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過鮮血浸染的路,伶謠依舊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明明都已經(jīng)跑遠了,明明溫染沒有去追,可為什么還是會突然身體炸開,溫染究竟是什么時候動的手腳,又是用的什么手段。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伶謠想不明白。
越是想不明白,溫染就越讓她感到顫栗,殊不知,這江湖四翹楚,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他們年紀輕輕就能超越一般的宗派掌門,靠的可不光是一副好皮相。
看著前面的黑衣青年,伶謠櫻唇頜動,她很想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么做,但最終,還是沒能張口。
“這人命,在他眼中,或許與那菜地里的蘿卜真沒什么區(qū)別。”
夕陽將地上的影子拖的老長,二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繼續(xù)向著那白頭山腳下走去。
好在接下來的路上沒有在出現(xiàn)什么意外,二人終于在夜幕降臨前來到了白頭山下。
白頭山下并不是一片荒蕪之地,而是有個不大的小村子,村子里人口不多,住的多為上了年紀的老者,想來與那寨子里的山匪有關(guān)。
見得溫染與伶謠二人進村,坐在村頭的一老漢嘆息道:“年輕人,你們不該來這里啊,這里有山老虎,會吃人的?!?p> 山老虎?
伶謠反應(yīng)過來,猜測他們說的山老虎可能就是指那些山匪。
溫染還是那副樣子,沒有因為這是名年邁的老者而給出半分應(yīng)有的尊重,就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直接走了進去。
伶謠訕訕,覺得這樣有些失禮,回應(yīng)道:“謝謝老丈關(guān)心,不過老丈放心,山老虎已經(jīng)....都走了,以后這里不會在有山老虎吃人了?!?p> 說把山老虎殺了對這些淳樸的村民來說未免太過于匪夷所思,所以伶謠將死了換成走了,不過饒是如此,這老丈依舊不信,搖搖頭將臉扭到一邊,帶著種不聽老人勸的神情嘆道:“你們啊....年輕人就是不肯聽勸....”
“....”
伶謠無奈,知道現(xiàn)在說再多也沒有,索性也不在解釋,沖老者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再次追上溫染。
“溫閻....大夫,別人那么大年紀跟你說話,你好歹給個回應(yīng)啊,像你這樣不尊重人的人,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的?!?p> 伶謠正說著,卻見村中一院子里走出一名持劍壯漢,這壯漢見到溫染,頓時單膝跪地,神色恭敬道:“藏劍山莊弟子見過溫畫絕?!?p> 溫染沒看他,而是轉(zhuǎn)頭向身后的伶謠問道:“你....剛說什么來著....沒人尊重我?”
“.......”
好吧,江湖四翹楚,再大的架子也是應(yīng)該的,是自己獻丑了.....
不過伶謠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這跪在地上的漢子,她確信自己剛剛沒聽錯,這個人自報家門時,說自己是藏劍山莊的人。
難道說,讓溫染帶自己來這的人,是.....
“溫兄,伶姑娘,你們來了。”
伶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這副好嗓音她在熟悉不過了,在藏劍山莊的時候,這個嗓子的主人就對自己多有照拂。
“齊公子!”
果然,伶謠剛喊出聲,一道白衣勝雪的青年便從院內(nèi)走了出來,這青年眼中含笑,一雙眸子即使在夜色中也依舊明亮,燁燁生輝,直叫人忘了他那雙如秋水桃花的眼眸其實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齊長歌走到院子,略一停頓了下身子,耳廓微動,將身子轉(zhuǎn)向二人在的方向,溫和道:“貿(mào)然請伶姑娘來此,齊某多有得罪,這一路奔波下想必伶姑娘一定餓了,齊某早已令人在上房中備好了飯菜,伶姑娘可先去墊墊肚子。”
伶謠聽出了他話中意思,瞟了眼身旁的溫染,道這二人應(yīng)該是有事要說,而且跟著這溫染跑了一天沒歇腳,肚子的確早就在咕咕叫,溫染武學(xué)境界高扛得住,自己卻扛不住,便沒多想,欣喜道:“那我就先吃為敬了。”
說完蹦蹦跳跳的去了房間。
等到伶謠進去后,齊長歌才沖著溫染的位置,拱拱手,道:“多謝溫兄護送伶姑娘過來,齊某感激不盡?!?p> “沒什么,交易罷了,你確定南疆巫木大部有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溫染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齊長歌猶豫片刻,道:“說實話長歌并不確定,但我知道巫木大部大祭司手中的那根權(quán)杖之心里面的確有湮靈珠,此珠可聚死者靈識,我想,能將已死之人靈識重聚,再尋個合適肉身,或許讓人起死回生并非不是沒可能?!?p> 溫染目光閃動,良久,轉(zhuǎn)身離去。
“但愿你沒騙我?!?p> 齊長歌笑了笑,“目”送溫染離去:“但愿溫兄此去,能如愿得償。”
這邊,伶謠已經(jīng)端著塞滿了雞腿大肉的碗走了出來,四下看了一眼,沒見到溫染,道:“齊公子,溫閻王呢,走了嗎?”
齊長歌轉(zhuǎn)身,道:“嗯,走了,這次你能來這,多虧了溫兄呢?!?p> 伶謠癟癟嘴,可拉倒吧,跟溫閻王一起她不知遭了多少罪。
自從她認識溫染,就對他產(chǎn)生不了半點好感,當(dāng)然,除了當(dāng)時初見他的第一眼,但也僅限那一眼而已。
“齊公子,說真的,我不是很懂你們四個人。”伶謠咬下一口雞腿肉,咕噥道:“你這么行俠仗義,為人正派,為什么跟溫染關(guān)系這么好,你是不知道,溫染在薊莊做了....”
說起薊莊,伶謠不禁又想起,當(dāng)時眼前這個白衣青年,似乎也很反對自己去查這件事,不由的好奇道:“齊公子,你當(dāng)時不讓我去薊莊,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是溫閻王做的?”
齊長歌沉默片刻,道:“伶姑娘,其實薊莊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來著,這件事是齊某考慮不周,讓伶姑娘涉險了?!?p> 伶謠急忙擺擺手,嘿嘿笑道:“沒,不怪你,這事兒是我自己要去的,要怪也怪溫閻王!”
話所如此,但伶謠始終覺得,或許薊莊五村少女失蹤案,跟溫染沒有太大的牽連,而且齊長歌和顧離卿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說而已。
“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嗎.....”伶謠忽然覺得,碗里的肉沒那么香了。
齊長歌看不到她的動作神情,笑道:“伶姑娘,溫兄其實不壞的,就是人性子冷淡了幾分,說話生硬了幾分而已,至于那薊莊的事,如今不提也罷。”