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劍大會這種江湖盛事,不是誰都有資格來的。
至少隨著藏劍山莊在江湖上地位的日益提升,如今能來的,那多少都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或勢力。
現(xiàn)在在場的,要說來歷不明混進來的人,伶謠除了自己和顧離卿之外,也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有誰,她下意識的看了身后的顧里卿一眼,卻發(fā)現(xiàn)顧離卿的表情依舊那般...沉重,這一來,讓伶謠的心也沒由來的沉了下去。
“這下應該是真完了,就算不是自己和顧離卿殺的人,估計也要被按一個小鍋替人背著。”伶謠心中的小鹿發(fā)出一陣陣咩咩的羊叫聲。
在魏有之等人的指揮下,十余名劍侍上前開始重新一一盤查場中眾人的身份與請?zhí)?p> 其余沒輪到檢查的人則全部老老實實坐在演劍場,實在是他們不敢不老實,一來死的人是武當?shù)牡篱L,不是什么小魚小蝦,二來插手查案的又是朝廷知府和藏劍山莊,就連青天闕的長老都主動開始配合。
誰若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鬧事抗議出風頭,那純粹就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
很快,一名劍侍便來到了伶謠身邊,恭敬的讓伶謠拿出請?zhí)?p> 看著這劍侍,伶謠面色有些難看,腦袋里糾結(jié)著要不要拿出來,就在這時,一旁的顧離卿突然將自己的請?zhí)氏忍土顺鰜?,那劍侍接過,對照了一下發(fā)放請?zhí)目倖?,又恭敬的還給了他。
伶謠見狀,心中松了口氣。
她之所以不敢拿出來,是因為她懷疑顧離卿給的兩張請?zhí)羌俚?,眼下顧離卿的請?zhí)呀?jīng)沒事,她心中也松了口氣,痛痛快快的將自己身上的請?zhí)昧顺鰜恚@劍侍又對照了一番,然而這次,劍侍卻并沒有立即歸還給伶謠,而是不停地打量著她。
伶謠咯噔一聲,原本放下的心再度被提了起來。
片刻,這劍侍在伶謠慌亂的眸子中走到齊長歌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伶謠看的如墜冰窟,背脊泛涼。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寒塘的身份被拆穿,而是害怕給她這張請?zhí)娜恕?p> 明明在客棧時顧離卿是一起拿出來的,為什么再查看顧離卿的請?zhí)麜r沒任何反應?
伶謠有些不敢再去看顧離卿,她害怕回頭看到的是一張冷漠且嘲諷的臉。
不過好在齊長歌聽完并沒說什么,只是將請?zhí)麣w還給了伶謠。
看著齊長歌平靜無暇的面容,伶謠道:“齊公子.....”
就連伶謠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再說出這三個字時,語氣中已經(jīng)帶著歉意。
齊長歌搖搖頭,并沒說什么,但這一幕,卻落在了公孫垣的眼中,他立刻上前一步,趁伶謠不注意從她手中奪來請?zhí)?p> “來人,給我重新查這份請?zhí)?!”公孫垣舉著請?zhí)舐暫暗馈?p> 這一聲,可算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本來眼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風聲鶴唳,巴不得早點結(jié)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眼下見已經(jīng)找出了有問題的請?zhí)?,不少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氣?p> 公孫垣將請?zhí)f給一旁的魏有之,道:“大人,請嚴查這份請?zhí)膩碓??!?p> 魏有之接過請?zhí)?,對照著總單看了看,疑惑道:“公孫長老,這請?zhí)泻尾煌???p> 說實話,他是真沒看出哪里不妥。
公孫垣掃了眾人一眼,尤其是在看向顧離卿時,瞳孔不自主的微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過來,道:“諸位請看,這份請?zhí)诳倖紊蠈懙那迩宄撬屯?,請寒塘之主來參加賞劍大會,可諸位江湖同道看看,這丫頭像是寒塘之主嗎?你們信嗎?”
伶謠在聽到寒塘之主時便已經(jīng)面色蒼白,她只想過這請?zhí)羌俚模珔s從沒想過這請?zhí)粌H不是假的,反而還是真的,真的不能在真的。
只是這真請?zhí)镜闹魅嗣^大的讓她有些眩暈。
寒塘之主,那是同藏劍山莊莊主,青天闕主一個檔次的人物,在如今江湖上跺跺腳,江湖都要抖三抖的。
自己拿著給他的請?zhí)麃砻懊斕尜p劍大會,跟自殺有什么區(qū)別。
伶謠瞄了瞄那公孫垣手中的請?zhí)?,心中嘆息,自己才剛?cè)虢?,就要被江湖封殺?....
公孫垣的話很是有力,寒塘之主在江湖上雖說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怎么也不可能是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會武功,這說出去誰信。
伶謠本人自己都不信!
她還是沒忍住看了眼顧離卿,然而這一次,顧離卿卻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嘴角掛著壞笑,一臉欠揍的樣子。
伶謠原本應該恨得牙癢癢,但不知為何,沒見到自己害怕的那張表情,她心中反而有種淡淡的竊喜。
至于顧離卿到底是怎么弄來這張請?zhí)?,她倒沒想。
若非要說想些什么,那就只想給他兩刀!
魏有之總算是聽明白了,說道:“這位姑娘,你可否有東西證明你是寒塘的人?”
“......”
這話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有人問伶謠了,上一回在蕩劍苑門口她都沒回答出來,這回怎么能說出來,總不至于瞎編吧。
不過一想到瞎編的后果,她果斷放棄了。
就在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齊長歌突然說道:“伶姑娘是寒塘的人,我能證明?!?p> 此話一出,不僅伶謠,就連諸多江湖同道都詫異的看著他。
要知道,一旦確定伶謠不是寒塘的人,齊長歌的這句話,可能會給整個藏劍山莊都帶來不可預料的后果與代價。
“齊公子,你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再說?!?p> 公孫垣陰陽怪氣的說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你的話,可也做不了什么強有力的證明。”
齊長歌面色不變,道:“這點齊某有數(shù),不勞公孫長老費心?!?p> 魏有之思忖片刻,說道:“齊少主,眼下你的話確實容易引人非議,既然這位姑娘是寒塘的人,那就還請出示證據(jù),我想這點對于姑娘來說,不算太難才對?!?p> 伶謠原本因齊長歌而燃起的希望頓時又被一盆冷水澆滅。
自己上哪給你們拿證明去,變?。?p> “這樣,你就給我們說說這寒塘之主的請?zhí)窃趺淳吐涞侥闶掷锏??”公孫垣陰測測的問道。
伶謠緊咬櫻唇,顧離卿是因為自己的事才牽連進來的,如今他已經(jīng)沒了嫌疑,自己不能再把他拖進來,縱使這次是他在背后騙自己,自己也不能不講江湖道義轉(zhuǎn)手把他賣了。
“是我偷的!”
伶謠知道此事今天自己不給出個交代,所有人都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而最好的借口,就是承認這請?zhí)亲约和档摹?p> “偷的?”
“偷的!”
場中頓時議論紛紛,公孫垣則冷笑一聲,有了這句話,哪怕人不是伶謠殺的,也足以將她收監(jiān)大牢,只要她進了牢,想弄死她還不有的是機會......
魏有之見她承認,想都不想,直接揮手喝道:“來人,將她拿下押入大牢!”
“慢!”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