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此刻的司語,沒有被出軌的傷心絕望,更多的是不安與焦躁,也無暇深究她的內(nèi)心,相遇的太過匪夷所思,她措手不及。
她面容冷凝,走到姜哲面前,抱起安安轉(zhuǎn)身離開了商場,沒有絲毫留戀!
她一邊告誡自己,絕不能她的安安沒有爸爸,一邊又在自我矛盾,不禁思索,當(dāng)初為了安安,硬是將這個男人跟自己捆綁在了一起,這對姜哲來說,是否真的不公平?
她甘愿為安安置身風(fēng)花之外,可是姜哲呢?是否也如她一般淡漠情愛?
黑色的轎車?yán)?,車窗外的事物在寒冬雪天里飛快倒退,一如她的堅守,傾力挽留,節(jié)節(jié)敗退。
她單手扶著方向盤,眸色沉沉,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離婚的,誰都不能搶走安安的爸爸!
回到家里,安安眨巴著眼睛,不解的問道:“媽媽,爸爸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回來?”
清澈的水眸閃過一瞬恍惚,她笑容苦澀。
“安安,爸爸在工作??!工作的時候不能被人打擾!爸爸忙完就回來看安安了!”
安安懵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專注于手中的玩具……
晚上安安是和外婆睡的,司語也終于等來了姜哲的電話。
“語兒,我在門口!”
司語沒有說話,起身打開了房門!
她看著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男人,眸底一如既往樣的平靜,不安卻早已在內(nèi)心泛濫,不知等來的是蒼白的解釋,還是婚姻的結(jié)束,不管是什么,她都無力招架!
兩年沒見,這個男人倒是成熟了許多,沒了之前的稚氣,眉宇間多了幾分沉穩(wěn),和她看不清的陰郁!
姜哲側(cè)身邁進(jìn)來,關(guān)上房門,驀地,抱住了司語,呼吸有些急促,冰冷的毛呢大衣上還帶著隆冬夜里的寒氣。
“語兒,我好想你!”
司語任由他抱著,說不清的置悶情緒席卷而來,驀然籠罩在她的心間,她卻依然絲毫未動,她在等,至于等什么,就連她自己都梳理不清!
靜默良久,姜哲才緩緩松開懷里的女人,聲音低沉。
“語兒,你愿意聽我解釋嗎?”
司語不說話,仍舊等著他的下文!
姜哲唇角微勾,苦笑連連。
“兩年前,我的父親找到了我,他要我去法國分部進(jìn)修兩年,回來之后接替我哥姜珩的總經(jīng)理之位,也就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生父既然是東市姜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
嘆了口氣,又道:“我只是不想讓你跟著我受苦,期待著兩年后進(jìn)入了姜氏,高高在上,不會在被人嫌棄,羞辱!可是兩個月前,父親讓我回來跟你離婚,與秦家聯(lián)姻,否則我就不能接手總經(jīng)理的任職。”
聞言,她眸色微頓,他找到生父,她為他慶幸,至于他的生父有什么強(qiáng)大的背景,她無感!
她只是沒想到,原來兩年前那場因公進(jìn)修竟是這樣一個原委,而商場里那高貴優(yōu)雅的女子,毋庸置疑便是聯(lián)姻對象!
失望嗎?沒有。
傷心嗎?也沒有。
沒有人知道這種復(fù)雜又不起絲毫驚瀾的心情,究竟是怎樣一種極度的置悶、糾結(jié)。
明明心中莫名的壞情緒早已醞釀成了驚天駭浪,卻找不到一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男箍冢灰蚰墙d她的牢籠是她自己親叩的枷鎖,她甚至討厭這樣的自己,身不由己,事不由己,就心中那份連悲涼都不能隨心所欲!
司語看了姜哲一眼,直入主題:“所以你是要跟我離婚嗎?”
一雙桃花眼深情的望著司語,他說:“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那你如何解釋今天的行為?”
姜哲目微不可察的閃躲。
“語兒,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等我坐上了姜氏總經(jīng)理的位置以后,我自會處理!”
司語抬眸看他,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你是說,你為了姜氏總經(jīng)理之位,在利用一個女孩子對你的一片癡情?”
剛還無法安置的失望一涌而出,她雖然不愛姜哲,可她從不認(rèn)為他是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之人!
姜哲別開臉,躲開她質(zhì)疑的目光,語氣頗為無奈:“我只是想讓你過得更好!”
“可你應(yīng)該知道,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只想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
“可我需要,我需要這個身份,我是男人,我要尊嚴(yán)!”姜哲壓低聲嘶吼!
司語冷笑:“既然是為了滿足你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又為何要說是為了我?我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姜哲不置可否,客廳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氣氛一度陷入僵局!
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你的決定,我無力改變,你愛上了誰,我也無法掌控,但是,我絕對不會離婚的!”
司語不知道這樣強(qiáng)行的把自己和姜哲捆綁在一起是否太過自私,但是為了她的安安,她別無選擇!
聞言,桃花眼中光彩異常,姜哲一把將司語攬入了懷中,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獨(dú)有的淡淡清香,低沉著嗓音:“語兒,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的,我愛你!”
司語暗自嘲諷一笑,愛,何以為愛?
她沒有愛過,也不懂什么是愛,但她清楚,打著愛的旗幟,去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那絕非是愛!
姜哲緩緩放開了司語,冰涼的手指貪戀的撫摸著司語的臉,旋即眼神躲避著司語的目光,神情恍惚的道:“語兒,我要回去了!”
司語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他眼含不舍的離開,卻分不清他眼中的不舍是真是假!
她覺得胸中煩悶到了極點(diǎn),穿上羽絨服便也走出了家門。
她驅(qū)車漫無目的行駛,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偶爾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影交錯,心中的無助與沉悶如瘋長的蔓藤般無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