因她而身陷囹圄!
此刻司語確定,她是愛他的,而且很愛,很愛……
她望著子墨的眼睛,聲音很輕,輕的像是在告別!
“子墨,你說,命運讓我失去記憶,也許是對我的恩賜,不在讓我承受痛苦,我更不應(yīng)該去追尋記憶,把曾經(jīng)的痛苦在經(jīng)歷一遍!我一直把你的話放在心里!可是這么多人都想讓我記起過往,你是攔不住的!既然攔不住,為什么把自己活得那么累?我會心疼!”
她想平靜度日,可偏偏那么多人處心積慮想打破這份平靜,她如何躲的過來?
手指緩緩撫摸上子墨的臉頰:“子墨,從我醒來至今,你是我唯一的溫暖,我不知道過往發(fā)生過什么?也許像秦小姐說的,我離過婚。但是我確定此時此刻,我愛的人是你!如果命運讓我失去記憶,就是為了讓我在重復(fù)一遍我的痛苦,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面對嗎?”
司語微笑的描繪著他的眉眼,眼淚卻止不住的滑落!
她不知道命運究竟想如何對她,可她想去面對!
子墨面如死灰,他不知自己在擔(dān)憂什么,只是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似乎又要失去她了!
司語驟然轉(zhuǎn)身,面向所有人,眸光清冷又決絕:“你們都想對我說什么?”
病房里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靜的落針可聞!
冷凝的視線直逼司政業(yè):“您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司政業(yè)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開口!
司語冷笑:“怎么?怕子墨聽見?難道是怕他揭穿你什么?”
司政業(yè)一時竟被這丫頭的冷冽眼神震懾到找不到聲音。
片刻,虛晃的目光穿過司語,瞄了一眼門口的姜哲,才意有所指的道:“他用公司威脅我,讓我隱瞞你的過往!我也是為你好,想讓你早點想起來,別再受人蒙蔽!”
司語冷哼一聲,這是她的父親,好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轉(zhuǎn)頭看向秦悅悅:“秦小姐,你呢?你想對我說什么?我跟誰離婚了?誰是阿哲?”
秦悅悅無辜的看了看姜哲,故作擔(dān)憂又楚楚可憐!
“阿哲就是姜哲啊,你們以前……對不起啊,我一直以為你已經(jīng)……”
司語眼底的震驚之色一閃而過。
原來他們不只是初戀,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可是子墨為什么不告訴她?
她雖然知道子墨是不想讓她難過,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氣子墨對她的不信任。
“以為什么?以為我死了嗎?”
她已經(jīng)不再期待任何人給她答案,冷冽的目光掃過病房里的每一個人。
“我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你們一個個都說是為了我好,希望你們都能問心無愧!今天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我會自己去證實?!?p> 當(dāng)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子墨身上,水霧彌漫的雙眼中多了些許柔和,眷戀!
“子墨,如果我想起了過往,如果你還愛我,如果我還配得上你,我愿意與你相伴余生!”
說完含住了子墨的食指。
子墨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心里越來越不安,陰沉的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她,想要將她看穿,看透!
倏地,司語咬破了子墨的食指,鮮血在她的唇角蔓延,如那綻放在幽冥之地的一株曼珠沙華,刺目又妖嬈。
子墨還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盯著她,仿佛被咬破的手指不是他的!
司語抬起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淺淡的笑容中似是包含了太多還沒來得及訴說的情愫,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只想將最后的溫柔留給他,她笑意未褪,唇角飛揚!
就著手指的血,握住了胸前的狐貍吊墜!
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朦朧中聽見子墨悲傷的呼喚:“語兒……語兒……不許離開我……我不許……你聽到?jīng)]有……”
聲音越來越小,腦海中浮現(xiàn)的零星記憶越來越多,漸漸拼湊在了一起……
——“曦兒,我只喜歡畫你!”
——“曦兒,有了你我才知道活著的意義!”
——“曦兒,我想做人”
——“曦兒,是你點亮了我的夜空!”
——“我是子墨,你可以不記得我,我卻不能不找你,因為我記得你!”
——“語兒,從此以后,我只叫你語兒”
——“語兒,外婆要走了!”
——“媽媽,我要回家!”……
一道道熟悉的聲音,一張張久違的面孔,在腦海中光影般一涌而入。
兩世的記憶,瞬間填滿了司語的腦海,隱藏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
回憶第一世
那一年公元1840年,距今177年!
藍(lán)曦從有記憶以來就住在山里,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婆婆說她以前是藍(lán)家的廚娘,公公是藍(lán)家的管家!是因為家中遭遇變故,才把藍(lán)曦托付給了他們夫妻倆!
公公以打獵為生,可是家里卻從來不會委屈藍(lán)曦,雖然在山里,吃的穿的用的,都跟那些世家小姐沒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